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東邊朝霞滿天。楊鼎三人騎短腿馬,帶足淡水和食物,出城門,朝大漠深處趕去。他們要在十大高手,返回突騎施前一天,抵達龜茲鎮,以防對方帶走莫問刀。
行進幾百裡地,沒有遇見悍匪。路上碰見一支外出偵查騎兵,三人瞧見也是早早繞開。越往大漠深處,越讓人心驚膽跳。
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成片屍骸。有駱駝、馬匹、各類動物的,還有人的。他們血肉之軀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根根白骨。
多少年前,他們也是滿懷希望來到這片土地,可惜沒能活著離開。屍骨無人帶走,只能沉睡在這片黃沙中。
“師父,還要走多久,我們已經趕了五天的路。”
樊紹嘴唇乾裂,雙眼掃視馬背上的水袋。
“以現在速度,三天后就能抵達龜茲鎮。”
羅和刀雙眼緊緊盯著前方。
突然短腿馬嘶吼起來,大地開始顫抖,陣陣黃沙席卷天地。三人勒住馬匹,短腿馬已經癱瘓在地。
“沙塵暴!”
樊紹大喊一聲。
原本晴朗天空瞬間變的昏暗,眼睛被黃沙遮擋,鼻子難以呼吸。
“躲在馬匹身後不要動彈,等沙塵暴過去。”
二人聽見羅和刀的聲音,照著他說的去做。沙塵暴過後,三人從黃沙裡冒出頭。
不知是誰喊了句,
“師父,你看。”
隨著聲音望去,幾百米高的龍卷風正朝這邊趕來。三匹短腿馬嘶吼著,掙扎起來。
“別讓馬跑了。”
三人勒住韁繩,樊紹內力稍弱,被發狂的短腿馬掀翻在地。
楊鼎縱身一躍,落在遠去的馬背上。
“跟我來。”
羅和刀揮舞馬鞭抽打短腿馬,使其按照自己意識前行。二人緊追在後。
楊鼎等人朝龍卷風方向奔去,明明還有幾十裡地,眨眼之間已經來到眼前。上空懸浮大量枯死的植物,還有一些動物的屍骸。
羅和刀縱身一躍飛入風眼,楊鼎牽住短腿馬筆直的跟進去,樊紹緊隨其後。
……
龍卷風過後,大漠又恢復原來的模樣,沉默、死寂。遠處高坡上,出現三個人影。他們衣衫襤褸,身體上掛著很多細微的劃痕。
“師父,我好渴!”
樊紹蹣跚的跟在二人身後,身體搖搖欲墜。
“快到龜茲鎮了,再忍忍。”
羅和刀有些疲憊,雙眼依舊炯炯有神。
“師父,快看。”
楊鼎驚呼一聲,壓製衝動,站在羅和刀身邊。
“水!師父,快點。”
樊紹拚命奔跑起來。
“攔住他,是海市蜃樓。”
羅和刀看著漸行漸遠的湖泊,心裡一沉。
楊鼎提著神,邁著沉重的步法追了上去。見二人漸行漸遠,楊鼎始終追不上小紹,運轉內力一震。
一股強風刮向四周,快刀被風勁一帶,飛到空中一把將奔跑的樊紹壓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樊紹瘋狂的嘶吼著,雙手拚命的揮舞,想要掙脫開他的壓製。見小紹神志不清,一拳將其打暈。爬起來發現羅和刀已經快步趕來。
“天黑前,若是找不到水,小紹可能會渴死,這是缺水前征兆。”
羅和刀盯著昏迷過去的樊紹。
“嗷嗚!”
一陣狼嚎聲從遠處傳來。
一道道黑影出現在遠方,
似乎在追趕什麽,朝這邊狂奔過來。 “師父,是狼!”
楊鼎壓製顫抖的身體。
“有救了,拿上刀跟我來。”
羅和刀踏步朝狼群方向奔去。
楊鼎摸起腰間黑刀和長刀,快步跟上師父的步法。
“嗷嗚!”
一陣狼嚎回蕩在耳邊,楊鼎二人已經被狼群圍住。
“別弄傷它們,最好活捉。”
羅和刀率先衝上去,一拳將一頭灰狼打倒在地。它倒在地上顫抖著四肢,動彈不得。楊鼎學師父的樣子,一拳晃動一隻灰狼。
狼群凶狠反擊著,二人毫不在意,瘋狂揮擊拳頭。遠處一隻身材高大灰狼站在土坡上,注視著二人的舉動。
“嗷嗚!”
群狼開始撤退,原本近百隻灰狼,已經倒下三十多隻。
“快,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
二人緊追在後,一隻隻灰狼沿路倒下。狂奔一裡後,所有灰狼倒在地上,連狼王都沒能幸免。
“拿刀來。”
楊鼎將開元刀遞給師父,他割開灰狼脖子,對著傷口開始喝血。
“咕咚咕咚!”
楊鼎一愣,拿過一旁長刀,學著師父的樣子,也開始喝起狼血。
一隻狼的血液流乾,二人才站起身來。
“把狼血裝進水袋裡,能支撐我們到達龜茲鎮。”
羅和刀擦拭嘴角血液,朝原路返還。
三個水袋裝滿後,樊紹也睜開眼睛。
“水!”
楊鼎抓過身邊特地給小紹留的灰狼, 割開喉嚨將傷口對準樊紹嘴巴。他拚命吮吸著,直到狼血被吸乾。
“咳咳!”
一陣劇烈咳嗽後,
“我們活下來了?”
樊紹有些不敢相信。
龍卷風過後,三人被刮到官道附近,順著道路走兩天,沒想到第三天遇到狼群,僥幸活下來。
“你們看。”
羅和刀指著遠處。
一支商隊正朝這邊走來,為首的商人注意到這邊動靜,駕著駱駝快速趕來。
三人一喜,
“得救了。”
……
用狼皮換了三峰駱駝和十個水袋。三個裝滿狼血水袋,樊紹死活不肯扔,無奈下只能帶在身邊。商人告訴他們,方向是對的,再走一天就能抵達龜茲鎮。
羅和刀有意無意套了商人的話,對方表示還沒聽說國公府有什麽消息。深夜,三人騎駱駝趕路。
“師父,奪回莫問刀後,我想陪你去吐蕃探望金城公主。”
樊紹盯著駱駝說道。
“行,到時候再給你帶些狗頭金回大唐。”
羅和刀打趣道。
“好,哈哈!”
樊紹笑的開懷。
“師弟,你呢?”
楊鼎一笑,
“我要回大唐挑戰詹天,還要手刃他。”
樊紹點點頭,也沒多想。
“祝師弟心想事成。”
楊鼎望著小紹,
“祝師兄早日學得開元刀法。”
樊紹一愣,盯著羅和刀。
“就看師父什麽時候傳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