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第六天中午,又出現一批悍匪。楊鼎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昨日鐵狼徹底被廢,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更不可能用一天時間,回到幫派將消息傳播出去。
前來打劫的悍匪,有一百多人。他們先是冒出頭,又從兩邊包抄,再慢慢縮小圈子。
等到一定程度,一名身材瘦弱,長相醜陋,臉上斜掛一道疤痕,帶著眼罩男子,駕著短腿馬往前走出幾步。
“誰是屠龍?”
雖說對方這麽問,但他的目光,始終盯著羅和刀。
楊鼎二人頓時懵了,屠龍是誰?難道是來尋仇的?他們好像找錯人了。
“要麽讓開,要麽死。”
羅和刀緩緩開口,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好像對面站著一個人。
話音剛落,百余人拿起長弓張弓搭箭,只等領頭男子一身令下,就會放開手中的箭矢。
“你果真是屠龍,當年黑蛇幫只是殺了兩三個賤民,你就廢了統一大漠十幾年的幫派。你知道這些年,死掉多少賤民嗎?這就是你可悲的仁慈!”
獨眼龍哈哈大笑,沒有掩飾心中的怨恨。
“還記得嗎?當年被你一箭貫穿瞳孔的少年嗎?他才多大?你就這麽狠心?他不過想求一條生路,想要一口水喝,你就下此毒手?”
楊鼎有些困惑,師父的外號怎麽會是屠龍?廢掉黑蛇幫因為兩三個貧民?其中到底有何緣由,只能等到事情結束再詢問。
“徒弟,師父給你壓陣,殺掉所有人。”
羅和刀撥開鬥笠,露出那張飽經風霜的臉。
“是,師父。”
楊鼎答應一聲,朝前方走去。
“哈哈,果真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放箭。”
百余根箭矢整齊一致的飛到空中,朝三人落去。
楊鼎露出一絲不屑,握緊黑刀用內力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圓。
“噹噹噹!”
迎面飛來的箭矢,全部被擋下。
“再放!”
噌!
一道刀氣唰的一下飛射向獨眼龍,對方露出一絲陰狠,沒有硬接,跳下馬匹躲閃。
“嘭!”
一聲巨響,掀起一陣風沙,數名悍匪應聲倒下。
“殺!”
獨眼龍露出一絲癲狂恨意,剩余幾十人,駕著馬匹衝向三人。
楊鼎飛奔向前,一刀斬下五人。這些沙匪悍不畏死,不顧一切衝擊。他差點被一隻短腿馬撞翻,要不是樊紹擲出一枚暗器,受傷在所難免。
當下踏出三十六天罡陣,一刀殺一人。他極為聰明,繞著圈子斬殺悍匪,不讓這群家夥接近師父。如同羅和刀說的一樣,他真的沒有出手,平靜的站在包圍圈內。
就連一旁的樊紹,也只是偶爾發動暗器幫助楊鼎除去危機。實在是人太多,以至於顧應不暇。
三十六天罡陣,三路還沒走完,已經將悍匪殺光。
“哈哈……哈哈……,又是這招!又是這招!當年你就是用這招,殺光黑蛇幫,毀掉我們的家園。你該死!該死!”
獨眼龍近乎瘋狂的嘶喊著,駕著短腿馬快速撞向三人。楊鼎踏步向前,縱身一躍,一刀斬向獨眼龍。對方不愧是悍匪出身,翻身下馬,馬匹筆直的撞向羅和刀。
“嘭!”
短腿馬應身倒下,頭顱在強大的衝擊力下,直接開了花。
楊鼎落在地上,一腳踩在獨眼龍胸口上。
“喔!”
對方一口鮮血吐出來。
“哈哈……哈哈……,幫主我來陪你了。”
話畢,人已經死去。
“服毒了。”
樊紹上前一步,仔細打量。
“走吧。”
羅和刀十分平靜,大漠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一塊沒有人情味可言的地方。
楊鼎留意師父的神色,最終沒有開口。
樊紹駕著短腿馬繞了一圈,發現悍匪帶來的水袋全是空的,有些無奈只能跟在後面離去。幸好前天殺死鐵狼幫那群人,還留下三個水袋
“你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麽屠戮黑蛇幫?”
羅和刀駕著短腿馬緩緩而行。
“弟子愚鈍,不知師父當年憤怒原因。”
楊鼎回答十分巧妙,掩蓋住之前的好奇心。
“黑蛇幫,大概是十八年前縱橫在這片大漠上的沙匪。他們一掃其他幫派,成為大漠唯一一個悍匪幫。我本是一個過客,不應該與這樣的幫派發生私仇。”
“但有一件事情令我一生難忘,那是十幾年前的早晨,我騎著馬匹跟在一隻商隊後面,目睹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那天,一群悍匪駕馬而來,將商隊圍住。”
“商人似乎早已知道,也似乎是無奈之舉, 將隨身的女子全部留下。當中不缺一些幼童,她們才多大?只聽見一陣陣淫笑聲,一群悍匪縱身下馬,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人和幼童衝去。”
“女人們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孩子,悍匪卻瘋狂撕扯著,隻為滿足自己的欲望。我縱馬上前,殺光所有人,護著她們去到目的地。”
“又駕著馬匹殺向黑蛇幫的老巢,將其一舉搗毀。”
羅和刀說到這裡十分平靜,已沒有當年的怒氣。
楊鼎有些愧疚,不知道師父遇見過這種事。竟然讓他親口說出來,縱身下馬。
“師父,弟子錯了!不應該出於好奇,揭開您的‘傷疤’。”
羅和刀哈哈大笑,
“知道師父為什麽選擇你嗎?”就是喜歡你的穩重,稍有心事,權衡利弊就會說出來。師父不怪你,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為師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樊紹下馬上前,扶起楊鼎。
“師弟,快起來吧,還不明白師父意思?”
他又撲通一聲跪下,
“多謝師父栽培之恩!”
羅和刀笑的開懷,好像很多年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行了,該出發了。”
三人駕著短腿馬,朝綠洲而去。
“師父,我有些好奇,那些女人的衣服都被撕個粉碎,你是怎麽護著她們到達目的地的?”
樊紹似乎意識到說錯話了,正準備糾正。
“我讓她們換上悍匪的衣服,雖說是女流之輩,但駕馭之術還是了得。”
羅和刀一點也不在意,緩緩道出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