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內,楊鼎把能調動的關系全部利用上,依舊沒有消息。聖人送來的天子令,也只是一個擺設,那支暗衛始終沒有出現。
婦人眼睛紅腫,神色憔悴,頭髮凌亂的坐在床上。白蓮陪伴在一旁,神情有些暗淡,眼圈濕潤,低頭不語。
楊鼎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目光呆滯,平添幾分淒涼。
“蓮兒,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讓人送你離開長安,到關外生活如何?”
白蓮一愣,眼淚不自覺流下來,
“表哥你在這樣說,蓮兒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婦人抓住白蓮的手,神情緊張。
“好孩子,不要說胡話,會沒事的。”
快刀歎口氣,有些無奈,最終還是開口。
“昨夜我去找過詹天,他說會派一支江湖義士護送妻兒離開長安,時間在第二天下午,可以帶上你們。”
話畢,兩女嚶嚶嚶的哭泣起來。
母親和表妹都已做出決定,繼續留在這裡也是平添悲愁,還是出去看看,興許虎頭軍能夠找到線索。
來到院中,桂花香消失不見,牆邊樹木枝葉凋零,枯枝敗葉落了一地。府中婢女這幾天也沒打掃,不知道她們幹什麽去了。
走到木架旁拿起黑刀,決定捉拿幾名盜賊,逼問賊王下來,只要還有時間,殺幾個夠本,也不枉此生。正欲出門,管家神色慌張跑來。
“老爺,門外一孩童送來一枚信封。問他什麽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給你的。”
快刀眉頭一皺,會是誰?接過信封,拆開一看,只有渭南客棧四個字,提著的心徹底涼了,原來是惡作劇。隨後一個四方四正的印章吸引他的目光。
由於信紙太大,且只有簡短四個字,一開始他並未注意到,印在尾部的印章。仔細一看,這哪是印章,分明是玉璽蓋的章。當下一激靈,有救了。
急忙奔出府門,朝城外而去。管家一愣,何時見過老爺這般慌張,撿起地上信紙,也沒敢看,折疊起來,放入信封內,歎口氣,離開了。
楊鼎一路飛奔,引來無數路人注意。消息很快被傳入皇宮,卻沒有得到回應。詹天端坐在家裡,露出一絲苦笑。暗自低語,
“總算找上門了。”
由於有天子賞賜的令牌,城門將領雖說有些好奇,但還是沒有阻攔。玉璽丟失之事,他們並不知曉,但十八名禁軍頭領被斬頭,倒是有所耳聞。
現在看見武林盟主如此癲狂,怎麽不好奇皇宮內到底發生什麽?
由於時間緊張,他顧不上騎馬,直接徒步狂奔。以他的體力,再加上層內力,下午前抵達渭南不是問題。一路上引來無數百姓側目,眾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當今武林盟主嗎?為何這麽著急?”
負責長安城外,三十裡范圍內的差役。瞧見這番景象暗自怎舌,
“我要是有這本事,必定能做到‘長安第一捕’。”
楊鼎癲狂形象,被長安城內百姓議論紛紛,卻始終沒人敢傳玉璽丟失之事,看來偷盜者很惜命,他們不想造成恐慌,只是想敲打某人。
午後,渭南客棧。
一個滿頭大汗,渾身泥濘。嘴唇乾裂泛白,神情焦急,頭髮凌亂,雙眼穩重平靜的男子出現在客棧門口。
“小二,可有人在此交付什麽東西,留給楊某人。”
眾客觀一聽,紛紛側目相望,看他一身打扮非富即貴,也沒人敢打趣。
“這位爺,
倒是有人給您留句話,讓您到了後,先歇息一會,整理好衣容再說。” 小二點頭哈腰跑來,一臉諂媚。
“快,備水,再去買套乾淨衣服送到我房間。”
楊鼎隨手擲出一塊金錠。
“好嘞,爺,跟我走,天字一號房,掌櫃備水。”
小二嘹亮的喊叫一番,領楊鼎上樓去了。
掌櫃早已注意到門外快刀,見對方擲出一枚金錠,顧不上平日威嚴,屁顛屁顛跑去燒水了。
一番洗漱,換上小二送來的衣服。焦急的在房間內踱步。
門外傳來敲門聲,
“爺,掌櫃說您餓了,特地命我去本地的大酒樓,買了一份肉席,給您送來。”
楊鼎一摸肚子,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進來吧。”
三五個人端著木盤走進房間,清一色菜品,燒雞、燒鵝、燒鴨、燒魚、紅燒豬蹄、紅燒肉、紅燒排骨,還有一個酒壺。
楊鼎吞咽一口吐沫,
“下去吧。”
幾名小二一臉笑意,退了出去。
快刀沒有直接吃,從懷裡摸出一根銀針,一一扎試,確定沒毒, 大口咀嚼起來。先要填飽肚子,否則應付不來下面的戰鬥。
費一番功夫,吃的滿嘴流油,沒有理會狼藉的桌面。拿出一塊鑲嵌金絲的蠶布,擦拭黑刀。因為鑲嵌金絲,效果和練刀石一樣,所以被他攜帶在身邊。
這不是誰送的,而是羅和刀叮囑他要這樣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天色已經暗淡。黑刀擦拭蹭亮,正欲起身出門。
“爺,有人給您送了枚信。”
打開房門,小二獻媚的站在那裡。
“爺,給您,是否還需要什麽東西?”
楊鼎一把抓住小二衣領,將其拎入房間。
“說,信是什麽時候送來的?”
小二針扎著,雙手拚命抓扯,嘴裡大喊。
“爺!饒命!饒命!信是前日送來的,送信人帶著鬥篷,我沒看清楚模樣,身材跟你一樣高大,其余我就不知道了,那枚金錠我跟掌櫃商量,不要了還不行嗎?”
手一松,小二跌坐在地上,顧不得疼痛急忙爬出房間,沒敢聲張。
急忙拆開信封,神情凝重。
上面寫著“自刎”二字,尾部蓋著璽印。
楊鼎神色恍惚,不知覺的往前走出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信是前日送來的,今日收到信,明日一過,就要被斬九族,哪有時間去追查。難道只有一死,才能讓對方歸還玉璽?跟我一樣身材高大,他身高就有八尺。
那人必定比我還高,只是小二沒有說清楚。
“是趙龍衍,還是關蜀興?”
啪嗒,黑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