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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限流中當假面騎士》三百七十六.Special Signature to…
“我總是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在一輛飛馳的列車上,流動的景物模糊了所有人的面貌,吵鬧聲,呼喊聲,如海上的波浪,我在這種波浪中肆意起伏。”

深沉的暮色沉入大地,黑夜與靜默蔓延,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鐵軌與車輪相撞擊發出的機械聲響,濃墨般的顏色讓慘白的白熾燈也弱了光輝。

我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書,書頁沙沙在指間掀動,順手折下一個小邊角:第一百三十八頁。隨後側身讓身旁的人入座。

我所在的位置是三排座的中間,靠過道的那人已經睡著了,斜躺在靠椅上,一側的頭微微放在了我的左肩上,是位較豐滿的中年婦女。靠窗的則是剛剛上車的一位男子,側臉瞧著年輕,也很安靜。

我收回目光,落到了書的扉頁上

“第三十八夜,神會指引你回到三年前。”

頗帶宗教色彩的神秘,我輕輕嗤笑了一聲,莫名地念出一句話:

“曾有的夏夜,星星寥少,微風浮動,再也看不見你的臉。”

眼瞼處有濕熱流動,而窗外蒼茫的夜色透出從未有過的狂野,我努力彎了彎唇角,眼睛也彎了彎,我微微笑。

“那是一片血色的風景,流淌著暗河裡的罪孽,尖叫聲,嘶吼聲穿插其中,而異樣的平靜卻在我心中一發不可收拾地蔓延開來。”

“2016年12月24日,池魚祭日。”

她和他死在那一天。

“姑娘?姑娘?你醒醒?”

“——啊!血,好多好多血!”

我聽見很多不屬於我的的聲音,在孤寂的大海裡上下漂浮,我的意識不屬於我,屬於一片龐大的未知世界,高昂的變奏曲上下起伏,奇異的歡樂將黑夜渲染得分外滑稽。

我微笑,輕輕閉眼。手中的書,滑落到地上,踩踏聲隨之而來,我聽見很多人將他踐踏,心破碎成灰。

——

池漾今晚很不同,她含著棒棒糖,翹著二郎腿,眼神飄忽,四處看,坐在座位上,身體在這裡,心卻飛到了十萬八千裡之外的地方。

小鹿踩著鈴聲四處亂撞,她漫不經心地扯落衣襟上的白衿小花,長指玩弄,手心旋轉。

她歎了聲,站起身,從第一排走到了最後一排,路過整個車廂的人的目光。

她告訴自己不必在意,可手心卻一直在顫抖,她沒想到自己能回來,回到這個充滿喜悅的磨難和艱澀的痛苦的夜晚。

二十一歲的池漾的靈魂蜷縮在十八歲的池漾的軀殼裡,世界都令她感到眩暈。

圓頭小皮鞋踩在鐵皮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她感到車廂裡所有人都為她側目,除了他。

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雙翼,薄唇輕輕抿著,安靜得像一幅畫,掃落人間喧囂。

池漾緊握手中的白衿小花,顫抖著走向他。

她站在他面前,低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注視勝過虔誠的禮教,風一吹,發絲揚起。她用她好久不曾聽過的聲音輕輕道:

“俞魚,你睜眼。我要告訴你三個任務。”

被喚了姓名的男子詫異睜眼,平靜帶著探究地看著身前的陌生女子。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衣領外翻,渾身透出冷酷的質感,而嘴角漫不經心的笑又微微透出溫潤的涼意。

池漾攤開了手,小白花展現出來。

她說了第二句話:“第一個任務,三秒鍾之內數清它的花瓣,”她停住,默默計數,等待他的回答。

男人並不想回答,可腦海中卻自動跑出一個數字,他輕念“六瓣。”

低醇磁性的嗓音與池漾心中的三重合。

她笑了,微笑看著俞魚,繼續道,

“第二個任務,在三分鍾之內愛上我。”

男人詫異,心中卻又漫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由分說地吻住自己的額頭。

輕柔微涼的觸感,抵過一生的觸碰。

他的心臟好像被人緊緊地握住,耳朵嗡嗡一響,世界裡只剩下一個聲音“你完了。”

上帝對他這樣說。

情感摧毀所有理智,他站在選擇的大門前,不可抑製地陷入了沉淪的陷阱。

這是最初的一生,他二十三年的生命在死水裡掙扎,沉溺呼吸又一頭扎下。

意識在瘋狂地湧動,他聽見時間流動的聲音。

吻住了女孩紅潤的唇。

“第二分五十九秒的聲音炸成了煙花。”他的靈魂在荒原裡放空,升騰而起,指責他的良知。

可他告訴自己“我可以愛她,我可以負責。”

池漾盡力地回應這個炙熱的吻,她雙肩微縮,渾身顫抖,戰栗不已。

一吻終了。她緩慢地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互相擁抱彼此,溫度交換,彼此都同樣的熾熱溫暖。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俞魚詫異發問。

“weweremeantobe.”池漾忽略了他的提問,微笑道。

我們命中注定。

該相遇,該相愛,不該分離。

俞魚溫和地笑了,手掌撫摸過她的黑發,鼻尖細聞那一方清香。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早就熟悉的彼此,夢境將現實分割。

池漾回握住他的手,側頭認真地看著他,目光描摹過他熟悉的眉眼。

她在心底輕輕說“我怎麽可以告訴自己忘了他,他的眼睛明明在哭泣。”

她輕輕回:“我也是。”

她認真道:“第三個任務,趁現在,月色溫柔,在三十分鍾內和我私奔。”

四目相觸,溫柔陡升,月色被熾傷,四野靜謐的風聲縮了頭,顫栗的河水停止奔流,他們都在等著他的回答。

俞魚轉了轉黑色的眼珠,用平生僅有的趣味輕答:“現在就可以,在月亮小姐來不及眨眼之間。”

池漾心中一顫,溫暖逆流,三年的思念如利刃,一點一點地帶著溫度凌遲她。

她把頭埋在他的肩窩上,任眼淚流淌。她固執堅韌地回:“現在不可以,我們還有三十分鍾,我會好好陪著你。”

俞魚心裡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不安又像激動,在沉默和躍動中握住黑色葬禮的尾巴。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十一點三十三分。

列車繼續前行,呼嘯過荒原,穿行過隧道,流淌過河流,一切都在靜謐無聲中安眠。

俞魚低頭看著池漾,看著她的臉,小巧的美麗,眼睫毛上下闔動,像蝴蝶,黑色雙翼就能讓人為美折服。

兩人互相依偎,如同熟識相愛很多年的戀人,沒有任何不適感,仿佛他們的靈魂生來便契合彼此。

俞魚拿出一本書,兩人一起閱讀。

書名叫《時間倒流.消失的愛人》

他們安靜地看著故事情節,看到“淒冷長街裡的犬吠聲”時,他們仿佛如有所聞,在曠野中聽見野狗的叫喊;看到“一束筆直的燈光刺破黑夜”時,他們又仿佛在群山回唱的黑暗中看見了一束慘白的冷光朝他們直射而來,眼睛都下意識地闔上;看到“爆炸聲刺裂天邊”時,池漾心中一驚。

她轉過頭,眼角帶著淚,緊抓住俞魚的手,微笑又淒涼道:“魚兒,我們可以私奔啦。”

俞魚瞥了眼腕表“十一點五十七分。”

他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牽起他的手轉身就走,走到兩節車廂的中間。

池漾在他的掩護下,縮進了乘務室,偷出了那串鑰匙。

他們打開車門,看到了下面飛速移動的鐵軌,黑黝黝的一大片,像密密麻麻的甲殼蟲,使人心上蔓延出許多恐懼。

俞魚大手捂住了池漾的眼睛,輕輕道:“別怕,我會保護你。”

池漾咬了咬牙,和俞魚一同跳了下去。

身後車內傳來急促的廣播聲“警示,有人跳車。”

紅燈與警報,慌亂與躁動。

池漾深深閉眼,緊緊抱住俞魚,和他一同磕絆在鐵軌上,疼痛與鮮血一同襲來,他們滾入了鐵軌旁邊的草地。

而駛遠的列車,在橋中間隨著橋的坍塌,四分五裂,散入江中。

而後油箱爆炸,火光衝天,血肉嘶喊,在瀲灩無光的江面上炸開一層裹挾著屍體與列車碎片的煙花,熱浪襲來,火光映著水面,燈火通明,泛起層層漣漪。

池漾心中劇痛,看著不遠處的火葬場,心幾近被撕裂。

她抱住俞魚,聽著他安靜的呼吸,觸碰著他此起彼伏的胸膛,覺得自己不如死了。

她還是回到了2016年,拯救了三年前死去的俞魚。

可是俞魚活了,而車廂裡的人全死了。

死亡列車,會是多長遠的災難啊。

池漾抬頭看著月亮,無聲地流淚,喃喃道:“我是個自私的罪人。”

三年前,隻死了俞魚一個,所以沒人記得他;而現在死了一車人,所有人都會記得他們。

幸存者,被寄予更多的同情與關照。當他們被群眾擁簇著走近攝像頭前時,她什麽也不用說,只需要捂著臉,輕輕哭泣。

而她和俞魚,再也不會分開了。

靈魂如此相似,卻又如此不同。

——

列車員在慌亂中走到了那個女孩面前。探了探鼻間,已經沒有了鼻息。

小孩哇哇大哭,“姐姐睡著了嗎?”

母親安慰小孩,“是的姐姐睡著了。”

女孩安詳的眉眼再也睜不開,燈光照在她好看的眉眼間,她與世長眠。

時間會倒流嗎,永遠不會。她只是做了漫長的一個夢罷了。

屍檢結果:池漾,女,21歲,死於吞服氰.化鉀藥物,死亡時間:2019年12月24日11時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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