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攻趙還是攻秦?

　天統三年，三月，趙國新帝即位，鑒於新帝尚幼，朝政由兩宮太后攝政，五大輔臣輔政，在舉行完登極大典之後，趙國馬上收縮了中原防線，以防鄧國趁著趙國新君即位，正處內憂之際趁虛而入。

　天統三年，四月初一日，宛城乾陽宮，鄧昇再一次召集了麾下重臣議事。

　中原之戰過去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鄧國已經完全消化了取得的中原之地，實力也更上一層樓，國內兵力也達到了百萬之巨，而鄧昇也正式步入了知天命的年紀，一統天下的意願是越來越強烈，而這一次召集重臣，就是為了向秦趙進軍，不過具體是先打趙國還是先打秦國，群臣的意見難以統一。

　“陛下，趙國新君年幼，朝政皆落入婦人之手，朝中五大輔臣相互暗鬥，正是朝局動蕩之際，臣以為我大鄧可趁機北上攻趙，定能一舉擊破趙軍，就算不能徹底滅亡趙國，也能將趙國趕回黃河以北，全據中原之地。”新任尚書令胡惟庸言辭振振的說道。

　鄧昇仔細的想著攻打趙國的利弊，誠然，現在正是趙國最動蕩的時候，如果鄧國這個時候出兵，肯定能夠有所斬獲的，可是鄧昇所希望的不是有所斬獲這麽簡單，鄧昇要的是一舉滅了趙國，但是以鄧國現今的實力，想要一舉滅亡趙國還是有些困難的，趙國雄霸河北數百年，根基深厚，而且國喪當前，如果這個時候出兵，定會激起趙國百姓的反抗之心，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倘若鄧軍在進攻河北的時候，陷入了戰爭的泥潭，西邊的秦國肯定會按耐不住的，而且現在秦趙乃是同盟，趙國一旦扛不住，秦國也會出兵的。

　“陛下，臣以為攻趙不妥！”這時，新任車騎大將軍慕容恪出列說道:“趙國國喪當前，如果這個時候我大鄧大舉進攻，趙人定會奮力抵抗，就算能勝，也是得不償失，而且還會讓秦國坐收漁翁之利，臣建議攻打秦國，秦國實力在三國之中乃是最弱的，而且雖然秦趙結成同盟，但是現在趙國主動收縮防線，已經表明了不想與我大鄧正面交鋒，所以就算趙國出兵支援秦國，也不會太多，大鄧只需一路偏師，便可牽製住趙軍，而且拿下關中之地後，我大鄧就三麵包圍了趙國，到那時候，無論從哪一個地方出兵，趙國也決計擋不住的。”

　有人支持攻打趙國，自然也有支持攻打秦國的，慕容恪就是其中的之一，而且慕容恪的理由也很充分，攻打趙國，就算初期能夠取得一定的優勢，但是國喪當前的趙軍，就會成為哀兵，定會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實力就算鄧軍能夠打贏，恐怕也是慘勝，最終很有可能會是得不償失的，反觀攻打秦國就不一樣了，秦國實力遠不如鄧國，而且趙國朝局動蕩，就算能夠出兵支援秦國，能夠派出去的兵馬也不會太多，以鄧國的實力，只需一到兩衛的兵馬就可以牽製住數十萬趙軍了，接下來就是專心對付秦國就可以了。

　“呵呵！慕容大將軍是不是太過想當然了。”聽到慕容恪的分析，主張攻打趙國的胡惟庸冷笑道:“秦國雖弱，可是卻佔據天險，況且有著白騏這等天下名將，秦軍也是出了名的虎狼之師，就算武關在我大鄧手中，但是想要攻入關中談何容易?單單是虎牢關和秦川天險就足以讓我軍無數將士飲恨了，反觀攻趙則不一樣了，趙國哀兵之勢也是一時，只要我軍能夠將其擊破，泄其氣勢，趙軍又有何懼之?”

　攻打秦國不是不行，但是秦國佔據關中，關中有著四塞之險和八百裡秦川，這是鄧軍繞不過的雄關天險，就算四塞之一的武關在鄧國手裡，可是從武關進軍關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相對於攻打秦國，攻打趙國顯得容易多了，至於趙國的哀兵之勢在胡惟庸看來，只要能夠一舉擊破趙軍，其勢必泄，接下來鄧軍完全可以以秋風掃落葉般的勢頭拿下整個趙國的。

　“胡相此言差矣！”慕容恪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又怎麽會如此容易的讓胡惟庸給唬住呢，當下反駁道:“趙國經營河北之地數百年，百姓歸心，兵員取之不盡，如果趙國一旦面臨亡國之危，趙國人便可以人盡皆兵，而這一點秦國卻做不到，當年秦國入關滅漢，造下了大量的殺孽，導致關中百姓流離失所，縱然這些年秦國屢屢安撫，但是也不能磨滅關中百姓心中的仇恨，如果我大鄧能夠兵進關中，就算關中百姓不揭竿而起迎接我軍，也絕對不會為了秦國與我軍抗衡的，至於關中天險，只不過是關中人自娛自樂的把戲罷了，在絕對是實力面前，任何天險都是徒勞，只要我軍能夠撕開秦軍防線，關中之地就任由我軍馳騁，而一旦拿下了秦國，區區一個趙國，翻手可滅。”

　“那也得你能夠撕開秦軍防線才行，秦國雖然實力不如我大鄧，但是也是有著數十萬大軍的，嚴防死守之下，我大鄧沒有數倍以上的兵力，想要拿下這些天險，談何容易?”胡惟庸說道。

　皇座上的鄧昇聽取了兩人的意見，可謂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鄧昇也不能一時決斷，於是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下定論的，個中利弊，朕還需要細細斟酌，今日議事就到這裡，明日再議吧。”

　既然決定不了，鄧昇乾脆就解散，等下次議事再說吧，見鄧昇都這麽說了，其他人再爭論也是徒勞，於是便告退。

　眾人離開之後，鄧昇對身邊的桂祥說道:“去，將吳國公給朕請來。”

　吳國公就是嶽飛，嶽飛在辭去大將軍都督府大將軍之位後，便在鄧昇的安排下，進入了新設的參知院，參知政事，不過平日裡如果沒有鄧昇的傳召，都是待在家中含飴弄孫的，現在鄧國需要再一次發動戰事，嶽飛這個曾經的軍中第一人的意見就很重要了。

　“喏！”桂祥應了一聲，便去傳召嶽飛。

　一個時辰之後，嶽飛便來到了乾陽宮，對著鄧昇行禮道:“臣嶽飛叩見陛下！”

　鄧昇點了點頭，說道:“嶽卿不必多禮，今日請嶽卿前來，是有一事想問一問嶽卿的意見的。”然後鄧昇便將剛才商議的事情，說與了嶽飛聽。

　嶽飛聽後，眉頭緊鎖，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關乎鄧國一統天下的大業，如果順利的話，鄧國就可以以秋風掃落葉般的勢頭一舉滅了秦趙，但是一旦失敗了，鄧國先前建立的優勢就會頃刻間蕩然無存，也給了秦趙喘息的機會，日後再想攻打秦趙就會更加的艱難了。

　“不知陛下傾向於攻趙還是攻秦?”嶽飛想了想，沒有正面回應鄧昇的問題，而是問鄧昇到底傾向於攻打秦國還是攻打趙國，畢竟大臣們爭個天昏地慘也沒用，最終做決定的還是鄧昇，而且嶽飛相信，鄧昇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決斷的了，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抉擇罷了。

　“知我者，嶽卿啊！”鄧昇笑著感歎道:“不錯，其實當年蘇卿臨終之前就曾向朕進言，秦國是我大鄧一統天下最大的絆腳石，從前，介於趙國的壓力，朕不得已才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趙國身上，可是現在趙國經中原一役，元氣大傷，再加上新君即位，朝局動蕩，已經對我大鄧構不成威脅了，似乎也是時候騰出手來對付秦國了，如果繼續將矛頭指向趙國，恐給了秦國壯大的機會，日後再想對付就難多了，只不過秦國佔據天險，想要攻入關中，難如登天，朕這心裡一時難以抉擇。”

　鄧昇其實比較傾向於攻打秦國的，畢竟現在雖然趙國紙面上的實力比秦國要強，但是真打起來，鄧昇分分鍾能夠打殘趙國，只不過想要滅亡趙國有些難度罷了，反觀秦國就不一樣了，關中之地，潛力無窮，如果鄧國在趙國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很大可能會給了秦國壯大的機會，到那時候，想要對付秦國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嶽飛也清楚鄧昇心中的憂慮，於是想了想，說道:“其實陛下也無需太過擔憂，秦軍雖強，但是也得看何人統帥才行，秦國諸將裡面，除了一個白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對我軍造成威脅，而白騏雖然現在已經重新掌軍，但是也只不過是一部分的兵權罷了，秦皇對其的信任也很有限，現在秦國真正執掌軍權的還是王楓、嬴淮、耿躍這些人，這些固然是當世難得的大將，可是與我朝諸將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只要能夠牽製住白騏，其他人根本不會是我軍的對手，至於天險一說，說實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完全不是問題，別的不說，就說八百裡秦川，以天武衛大將軍李靖的能力，想要突破，也是不難的，倘若，真的進軍不順，只要陛下一句話，臣馬上就可以披甲上陣。”

　對於鄧軍諸將的實力，嶽飛還是很有信心的，鄧國為什麽能夠在列國之中脫穎而出，最終成為一統天下的最大熱門，不就是靠著這一群頂尖的名將嗎?在嶽飛看來，以鄧國諸將的實力，整個秦國， 除了一個白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抗衡的，再說了，如果真的進展不順，嶽飛也可以重新披甲上陣的，雖然嶽飛已經退下來了，但是在天下人的眼中，鄧國的第一名將還是嶽飛，而嶽飛也是既趙信之後，又一個戰無不勝的存在。

　被嶽飛這麽一說，鄧昇的內心也頓時豁然開朗起來，是啊，論實力，兩個秦國也不會是鄧國的對手，秦國全國上下，撐死也只不過三十萬兵馬，很大可能連三十萬也不到，而且這些兵馬裡面，還有一部分鎮守西涼之地，西涼乃是秦國起家的地方，就算秦國入主了關中，但是對西涼的重視程度卻一點都沒有減少，所以秦國在西涼一直都駐扎著重兵，沒有大事，這些兵馬是不會輕易調入關中的，畢竟西涼從來都沒有平靜過的，羌人的作亂一直都沒有消停過，至於秦國的天險，說實話，再險，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成不了氣候的，關中險要重多，秦國分兵之下，能夠布置的兵馬能有多少呢?而鄧國這方面，只需要留下兩三個衛軍防備趙國，留下一兩個衛軍鎮守國內重地，其余的兵馬都可以全部派去攻打秦國，輕輕松松的就可以出動五六十萬兵馬的，天險，算得了什麽呢?

　“原本朕還有些猶豫的，不過聽嶽卿一席話，朕也是放心下來了，好，這一次，我們就打秦國，這些年，朕讓秦國逍遙太長時間了，是時候解決了。”鄧昇下定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