“哼,就算你說的沒錯,你的小弟們呢?如果他們被盯上了怎麽辦?”
“我想你搞錯了什麽。天道會並不是一個嚴密的組織,下面的人的大部分行動都不受我控制,只有核心的行動才是我要負責的,而在那些行動中,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人吃虧。”
仿佛困擾一般地用手扶了扶面具,獅子用如此自信的話語回應了許國風。
而到此刻,許國風才發覺了某件違和的事情。
獅子的聲音……很奇怪。
仿佛十幾歲的少年,又像是幾十歲的中年人,那種虛幻的聲音讓自己無法判斷出他的年齡。
不但如此,他的下巴胡子也就只有一般人的水平,不太長,不太短,無法作為判別身份的線索。
這讓作為預備警察的許國風在一時間有了種焦躁的感覺。
自己在接受一些犯罪科的訓練時候,就被教導過要在日常時刻記住嫌疑人的身份特征,因此不是自己吹牛,之前與自己有過交集的夏媛和魏半城都已經深深地被自己記住了,哪怕過個幾年,哪怕他們換了一身打扮和氣質,自己也能輕松地認出他們。
而這個人,獅子,簡直是活在迷霧中的人。
但是他在訴說著自己在核心任務中對下屬的保護的時候,的確透露出了一股自信的氣息。
許國風沒來由地有了一種想法,和這個人合作,自己是不會吃虧的。
不過他馬上又搖了搖頭。
混江湖的人可沒有單純乾淨的人,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仔細地對他說道:
“別的我不管,但是我和你們天道會終歸只是合作關系,別想著指使我。會幫助你們,也只是我出於男人的責任感罷了。”
“呵呵,你和我很像哦。”
聽到許國風強勢的話語,獅子的嘴角微微揚起。
“你說什麽?”
“就是冒著各種危險和日本人作對的動機啊。”
獅子輕描淡寫地說著。
“說白了,在這片土地上和日本人作對,能夠獲得的好處是0,而壞處則是無限大。為什麽天道會這個生意性質的社團會走上這條路?只是因為大家有著不讓日本人好過、甚至將他們趕走這個統一的目標哦。”
“……你說得的確不錯。”
眼神在獅子的面具上掃過,他又瞥了一眼夏媛,少女正托著下巴,眼睛放光地看著自己,就像期待著被喂骨頭的狗狗一樣。再看向魏半城,他也頗為自信地瞄著自己,仿佛算準了自己會加入他們的計劃。
自己……該不會是被騙上了賊船吧?
這種不安的想法在許國風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他馬上就搖頭將其拋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自己今天敢來赴宴,其實就已經決定了要憑借天道會這個平台與日本人作對了。
那些慘死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身影,許國風可從來沒有忘記。
他雖然還有幾分不甘心,卻還是問道:“無論如何,你的組織實力很奇怪,之前的通訊器,是誰做的?那效果太好了……關鍵是一般人搞不到技術和元器件。”
“這個好說,我們組織裡有不少許少爺這樣的留學生,我手底下,有一名早年留學蘇黎世理工大學的才子呢。”
“哼,就算如此,你要我做什麽?”
“協助我暗殺,用你警局裡頭的情報。”
“哼,那些人是你能殺的嗎?就算你知道他們的排班,
還能蹲點刺殺不成?別搞笑了,如果你戴面具靠近,那些人絕對會警備的,如果你不戴面具,大官身邊的人能記住你的臉,你跑不掉。” 許國風皺眉道。
而獅子似乎早有預料,他微笑道:“不一定。”
然後他突然把手往臉上一抹。
許國風以為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變成了自己的爹。
他差點脫口就叫爹了。不過他立刻就覺得不對勁。
“易容術??”
“哈哈哈,就是這樣哦。”
自己的“爹”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他再度把手往臉上一放。
“呵呵,總覺得一直用你爹的臉和你對話有些對不住你呢,所以還是換一張臉吧。”
隨著一陣風閃過,許國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眼前的人,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基本屬於面部的每一個細節都是人類的平均值,正因為太過路人而無法被自己記住。如果有個人長成這樣,許國風絕對要拍著肩膀對他說兄弟要對生活充滿信心,泯然眾人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仿佛從許國風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訝異,之前一直笑著不開口的夏媛用手托著下巴對許國風打趣道:
“許公子,看來你也被嚇到了呢,我們的會長可真是奇人,說著什麽小時候和四川老師傅學過易容術和變臉術, 結果現在就變得這麽厲害了呢。”
“哈哈……還真是聞所未聞呢……”
他偷偷在心裡說,夏媛同學你也挺會變臉的。
“順便一提,當初他拉我入會的時候居然用我爹的臉,可沒把我嚇死。”
一邊在臉上露出了懷念著什麽的表情,夏媛撅著嘴將一撮頭髮夾到了嘴唇和鼻子中間,頗有小女兒情趣地玩鬧了起來。
而面前變得平平無奇的獅子對許國風微笑了一下。
“我們可以開始了吧,討論關於接下來的話題。”
“嗯,就是你說的,暗殺高官的行動吧?”
許國風翹起腿,端茶就喝。
“對,我要殺日本人欽定的滿洲國未來皇帝,愛新覺羅溥儀。”
“噗!!!!!!”
許國風噴了。
“你說啥??”他氣急敗壞、不可思議。
獅子淡定地說:“政務會議後,人人都知道,溥儀是滿洲國皇帝了,這就是分裂。”
“so?你該不會不知道他是傀儡吧,日本人能讓他治理東北?”許國風先是驚訝到吐血,然後又有點氣惱這個人的瘋狂。
獅子那張易容後平平無奇的臉笑道:
“嗯,只要把這一顆棋子拔掉,日本人對於東北的統治就會在明面上受到打擊,至少不會出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你這麽說的確有道理,所以你要怎麽讓我幫忙殺死他?”
“呵呵,許公子你不要擔心,我之所以給你展示這個能力,就是為了對你表明我的誠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