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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個太玄宗不要了的棄徒,不過勉強拿他當廢子使用罷了,如何能夠與孟公子你相提並論呢?”紫袍男子毫不吝嗇地對他施以極高評價。
然而孟子非也並辜負其評價,分明方才前不久道心幾乎崩潰,竟是在隻言片語之中就收定好了心神。
“不要在多做無用之功了,你的棋局已毀,楊釗黃康兩名傀儡顯然徹底覆滅,而司塵小兄弟也絕對不會讓你手底下那名廢子活下去,即便是你毀了山境,讓鮮血長河奔流入海,你也帶不走它!”
紫袍男子眼眸之中的笑意更深:“倒是我小瞧了你。”
孟子非面上冷笑更甚:“如今布局者就在山谷之中,你如此強大面對鮮血長河第一人選竟然不是自己,細細一想倒也不必瞧那面具下的面容長得是何模樣,孟某人倒是十分想問一問閣下……究竟在六河之中排行第幾?!”
六河代表著六道魔宗至高無上的傳承力量,每一道魔河之中都蘊含了魔典三千。
覺醒其中一道魔河的力量那便足以攪亂這人世間的巨大烘爐,修至浩瀚,即便是天神下凡也對巔峰狀態的六河無可奈何。
魔宗之人無一不對此力量向往渴望,但是此人竟然沒有急著自己吸收此山魔河。
那便意味著他不需要。
因為已經繼承,所以無需更無法再繼承另一道魔河傳承了。
紫袍男子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出聲:“孟子非啊孟子非,你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孟子非卻是極為認真地搖了搖首:“在這片山中,最有趣的當屬滅了你兩道傀儡的那個人,至少……我還沒那能耐。”
紫袍男子緩緩後退一步,目光仍留無比自信的停駐在他的臉上,忽而笑道:“孟公子道心如此堅穩不正代表了你的臉皮之厚,當年分明對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竟然還能夠無動於衷,只是……時間真的能夠淡化一切嗎?”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無比詭異。
孟子非不安皺眉:“你什麽意思?”
“我看未必,孟公子隻知魔宗六河,又可知在那六河的盡頭是什麽?不妨由我來告訴你好了。”
紫袍男子面具之下發出詭異的笑聲,挑眼幽幽地看著孟子非,緩緩說道:“人間正道修行者渡劫飛升,經歷的是三萬天劫雷霆,飛身天神大殿,由帝尊祝斬授予星冠,賜予神位以及星域開創神府。
而人間魔宗修行者渡劫,則是墮魔,渡劫於幽冥長海,洗去人間凡軀凡骨,練就出魔骨魔魂,便可成魔,賜予魔位。
自盤古初開天地之時,也唯有那些上古時期擁有神魔血脈者有著奪天造化天賦成功的渡劫成神或是墜魔。
後來的人間血脈愈發稀薄,再無成功渡劫飛升之人,除了被世人尊稱為正道黃金時代的天道三宗,那三位千年仙人成功破境渡劫以外,再無人有飛升之資。”
孟子非漸漸不耐,紫袍男子口中所說這些在《天曜史典》之中皆有記錄。
兩百年的修道生涯足以讓他博覽群書,這些最為基本的常識他自是十分清楚。
“你想說的都是這些廢話!”
紫袍男子哈哈一笑:“不要如此急躁,我知曉你如今渴求的是什麽。”
他那爽朗的語調驟然壓得低沉,竟然讓人感覺到了莫名悚然的寬容大度:“你想要的,我能夠幫你實現。”
孟子非目光怔然地看著那張猙獰鬼面,下意識得想要擺出一副冷淡姿態來堅決地說上一句:無需魔宗妖人相幫!
明知魔道之人善於蠱惑人心,
看穿人們心底最深處的陰暗與欲望。明知道對方的話絕不能再繼續聽下去,可孟子非卻發現自己的呼吸竟是漸漸地緊張起來。
更該死的是,他隱隱地猜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麽,心中甚至還微毫的期許。
“世人隻知幽冥長海是魔修的天劫,自從五百年前,我琅琊魔宗宗主昭河身隕,再無一人嘗試渡劫墮魔。
並非是害怕身軀毀於冥海劫難之中,而是無論我宗之人再怎麽修行也無法看到那片海了,因為那片連接著九幽魔界的幽冥長海正是六河之彼方。”
說到這裡,紫袍衣袖下的手掌悄然握拳,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不是我魔宗兒郎畏懼冥罰劫數,而是那該死的正道三宗,殺我宗主!毀我六河!使得我魔宗再無墮魔之機!”
孟子非眼簾低垂:“你同我說這些又有何用?魔宗功法霸道殘忍,依靠吞噬他人而變強,天理難容,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與人何怨,呵……”
他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嗤笑:“當然, 如此虛偽正義的一套說辭自然無法動搖傳說中的六河大人,但真正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們太弱,所以才會被正道打壓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悻悻逃離昭國。”
譏諷言語如此分明,紫袍男子竟是不見絲毫動怒,反而十分認可說道:
“不錯,勝者生!敗者死!但我今日要告訴你的是,水能覆舟,亦能載舟,那三位千年仙人斷了我魔界之水,待我重聚六河之力,問鼎天曜,不僅要覆了他那正道仙舟,我還要我琅琊魔旗,插遍整片山河!”
“我從兩百年前便開始關注閣下你了,你比那溫玉更有資格繼承我魔宗大業,當然我魔宗行事,自會投桃報李。
方才閣下問我究竟為六河第幾,不妨實話相告,本座不才,排名第二,比起你們正道的第一劍,第一經,第一殿都要強大的存在,屬於我的那道魔河……專收死靈,想必孟公子您也有所耳聞吧?”
孟子非悚然一驚,面色大變:“難不成你!”
紫袍男子向後湖面飄去,鞋尖輕點著碧水湖面。
點點漣漪水圈擴散之際,他身下的湖水泱泱竟是瞬間血染鮮紅,一張張扭曲痛苦的靈魂自鮮血湖面之中掙扎嘶吼。
隨著他腳面輕踏湖面,那萬千死靈直接被震得灰飛煙滅,萬劫不複!
唯有一道緋紅道衣身影,在湖面之中安詳閉目,毫無生氣,仿佛永遠也醒不過來。
看到如此情景,孟子非整個人狠狠地蹌踉一步,面色煞白,氣得渾身發顫,眼眸滔天震怒:“你竟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