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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徐同道並沒有給葛良才陪護。
既然葛良才雙腿沒受傷,還有一隻手也沒受傷,大小便什麽的都能自理,那就讓他自理吧!
主要還是徐同道心裡惦記著今天才從天雲市過來看他的魏春蘭。
魏春蘭現在還一個人睡在他臥室呢,她第一天住他這裡,就讓她獨守空房,不好。
何況,葛良才這次算是自作自受,徐同道覺得讓他一個人睡在病房,有利於他好好反省。
反正他走了。
9點多,就走了。
回到住處,才10點出頭。
按理說,這個時間對年輕來說還早,上過高中、大學的,有幾個人會在晚上12點之前準時睡覺呢?
可……
當他走到自己臥室門口的時候,卻見門縫裡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來,這說明什麽?
魏春蘭她這麽早就睡了?
她們學校宿舍晚上這麽早就關燈嗎?沒關燈的話,不說她們自己宿舍裡的室友未必能全部入睡,隔壁宿舍的動靜,應該也會吵得她睡不著吧?
要說既沒有上過高中,也沒有上過大學的徐同道,為什麽會懂這些?
別忘了,他之前可是和董菲菲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
而董菲菲則是正兒八經的水師大學生。
是今天坐火車累了嗎?
徐同道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他覺得應該是事實,重生前,他天南地北的闖蕩過,火車自然是坐過的。
感受?
一個字——累!
雖說坐在火車上,什麽也不用做,但時間越長越累,要不怎麽有一個詞叫“旅途勞頓”呢!
掏出鑰匙,輕輕打開房門,掏出手機,按亮手機屏幕,照了照床上的人影。
徐同道看見魏春蘭果然已經睡熟了,穿著他一件黑色T恤,因為T恤夠寬大,穿在她身上,跟一件裙子似的。
裙子……不對!是T恤邊緣外,露出來的胳膊、玉腿,都白生生的,相映成趣,很誘人。
但徐同道此時卻沒什麽歪心思,看著她面對他這邊的熟睡的臉,他無聲笑了笑,關了手機亮光,輕輕坐在床沿上。
閉眼片刻,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眼睛已經適應了房間裡的黑暗,能隱隱看見魏春蘭的輪廓。
他出神地看著她。
思緒翻湧。
腦中閃過他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們住在同一個院落中,他和徐同林剛到沙洲縣城擺攤討生活。
租住在那個小院子裡。
和她姐妹倆住的房間,隻隔著一個房間。
他還記得租房、看房那天,他和徐同林在房東老爺子的引領下,看了她們姐妹隔壁的那間房。
當時卻正好聽見她們姐妹房間裡傳來咚咚的撞牆聲。
當時他心裡的判斷是——那是床頭撞牆的聲音。
當時他就想歪了。
以為隔壁房間的女人正在白晝宣那啥……
過了些日子,才發現是她妹妹每天都在床上做仰臥起坐,導致床頭老是撞牆,進而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對這雙胞胎姐妹倆的印象完全改觀。
還有……
他還記得有一天晚上,自己去院角的廁所,準備上廁所。
卻正好碰見她在黑乎乎的廁所裡蹲坑。
其實當時他啥也沒看清,黑燈瞎火的,他又是從相對更明亮一些的院子裡走進廁所,視線都還沒適應廁所裡的更暗環境,怎麽可能看見什麽?
但……
那次誤會,現在想來,也挺有趣的。
這就是緣份嗎?
想到這裡,徐同道嘴角不由出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還有……
有一天,他手上扎了竹刺,他記得那天還是她幫他一點點,用縫衣針從他手指裡挑出來的。
當時她的臉很紅,她的臉卻湊得距離他手指很近,那短短幾分鍾,她那張羞紅卻認真的臉,那幾分鍾的溫柔……
都給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至今回憶起來,依然記憶猶新,仿佛隻發生在昨日。
……
曾經關於她的記憶,在這個夜裡,在這個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在魏春蘭已經熟睡,在徐同道坐在床沿上,靜靜看著她熟睡的輪廓的時候,如一部黑白無聲的老式電影,從他腦中一一放映。
很巧,她的臉、她的身材、她的性格,又正好都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是!
徐同道心裡其實也明白,魏春蘭不是他重生後,認識的女人裡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姑娘。
但……
很巧!她正好就是他最喜歡的那種類型。
每個男人都有自己最愛的姑娘類型。
盡管有人說,只要是美女,自己都愛;盡管這世間的美女類型有千百種;也盡管隨著時移世易,每個男人喜歡的女人類型會有改變。
但,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這個年齡,他徐同道很確定自己最喜歡的類型——就是魏春蘭這樣的。
他喜歡她的純真,也喜歡她害羞時如粉紅的花瓣那般美麗,更喜歡她明明很害羞的時候,依然勇敢與他對視時的眼神。
那看著他時……仿佛一直在發光的眼神。
他悄悄脫下身上衣服,沒有脫光,然後悄悄躺到她旁邊,又悄悄伸手攬著她的腰肢。
之後,就沒有再做別的,只是輕輕親了下她額頭。
人生是一段旅程。
他不確定自己將來是否能和她白首偕老,但他會往那個方向努力,並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他希望這個夢能長久一點,再久一點。
……
次日清晨。
魏春蘭因為昨晚睡得夠早, 所以清晨她醒得也早。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見徐同道的臉近在眼前,她首先是驚訝,隨即臉上就現出喜悅的笑容。
看著他睡著了,依然微微皺著的眉頭。
她就皺了眉,然後悄悄抬手,輕輕用食指指腹輕輕撫平他眉心的皺痕,可惜,手指撫過之後,他眉心的皺痕又出現了。
於是,她又撫平第二次。
但……
手指撫過之後,他眉心的皺痕再次出現。
魏春蘭沒有再撫第三次,看他的眼神卻透著心疼的味道。
“你心裡在煩什麽呢?為什麽每次跟你一起睡醒的時候,你眉頭都是皺的呀?”
她的自語很輕,輕到一點都沒有驚醒熟睡中的徐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