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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久途》第1章:臥雪(1)
  十二月隆冬,姑蘇飄逸著連天風雪白紗,遠至西南的商客帶來豺狼的毛皮,將士金屬冷鍛的扎甲結上厚霜。

  黃土堆積青石外砌的城牆附上冰砂,早在秋季收集的枯木不時發出劈啪聲,燒灼城牆下犯下死刑的囚犯。

  越過石坎,經過守衛盤查,穿過五米高的鑲圓釘的厚紅木門,算是來到了威名遠揚的姑蘇。

  城東私塾內,裹著棉杉的孩子相聚在一起,傾聽先生的教解。

  “言無信者,昌恥也。”

  “忠孝不得者,該當如何?”

  一時多有喧嘩,幾聲稚嫩聲音響起,大抵都是“無德”“畜卑”“犬子”等,教書先生也略微搖頭。

  “元伊,有何看法?”

  角落一白衣雅童拱手,不緊不慢道:“若為臣,先忠而後孝,方尊君臣之交,若為子,自孝為先,可若兩者相突,學生不知。”

  “你也應該猜到,如此難擇,是因責任與人道相搏,自古因人而異,不可答也。”

  先生背手巡視,再無一人問答,便召子弟們回各桌,繼續今日課程。

  天色溢出微昏,搖著紙傘避雪的仆人帶走了在私塾的少主小姐,較為貧苦的只能自行歸家。

  元伊坐上馬車,不算顛簸的行在熱鬧的街市,看炊煙升起,一時語塞。

  他單字元伊,四歲被易家家主收為義子,在這私塾已讀七年,今則是最後一日,明日起便涉入抉擇之中。

  元伊與常人不同,從兩歲起便有記憶,但仍不知雙親是誰,記事起便在易家,四歲被賜易名。

  易府位於城內宮城中,而元伊卻被送至宮外常人私塾,在他看來是因自己義子緣故。

  宮牆相比抵擋千萬人進攻的外牆而言更加精致,每十尺一立柱,五丈一大柱,牆體則全為石磚紅漆,刻有精雕鳳龍。

  外牆和宮牆都是東南西北四方守門,宮城位居正北偏中,四條青石路自宮門延展至外城門,姑蘇極其龐大。

  元伊所載馬車不得進入,要由驛館保管,隻得步歸易府。

  仆人不敢走在元伊前面,也不敢對他有任何不敬,哪怕是個不知來路的“小少爺”。

  一路上甚有人相見作禮,但大抵多是一些嬉鬧的同齡之輩。

  不到半柱香,便來到城中官臣較為集中的府群,每個府門前都有幾顆桃花樹,有閑的家仆便在樹下乘陰。

  幾個年幼的家仆迎來,簇擁著元伊,進入易家府邸。

  易家家主為宮中司儀,年僅四十有一,名桂,字自德,面慈嚴祥,正位於大院中指導其生子易廉。

  “父親,三弟回來了!”

  易廉欣喜道,但未停下穩扎的馬步,隻撇過頭看著自己那站在門外的三弟。

  “義父,二哥,元伊有禮了。”

  元伊站立於門前,略微行禮,便欣賞著二哥的艱苦樣子。

  沒過多久,一席話打斷了他的雅興。

  “今日就到此,我還有貴客要接待,廉兒去陪伊兒吧,順便讓伊兒教教你什麽是禮智!”

  易廉撓了撓頭,帶著一身汗味牽著元伊的手去找偏院的大姐去了。

  “這孩子,真是半點不像他娘,如此粗魯活脫,真該讓他和伊兒一起學書的。”

  易桂看著易廉和元伊遠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埋怨道。

  ……

  “三弟三弟,今天大姐回來了,還帶來好多南海的明珠珍貝,還有川蜀地區的竹編,滿滿一屋呢!”

  易廉口中的這位大姐為易府大小姐,

喜愛遊歷四方,自幼習劍,拉弓舞槍樣樣精通,出遊也會帶四五個護衛,到也讓易司儀放下心。  “二哥,你扯我手了,何必如此積極,大姐回來豈不又被義父催嫁嘛,這樣前去怕要挨罵。”

  元伊掙脫易廉的粗糙大手,彎下腰氣喘籲籲道。

  那位易鴦大姐,讓元伊自幼吃了不少苦頭,作為長女眼中的外來人,受些罪無妨,但要像二哥這樣不知禮節冒然拜訪,那豈不鬧了笑話。

  易廉有些氣到,連表情都有扭曲,不懷好意的說:“那三弟你要不去,我就去訴易鴦姐,訴你心高氣傲,不願見她!”

  ……

  半刻後元伊站在那精雕雅閣前,這裡環境幽靜,院落極大,有假山竹水,更瘮人的是那八角石台,有一身影在那舞一柄長刀。

  “易鴦姐!大姐!我把元伊給你帶來了!答應給我的夜明珠呢!”

  元伊心生不妙,這二哥原來是受到賄賂,才將他帶來此地,那能讓大姐如此大費周章,絕不是好事。

  正當思索低頭之時,易鴦已來到跟前,元伊甚至不敢抬頭,只有易廉大膽的伸出雙手。

  “廉弟,能力不錯,去我梳妝架上拿吧,我有些事要和你三弟論。”

  易廉蹦跳著去領取那份“賞錢”,元伊才想起來還未行禮。

  “小弟見…見過大姐,近來安康。”

  “抬起頭來,勿多慮。”

  元伊緩緩抬頭,易鴦那雙上挑的眼睛就那樣看著他,發梢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到她鬢角。

  比元伊高了一頭多的易鴦彎著腰,手裡還握著的刀還未收鞘,一動不動如虎狼直視。

  “易元伊,半載沒見了,怎還是這幅書生模樣,與廉兒那麽親近是為何?不會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易鴦單手撫摸著元伊的頭頂,好似一個關心弟弟安危的姐姐,若不是那聲易元伊的“易”字咬的那麽重的話。

  “易鴦姐,弟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從我四歲賜名到如今,七載已過,絕無異心,和二哥好也只是因為兄弟之間,無難言之隱。”

  元伊極其小心的組織語言,生怕透露出一絲蠻橫或氣急敗壞,因為今日與往日不同,他再無私塾名義“囚禁”,而是真正作為易家義子,活於世間。

  “你是不會有異心,這點我清楚。”

  易鴦靠近元伊耳邊,微聲緩道,而那柄刀刃也距離他頭顱很近。

  “可你太聰明了,會有一天證明自己,且將所有疑點展現理明,更別說余生幾十載,那些權益貪婪,將你變為何樣,對吧。”

  赤裸裸的不信任,殺意與威壓傳來,一時間讓元伊難以呼吸,思緒也無法正確聚集,以前不似這般直白,大多旁敲側擊。

  “若有天你身不由己,且那時你已深入我易家,舉手投足間便能傾覆,該當如何呢?”

  還是那樣被注視著,連生反骨的勇氣都拿不出。

  氣氛並未如此僵持下去,易廉嗓門擊破了渾濁的空氣,元伊得以呼吸,胸膛一上一下,顯然被嚇得不輕。

  “大姐,二哥,從私塾歸來甚有疲倦,告辭了。”

  元伊拱手辭別,留下易廉不解的眼神和易鴦耐人尋味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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