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葉又是學了一整天,過程中有多次疑問,聶宇也是一一講解。
一天下來,柳葉已經將這兩千來字口訣牢牢記住,而其中的精義奧妙也差不多領悟了一大半。聶宇不由得暗暗感歎柳葉學習能力之強,心下甚為欣慰。
第三日下來,柳葉已經將這‘化劍訣’精義全部領悟。
晚上,聶宇欣慰地對柳葉說道:“葉兒,你悟性很高,記憶力又強,寥寥三日就能將這‘化劍訣’精義學習完畢,為師極為欣慰。當年為師學習這口訣時,花費了整整七天的時間。”
柳葉見聶宇誇讚自己,心下甚喜,搔著腦袋。
聶宇說道:“這段口訣極為重要,你以後須得每日背誦一遍,切莫有半點記漏或者是記錯。心法口訣往往一字之差,卻有天淵之別,會引起極大的危險和無窮後患,所以熟記口訣至關重要,明白了嗎?”
聶宇諄諄告誡,柳葉鄭重地點了點頭。
聶宇繼續說道:“無論是武功,還是天下的各行各業,想要精通都逃不脫一個‘用’字,即便你將那些口訣知識記得再牢,理解的如何透徹,你不在實際去運用,終究亦是枉然,所以你將來的造詣如何,還是得看你自己。”
話畢,聶宇在柳葉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之後數日,柳葉都是在加深記憶,來來回回背誦了兩百多遍,到最後幾乎是記得刊心刻骨,倒背如流。
一日下午,柳葉尚在房中琢磨口訣中的奧妙,突然房門咚咚咚的輕響幾聲,柳葉撥開門閂,開門一看原來是聶玉青那丫頭。
“小青,你不在屋裡看書,跑出來幹什麽?”柳葉問道。
“娘親看我看書看的辛苦,讓我今天下午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聶玉青嘻嘻笑道。
“噢。”柳葉恍然。
“柳葉哥哥,這麽久沒看見你,我們出去玩會兒,好不好?”聶玉青一雙充滿著期望的眸子看著柳葉。
柳葉和聶玉青二人雖不是親兄妹,但從小青梅竹馬,情逾骨肉。柳葉當即欣然點頭。
聶玉青極為高興,拉著柳葉的手,就向外走去。兩人在山道上信步而行。一路上,聶玉青指指劃劃,一會兒講述她又在哪裡看到的故事,一會兒又詢問柳葉江湖上的趣事,兩人嘻嘻哈哈的,充滿著歡聲笑語。
劍峰環境清幽,風景宜人,柳葉和聶玉青兩人仰面八叉的躺在一處青草地上,一陣陣軟風撲面而來,好不愜意。柳葉忽然覺得人生之樂,莫過於此。他雖然進入江湖時間不長,但其中充斥著的陰謀詭計和腥風血雨讓他早沒了當初初入江湖的那份向往,那般熱情。
“江湖,是最殘酷的地方。”柳葉看著青天白雲,心裡暗暗認定。
“柳葉哥哥,你快看。”聶玉青指著天空喊道。
柳葉目光循了過去,只見一大片白雲雲集成了一個‘從’字形,他望著那片白雲怔怔出神。
“柳葉大哥,你在想什麽呢?”聶玉青問道。
“你猜。”柳葉笑道。
“嗯......你心中想著那個叫歐陽雪的大姐姐。”聶玉青笑道。
柳葉臉色微紅,挺起身子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聶玉青,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聶玉青咯咯而笑,道:“那日你回劍閣軒給我和娘親講故事的時候,你每次提到那個叫歐陽雪的姐姐臉都會紅,所以我剛才就猜猜看啊。”
那日柳葉講述自身江湖遭遇,
雖然他將那些廝殺都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但趙婷月江湖經驗豐富,自是清楚其中的凶險危急。而聶玉青天真無邪,哪裡懂得,竟將其當作成故事來聽了。 聶玉青問道:“柳葉哥哥,那個歐陽姐姐長的好看嗎?”
柳葉腦子裡瞬間就浮現出了歐陽雪那秀麗無雙的面容,登時點了點頭。
聶玉青道:“那你什麽時候把她娶回家,這樣我又可以多一個姐姐了。”她言語中飽含著激動之情。
柳葉雙臉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心想:“我和雪妹雖然互表傾慕之意,但畢竟還沒有定下婚約,更何況再過幾日師父和歐陽大俠就要華山論武了,亦不知結果會如何。”一時之間,他又喜又悲,又憂又怕。
二人躺在這草地上享受著大自然的呼吸,時不時講上幾句,不知不覺時辰已至黃昏。
.......
日月如梭,此時離聶宇與歐陽宇飛決鬥的日子還有兩天。眼見約期將至,柳葉心中的憂慮和惶恐愈來愈盛。
這一日,柳葉倚在一處山崖的石壁上,眺望著遠方,怔怔出神。
“葉兒。”熟悉的聲音傳來,柳葉轉過身去一看,正是師娘趙婷月。
“師娘。”柳葉答道。
趙婷月走到他身邊,面露微笑,輕聲道:“我看你最近幾天頗有心事,想什麽呢,和師娘說說。”
柳葉輕歎一聲,他視趙婷月就如他親生母親一般,知無不言,當下便把心中的憂慮講了出來。
趙婷月溫言道:“孩子,你和這歐陽姑娘頗有緣分,是一件極為可貴之事,如若你們能經受住這大風大浪,那迎來的就是世間最為珍貴,牢固的感情。這其實是一件好事,不是麽?”
柳葉擔憂道:“可雪.....她的母親相當於間接死在了師父手裡,我們如若在一起,那豈不是將令她背負大逆不道之罪?”
趙婷月道:“葉兒,你師父常與我談起過,歐陽宇飛武功與他相埒,他是極為佩服的。那一日,兩人交手數百招不分伯仲,然而倏忽間,卻勝負已分,其實你師父也贏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柳葉一聽,登時心中一凜。
趙婷月道:“你師父平生最好與強者交手,能與歐陽宇飛這樣的頂尖高手切磋,他是極為興奮的。歐陽宇飛名揚四海,你師父其實心中也沒底。那日交手,自是全力以赴。哪料他們二人勢均力敵,互相過了數百招亦不分勝負,葉兒,你知道,不管是一套劍法也好,刀法也罷,終究招式有限。兩人打到這種程度,不免招式窮盡,這已是極為少見的情況。兩人均對對方的功夫佩服至極,互生惺惺相惜之意,但鬥志興發,終究還是想分出勝負。鬥到後面,你師父記得很清楚,他使的是一招“萬紫千紅”,這一招他之前出過多次,歐陽宇飛均以青天刀法中的一招“飛鴻掠日”完美化解。果然這一次,歐陽宇飛亦是使出這“飛鴻掠日”來,然而他刀至中途,突然腳步虛浮,步伐蹣跚。你師父眼神銳利,自是有所發現,但二人交手速度快如閃電,你師父劍鋒已出,待要收回卻是早已不及,竭盡全力才使得劍尖略有偏轉,方才沒有取了歐陽宇飛的性命。但劍氣凌厲,依舊還是削下歐陽宇飛一條臂膀來,你師父心中亦是愕然不已。”
柳葉驚道:“這麽說歐陽大俠果然是被人暗算了。 ”
趙明月微微點頭,道:“雖說沒有證據,但是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柳葉凝眉苦思,突然他好像想起一件事,於是他便把路上那遇到那兩食客大肆討論華山論武之約後的判斷說了。
柳葉心念電轉,突然道:“師娘,您說歐陽大俠將這論武之約弄得滿天下的人都知道,會不會就是想要引出那真正的幕後黑手?”
趙婷月微微點頭,道:“極有可能,這下就說得通了。”
柳葉忿恨恨地說道:“這人真是可惡,害得雪妹家破人亡,在華山上他要是敢出現,看我不給他好果子吃!”他摩拳擦掌,眼神之中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趙婷月搖頭道:“葉兒,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柳葉大為不解,道:“為什麽?”
趙婷月笑道:“歐陽宇飛如次煞費苦心,你說他最想要的是什麽?”
柳葉凝思片刻,突然道:“手刃仇敵!”
趙婷月道:“不錯,所以你還是別插手的好。”
柳葉微微點頭,又道:“那師娘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師父?”
趙婷月思索片刻,說道:“最好不要,如若你師父知道了,比武便不會全力以赴,幕後之人一旦看出來了端倪,便不會出現,那歐陽宇飛的計劃就落空了。”
柳葉微微點頭。
趙婷月見他眉頭舒展,微微一笑,道:“好啦,早點兒把那姑娘娶過門來,讓你師父和我抱個孫子,也高興高興。”
柳葉雙臉飛紅,心中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