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生活,楊鼎成了藥罐子。上午一頓、下午兩頓,晚上三頓。不管知不知情者,都羨慕著快刀。
“你看夫人多體貼,還懂得給老爺補身體。”
管家聽見後,嘴裡嘟囔著。
“去去去,別瞎說,怎家老爺需要補身體?你以為是那種沒本事的鄉下漢?”
他心裡清楚著,夫人在給老爺治療心魔呢。
如此一來,半個多月的時間。楊鼎走火入魔的症狀算是徹底根治了,練起刀來虎虎生風,帶著一股剛猛之勁。
看的府邸那些丫鬟,還有婦人都驚訝萬分。
“這什麽藥這麽厲害。”
這一日,楊母坐不住了,派身邊的丫鬟去把飛蛾喊了去。至於楊鼎幹啥去了?自然是到凌煙中巡查弟子日常用功之事。
房間中,擺設樸素。珠簾旁,坐著一名四十多歲,五十歲不到的婦人。且不論長相,那種韻味感十足。
“飛蛾,娘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婦人揮揮手,示意一旁的丫鬟下去。
“只要娘開心,喊什麽都可以。”
飛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側著身子低下頭望著地面。
婦人點點頭,收回目光,暗自砸吧著嘴巴。
“乖乖,難怪鼎兒非要娶她,小丫頭長的真漂亮。”
婦人沉思片刻,招招手,示意對方把茶盞遞給她。
“飛蛾,你家祖籍是哪的?”
仇飛蛾見狀,急忙起身,拿著茶盞遞給對方。
“祖籍本是江南一帶的。”
婦人心裡一想,嘿,從江南道遷徙到這邊,難不成是攤上什麽事的?
“這麽說,在你們老家,攤上官司了?”
飛蛾一聽,知道對方誤會她了,急忙開口解釋。
“娘是這樣的,飛蛾講給你聽,可以嗎?”
婦人點點頭,今日找她來本就是摸摸底,既然對方願意說,自然不會阻攔。
“行,你說吧。”
飛蛾坐回椅子上,沒有矯情,開始回憶往事。
“據我父親說,他是江南道一戶貧苦人家的孩子。在神龍年間,鬧過的幾次饑荒裡,跟著鄉裡人逃到了長安一帶,那時他還小,無依無靠被一名四處遊歷的鄉野山醫看上,跟在身邊打理雜事。”
“往後數年,遊遍各地。最後來到長安城,見到這裡的繁華後,在長樂坡定居下來,成為了村裡的一名村醫。”
“至於我的母親,父親說‘在我三歲那年,得了一場大病,故去了。’”
婦人點點頭,心裡有了底,就是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是什麽人,居然能生下如此美貌的姑娘。
“你也別難過,以後可以把我當娘,你最近在給鼎兒吃什麽藥?我看把他補的,精力無處發泄。”
飛蛾一聽,心裡明白了。原來是來問這事的,
“我自然把娘當親娘看,這藥是根治小白心魔的?”
婦人一聽,眉頭一皺,心裡有點不悅。
“心魔,這是什麽病,你給娘仔細說說。”
仇飛蛾看著婦人著急的面孔,心裡一慌。
“娘,其實小白練功走火入魔了。”
婦人一聽,猛然站起。
“你說什麽?”
縱是飛蛾閱人無數,也被這反應嚇了一跳。
“娘,你別緊張,這病已經治好了。不過,這藥方並不是我開的,而是一位神醫給我的。”
仇飛蛾便把原州之事細說一遍。婦人一聽,
世間還有此等醫術,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最後得知楊鼎的一肢手臂被斬斷,嚇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結果,婦人又跟飛蛾拉起家常,只聽見屋內時常傳出哭泣聲。
……
凌煙所在地,一處空闊的廣場上。上千人整齊的站立在一起,舞動著手中的長刀。一名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男子正在人群中間來回巡視。
“開元刀法主要講究的就是快,在招式不走形的情況下,不需要去尋求力量。一旦速度形成,力量自然就來了。”
楊鼎看見一名弟子,動作緩慢,一招一式間皆用蠻力,開口指點。
對方答應一聲,減輕力度,快速劈斬起來。沒過一會,熱汗直流。
“你這招走形了,自然就劈斬不出我這樣的速度。”
快刀又看見一名弟子,手臂歪斜,腳步不對。對方連忙糾正,接著練習。如此來看,凌煙的風氣還是很純真的。
並沒有因為這些人是官家子弟,而變的奢靡起來。當然,私底下這群人去尋花問柳,快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的父親可都是朝中官員,從小便能跟女人過家家,這種生活要是把他管死了,還不把人逼瘋。
“咚咚……咚咚……”
在糾正完最後一名弟子後,下課的鍾聲響起了。楊鼎運轉內力,大喝一聲。
“休息去吧。”
並沒有想象中的一哄而散, 而是整齊的朝著大門走去。這時一隊身穿錦衣之人穿過人群,追趕上快刀。
“楊掌門,聖人之意,這半年時間也有了,想要將那五百名捕快調回各地。你有何看法?”
楊鼎望著天色,點點頭。
“刀法學的都不錯,根骨也很好,回去後勤加苦練,也能有一番造詣。”
身穿錦衣,樣貌俊俏領頭男子跟在一旁嘀咕幾句。
“那與楊掌門比,還有多大差距?”
快刀一笑,盯著對方半天沒有說話。
“楊掌門還請實說,不要有所隱瞞,這也是聖人的意識。”
楊鼎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這樣。”
“唰”
一片落葉被斬成兩半,誰也沒有看清楚是誰出的手。
錦衣之人一愣,驚恐的盯著快刀,仿佛在自言自語。
“內力化器。”
楊鼎哈哈大笑,盯著對方。
“這個回答滿意嗎?”
錦衣男子躬身一拜,
“希望楊掌門不要藏私,能將所有本事,全部傳授給這群學生。”
快刀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指的學生是那三十人,還是那五百人?”
對方一楞,急忙回過神。
“聖人的意思,自然是那三十人。”
楊鼎搖搖頭,
“勞煩你替我轉告聖人,沒有十年時間,修煉不到我這種境界。”
錦衣男子一驚,盯著快刀。
“楊掌門慎言啊!”
楊鼎早已飛走,留下一群人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