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參加那場拍賣會?為什麽呀?小道,我覺得咱們手上的資金,完全可以投在咱們自己的生意上,說不定收益率還能更高,你何必要去買那三家公司的股份呢?
那三家公司最近都亂成什麽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董事長都換了人,等接下來的拍賣會結束,那三家公司的董事長,肯定還要換人,這領頭的,都換來換去的公司,你、你真要入股呀?你就不怕投資打了水漂?虧本嗎?”
次日中午,徐同道準備下樓去吃飯的時候,正好碰上同樣下樓準備去吃飯的表姐譚詩。
然後兩人就一起了。
一起來到一家中餐廳,點好菜、在等菜上桌期間,譚詩疑惑詢問徐同道這些問題。
她是總裁助理,徐同道工作上的很多事,都要經她的手。
比如徐同道每天的行程安排,小事上,秘書童雯安排一下就行了,但重要的行程,都是要經過譚詩的。
這次……徐同道準備參加不久後,法院舉辦的股份拍賣會,徐同道就讓童雯通知譚詩,讓她和法院那邊保持對接,比如確定拍賣會的時間、地點等等事宜。
也因此,就有了此時她疑惑詢問徐同道的一幕。
徐同道沒急著回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好笑地看了看她疑惑的表情,“姐,你覺得投資回報……只有利潤上的回報,才算是回報嗎?”
譚詩一怔,眉頭蹙得更緊了,“什麽意思?”
徐同道:“姐,人脈是需要自己經營的,關起來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那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像咱們做生意的,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就要適當遵守這個圈子的玩法,自己玩自己的,一時可以,卻難以長久。”
頓了頓,在譚詩疑惑的注視下,徐同道又說:“你說的其實沒錯,我手上那些資金,投在自己生意上的話,投資回報率,可能會很更高!我也知道這一點。”
譚詩更疑惑了,“你知道你還……”
徐同道抬手搖了搖,“姐,你小時候遊過泳嗎?”
“啊?什麽意思?”
譚詩懵了。
徐同道也沒有非要她回答,接著說:“你要是小時候在河裡遊過泳,你就會明白,一個人在大河裡、深河裡游泳,是很危險的,因為一旦出事,沒人救你,甚至連個幫忙喊人救的人都沒有。”
譚詩皺著眉頭看著他,顯然還是沒懂他的意思。
徐同道:“這天雲市,是省會!就像一條大河、深河,我要是一直一個人單打獨鬥,就跟小時候一個人在大河裡游泳,沒什麽區別。
我需要一些一起遊的小夥伴,不僅能玩得更開心,還能更安全,你說呢?”
譚詩表情凝固地思慮片刻,神色漸漸恍然。
“你的意思是……你入股那三家公司,能結交更多人脈?這才是你入股那三家公司的真正目的?”
徐同道淡淡笑了笑,微微搖頭,又微微點頭,“是也不是!只能說是我一方面的考慮吧!結交人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對酒店和地產,也確實感興趣。
現在想想,不追求控股、也不追求掌握燕回酒店和金箭地產的經營權,只是做這兩家公司的一個股東,其實也挺好的,不用怎麽費神,只要等著分紅就好,除此之外,還能結交一些這天雲市裡的商場老鳥,好處多多啊!你覺得呢?”
譚詩沒話說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萬一要是管理公司的人不靠譜,把公司經營虧了呢?那你不是跟著虧本?”
徐同道搖頭,“股份製公司,有股份製公司的運轉規則,公司總裁是要對全體股東負責的,經營不善,就得下台!換人後,如果還是經營不善,咱們也能想辦法乾預公司的運轉,實在不行,大不了把手上的股份賣掉嘛!風險沒那麽大。”
譚詩眼神複雜地看著他,苦笑,“小道,你現在的口氣真的比以前大多了,這就是有錢後的底氣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經營不善……可能會讓你虧損數百萬,甚至上千萬?”
徐同道含笑點頭,“我知道,但做生意,哪有穩賺的?覺得賺錢的可能性比較大,自己又能虧得起的前提下,就可以投資了!”
譚詩苦笑。
……
又數天后。
看守所。
阮慶雲正在探視女兒阮青稞。
他的嫌疑已經洗清,昨天他就被放出來了,恢復自由身,但女兒阮青稞卻依然被羈押在這裡,出不去。
誰讓挪用巨資的人是她?
父女倆隔著玻璃牆相視無言,阮慶雲眼神很難過,有心疼、有自責、內疚,也有哀傷。
相比之下,玻璃牆內的阮青稞表情要平靜得多,眼神也很平靜,嘴角甚至還噙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麽含笑平靜地看著玻璃牆外的父親阮慶雲。
她先伸手拿起電話,放在耳邊,眼睛依然看著父親。
阮慶雲見了,輕歎一聲,也拿起電話放在耳邊。
“爸,你還好吧?媽還好嗎?”
電話裡,傳來阮青稞平靜的聲音。
然而,她可能不知道她此時越是平靜,阮慶雲的心裡就越是揪心,阮慶雲抿著嘴點點頭。
阮青稞淡淡笑了笑,又問:“你沒事了吧?公司怎麽樣了?”
阮慶雲:“……”
片刻後,阮慶雲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才發出聲音,“稞稞,你現在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家裡也沒事,公司……公司也沒事!你放寬心,該交待的問題,都交待清楚,爭取寬大處理,爸、爸會想辦法,盡量幫你減刑的,好不好?”
阮青稞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問:“公司也沒事?真的?”
阮慶雲怔怔地看著她。
他意識到這個問題怕是騙不過女兒,畢竟她那麽聰明,對做生意也不是不懂。
啞然片刻,他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要拍賣我手上的那些股份,來填補你挪用的那些資金。
稞稞,真沒什麽!左右不過是一些錢財而已,爸不在乎,爸現在只希望你能早點出來,只要你能早點出來,就算把爸手上所有股份都賣光了,爸也不在乎!”
阮青稞平靜地注視著父親,好一會兒後,忽然又問:“爸,飛哥的案子調查清楚了嗎?結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