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徐同道與卜英惠相見時,已經是午飯時間。
徐同道打車來到她下榻的賓館,見面時,雖然是在她住的房間,但這次他倆沒有滾床單。
彼此看對方的眼神,都有點複雜。
曾經,他倆之間,不曾在第三者,更不存在第四者。
那時,他倆也曾親密無間,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他們多甜蜜……
可如今,就算他倆誰也不提,彼此心中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出問題了。
時移世易。
她離開水鳥市一年多,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如果前天晚上,他準備離開這間房間的時候,她沒有喊住他,沒有上前抱住他,今天他倆可能已經沒有關系了。
所以,想著這些,卜英惠心裡複雜,眼神也複雜。
她知道他們之間出現了第三者。
但徐同道心情更複雜,因為他自己清楚,他們之間如今不僅有第三者,還有第四者。
此時他自己都覺得恍惚——我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同時,心裡也有點兒小怨氣——這些女人,怎麽都說話不算話?
吳亞麗之前說要相親,要再婚,結果……他當真了,然後有了董菲菲,吳亞麗又說自己的相親失敗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去她家看她的時候,她把他騙進她臥室,然後關門,那天她那麽主動……
卜英惠呢?
跟她姐姐去了航州,老是不回來,電話也越打越少,這眼看著就是分手的節奏,結果……
前天晚上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
……
心裡太多複雜的念頭,不足於外人道。
徐同道輕籲一口氣,露出笑容,“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去吃點。”
“好。”
卜英惠答應著,跟著徐同道出門、下樓,在這賓館附近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徐同道問她要不要酒的時候,她遲疑了下,點頭,“來點啤酒吧!”
徐同道記得她以前不愛喝酒的。
但這次回來,他們兩次在一起吃飯,她卻都要酒。
“以後在外面,你一個女人,還是少喝酒!”
他提醒她,但還是跟服務員要了兩瓶啤酒。
飯菜上桌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主要是吃菜喝酒,眼瞅著各自手邊的一瓶啤酒快喝完的時候,卜英惠停下筷子,一隻手端著酒杯,目光迷離地看著他,忽然問:“小道,你說……要是我現在回來,以後都不走了,咱們還能回到以前嗎?能、能嗎?”
馬上9月了,不冷!
徐同道心裡自嘲地對了一句俏皮話,心裡也有點傷感。
怎麽可能不傷感呢?
卜英惠……他畢竟真的愛過。
曾經那麽喜歡。
那時候,他還常常憧憬將來他倆結婚的幸福情景,如今走到眼下這一步,他怎麽可能不傷感?
只是……
理智告訴他,感情的裂痕一旦出現,就像破鏡……不可能再重圓了。
小時候他也打破過鏡子,他也試圖將打破後的兩塊鏡子拚湊在一起,可拚湊出來的鏡子……照出來的人,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塊鏡子裡照出來的一個人只是一個。
感情,他覺得也是這樣。
真的出了裂痕,就沒法修補了。
除非兩個人同時失憶,都忘記之前的隔閡。
但……
看著卜英惠的臉,他還是有點舍不得。
她那麽漂亮。
身材又那麽好。
實話說,他猶豫的時間並不長,但坐他對面的卜英惠見他還在猶豫,眼神就變得失望了。
面上露出苦笑,將手裡的酒杯伸到徐同道面前,卜英惠:“好了!就當我剛才的話沒問,咱們再喝一杯吧!我、我祝你們幸福!”
徐同道看著她,心裡更複雜了。
但他還是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兩人都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的時候,他看見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卻也只能假裝沒看見。
其實,他心裡清楚自己對董菲菲的感情……一直都不是愛,沒那種感覺,他剛才不敢許諾卜英惠,根本不是因為他舍不得董菲菲。
僅僅只是他對自己和卜英惠的感情沒信心了。
他不敢再相信他倆如果繼續在一起,還能有幸福的未來。
也因為真的愛過卜英惠,所以,他不想騙她,不想耽誤她。
……
這頓飯後,徐同道和卜英惠沒有一起回賓館。
他沒說送她回去,她也沒邀請他去坐坐。
兩人就在這家小飯店門口分開。
於是,這個下午徐同道就閑了下來。
裝修公司那裡的事,他今天上午已經處理完了,火鍋店的裝修現場,他也去了一趟。
那些網吧,他今天不去也沒事。
按理說,他下午可以提前回去陪董菲菲。
但他暫時不想去見她。
他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去哪兒呢?
獨自走在喧鬧的街頭,徐同道一時間有點茫然。
他隨便尋了個街邊的長椅坐下,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看著不時從他面前來去經過的行人。
一抹苦笑,不知不覺地浮現在他嘴角。
他發現做一個渣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他還和徐同林一樣,希望以後能睡幾個女人,後來……和吳亞麗在一起久了,他有想過這輩子就她了。
那時候,他覺得吳亞麗挺好的。
長得漂亮,身材也霸道之極,盡管她結過婚,比他大7歲,她還有一個女兒。
但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能接受這些。
重生前,他已經活了近四十年,對女人,他看重的地方,已經不是對方的過去,他已經更在意對方的現在,特別是彼此是否合拍。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和吳亞麗在一起,挺合拍的。
甚至還想著——如果自己能真的接受她,因為她結過婚,有個女兒,她應該會更愛他,對他更好。
結果呢?
後來才知道她丈夫沒死,她不是寡婦。
……
之後的卜英惠……
一開始,她真的給了他愛情的甜蜜,讓他又相信愛情了。
可後面呢?
她的小富即安,她總是想讓他存錢存錢再存錢,總是想乾預他在事業上的擴展。
這些……他也能理解和接受,畢竟她文化水平不高,也沒重生的閱歷,他真的能理解。
可……她爸給她介紹對象,她隱瞞了他。
後來,又跟她姐去了航州,一去就那麽長時間,老是不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