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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大唐駙馬爺》第27章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早在皇城鼓聲響起的一刻,杜荷等紈絝就知道壞了。

  出事了,出特麽大事了。

  等到全城大合唱上演的時候,萊國公府前院的酒蒙子們已經作鳥獸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杜老二這個瘋子,沒事兒唱的什麽歌,豪邁倒是好豪邁了,氣勢也有了,可問題是鬧出這麽大動靜非得驚了聖駕不可。

  杜荷也想跑,可萊國公府就是他的老窩,跑能跑到哪裡去?

  難道隱姓埋名,浪跡天涯?

  別開玩笑了,實力根本不允許自己低調,藏不住的。

  扯住倉皇逃竄的李恪,並將其死死抱住:“李老三,好兄弟,一輩子,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啊!”

  “杜荷,快點放手,現在能走一個是一個,萬一等會兒百騎來了,再想走就一個都走不了了。”李恪奮力掙扎。

  現在要問他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他肯定會說是認識杜荷這個傻缺。

  你說你唱歌就唱歌,你敲哪門子的鼓啊!

  現在好了,把全城都驚動了,老頭子那邊不用說,指定已經炸毛了,這要是再被抓住現行……,也不知道在崇文館請半年假夠不夠養傷的。

  “老子不放,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那個誰,李愔,你小子也別跑,敢跑的話我就在你爹面前告狀。”杜荷這會兒算是把這張臉豁出去了,跟小命相比,臉算什麽東西。

  沒想到,李愔比杜荷更不要臉,理都不理他,只是扭頭對李恪喊了句:“三哥放心,小弟這就回去通知母妃去父皇那裡去救你。”

  艸!

  杜荷一懵。

  松開扯住李恪的手,看著動如瘋兔般離去的李愔,喃喃問道:“這是你胞弟?”

  “錯過今天,老子非打死他不可……。”李恪滿頭黑線,不跑了。

  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以杜荷的尿性,就算真跑了回頭也得被他給交待出來,與其事後被逮回去,還不如光棍一點呢。

  這邊正說著呢,外面忽然有黑甲軍士堵住了大門,一條身高足有八尺的黑臉大漢獰笑走了進來,手裡提著……李愔那個倒霉孩子。

  杜荷暗自罵了句活該,強撐笑臉迎上去:“尉遲叔叔來了,小侄未曾遠迎,還望叔叔恕罪。”

  尉遲敬德把面如死灰的李愔放下,任其跑到李恪的身後,大巴掌在杜荷的肩頭一拍:“小子,歌是你唱的吧?”

  杜荷一個趔趄,齜牙咧嘴,這幫殺千刀的老貨,一個個手勁賊大,還偏偏都喜歡拍人肩膀,程咬金如此,尉遲敬德也如此……。

  “尉遲叔叔好眼力,小侄佩服。”

  “嘿嘿,小子拍馬屁的本事不錯,老子喜歡。”尉遲敬德笑的喉嚨裡小舌頭都出來了,不過下一個瞬間,老貨臉一黑:“來人,把這小子綁了。”

  綁,綁了?

  杜荷差點嚇尿了,向後跳出數步,急赤白臉道:“等等,等等,尉遲叔叔,綁我幹啥,他們兩個也唱歌了,怎不綁他們。”

  看著杜荷手指的方向,尉遲敬德老臉上露了出戲謔,喉嚨裡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嘿嘿嘿……,陛下說了,隻誅首惡。”

  Zh……誅?

  杜荷當時就毛了,跳著腳:“不是,我幹啥了我,我就是唱個歌,我……”

  “有什麽話留著跟陛下吧,哈哈哈……”狂笑聲中,杜荷隻覺身子一輕,直接被尉遲敬德那老貨提在手中,雙腳離地如騰雲駕霧一般出了院子。

  完了,死定了。

  杜荷後悔的要死,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非得狠狠給自己兩個嘴巴不可。

  讓你浪,這下好了,小命浪沒了。

  你說你好好的唱那門子歌,消停眯著賺錢它不香麽,非特麽嘚瑟,顯你能怎地,現在好,等著被掛在城門樓子上風乾吧。

  一路被尉遲敬德那老貨提溜著進了皇宮,看著熟悉的建築和四周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杜荷欲哭無淚。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日思夜想踏入這個地方而不得,自己倒好,就差沒天天上這兒打卡上班了。

  “啟奏陛下,杜荷帶到。”

  頭頂上,尉遲老貨的聲音震得杜荷耳朵嗡嗡作響。

  片刻,禦書房中傳出李世民的聲音:“讓他在外面跪著!另外,蜀王李恪、梁王李愔,行為不檢,罰禁足一月,抄寫孝經百遍。”

  說實話,杜荷之前真的很擔心李世民二話不說直接丟一個‘斬’,現在讓他跪著,不由心情一松。

  跪就跪吧,沒啥丟臉的,入鄉隨俗嘛!

  從打穿越的那天開始,杜荷就有這種覺悟,二話不說老老實實的跪到禦書房門口,耷拉著腦袋,一副挨打要立正的態度。

  跟著杜荷一同前來的李恪、李愔臉上表情並不比杜荷好多少,禁足還好說,可抄孝經百遍……,那是可是二十多萬字啊,可要了親命了。

  ……

  渭河上,杜構夫妻站在堆積如山的箱子前面面相覷。眼看著已經過了午時,可是夫妻倆誰也沒有餓的感覺。

  一貫錢六斤四兩,一萬貫就是六萬四千斤,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四萬三千貫,加在一起就是二十六萬八千八百斤。

  以前沒錢的時候,天天為了錢發愁。

  現在?現在有錢了,特麽還是為了錢發愁。

  不知過了多久,崔氏問道:“大郎,怎麽辦啊?這麽多錢,咱們到了利州放哪兒啊。”

  杜構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話杜構還真沒說謊,四萬三千貫錢,滿滿當當塞了好幾間艙室,在碼頭的時候,上百人光裝錢就裝了不下小半個時辰。

  “唉!”崔氏歎了口氣。

  回想之前在碼頭上的一幕,當著自家堂兄、堂妹的面,的確是挺有面子的,可現在嘛……怎麽辦啊。

  “大郎,要不等晚上停船的時候派個人回去問問二叔吧,這麽多錢應該都是別人看在二叔的面子才送的,咱們不能就這麽拿了。”

  “對,對對對,夫人說的對!”杜構一拍腦殼,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總覺得像是忘了什麽事,快,快把行禮打開,我記得走之前老二還給過我一封信來著。”

  “信?”崔氏帶著疑惑,起身去了一邊,叫隨行的丫鬟將一些貼身的行禮拿來,打開之後,果然找到了一封被火漆封好的信。

  夫妻二人打開一看,不由相視苦笑。

  信中內容其實不多,主要就說了兩件事,一是再次囑咐杜構去利州之後要去拜訪些什麽人,二就是針對錢財一事做了交待。

  大概的意思就是,不管收了多少錢,到了利州全部存進府庫封存,等到將來武家兄弟會在利州成立一家名叫大唐製糖有限公司的商鋪,這筆錢就是商鋪的啟動資金。

  另外,信中還重點囑咐了杜構,要建立嚴格的帳目制度,花了多少錢,花到什麽地方去了要有清晰的記錄,除此之外,進多少貨,銷多少貨同樣要有明確的記錄,以便日後查驗。

  好麽,感情自己就是個過手財神。

  這麽多錢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說,自己還要負起監管的任務。

  怪不得那幫家夥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五百貫,原來根子在這裡。

  一下子,杜構全明白了,苦笑搖頭:“老二這……,這不是坑我麽。”

  “這倒是不至於,依我看,二叔此舉倒像是另有深意。”崔氏笑著說道:“大郎還是先按照信中的意思辦吧,相信到了利州,自會有人來解釋這件事。”

  ……

  利州,都督府。

  武士彠,看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兒子,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麽。

  昨天,這兩個一直被他留在長安的兒子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哭訴了整整半個晚上,把近一年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重點是在長安如何被杜如晦的二子杜荷聯絡一群紈絝子弟欺負雲雲。

  這種事情,武士彠是不信的。

  上半輩子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下半生又在朝庭的大染缸裡面滾了十多年,老武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斷。

  更何況,老武雖然一直都在利州,但對長安的消息並不是一點都不知情。

  今日又將兩個兒子叫來,先是晾了他們半個時辰,直到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問道:“說說吧,你們兩個在長安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麽,別再用昨天那種謊言來敷衍,否則你們自己考慮後果。”

  “這……”二武對視一眼,弟弟武元爽道:“父親,孩兒說的都是真的……。”

  “閉嘴!”武士彠一聲厲喝,一指老大武元慶:“老大,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武元慶張了張嘴,終是說了實話:“父親,是這樣的……。”

  聽完武元慶另一個版本的長安流浪計,武士彠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說什麽勳貴子弟欺負你們,要是他們真想欺負你們會等到現在?你們以為他們會在乎為夫這個區區幸進的應國公?”

  “父親……”

  “不必多說。”武士彠擺手打斷兒子,皺著眉頭說道:“說起來,你們兩個就不應該主動投靠李元昌,區區一個空桶子王爺,連庇護你們的能力都沒有,正好借此機會斷了與他的關系。”

  “可是父親,漢王好歹也是太上皇最寵愛的皇子,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難知道你們還覺得他能繼承帝位?”

  瞪了兩個兒子一眼,武士彠道:“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既然杜荷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兩個的任務,你們就先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事。我觀此子做事進退有度,將來成就定然不凡,你們跟著他總好過跟著李元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父親,孩兒不服,你憑什麽說漢王不知天高地厚,又憑什麽說杜荷將來成就不凡。”武元爽終於忍不住了,亢聲說道。

  好似每一個年輕人都有在長輩面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心態,哪怕有時候明明知道事情是錯的,可是面對長輩總要試著掙扎一下。

  武元爽便是如此,其實內心之中,他對李元昌也是很不滿的,自己兄弟兩個跟了他一年多,跑腿打雜,花錢如流水。

  可是結果呢,得到的是什麽?

  什麽都沒有,非但如此,甚至稍不滿意就對他們一頓喝罵,這次更好,明明是他自己想要去羞辱別人,結果被人給打了,反而要怪在自己兄弟頭上。

  可要說讓他認錯,武元爽又覺得不甘心。

  我錯了麽?錯了!

  但我為什麽要認錯?

  我就是不想認錯!

  好吧,說白了,這樣的家夥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武士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倒是沒再訓斥,反而對他提出一個問題:“二郎,假如你處在杜荷的位置上,你覺得自己會比他做的更好麽?你能將長安城勳貴子弟不分圈子,統統拉攏到自己身邊麽?如果你能做到,今日權當為父什麽都沒說過。”

  “我……”武元爽傻了, 如果他能做到,又何至於有今天。

  “哼!”武士彠目的達到,哼了一聲:“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質疑為父。現在,去吧,按照杜荷的意思去做事,不用覺得丟了面子,咱們家終究是商人,面子什麽的並值錢。”

  武家兄弟乖乖的退了下去,不敢再與老頭子爭論。

  只是,在離開之後,武元爽再次對大哥提出了一個不知道問了多少次的問題:“哥,咱們真的就這麽老老實實的聽杜荷安排?利州山高皇帝遠,咱們就是給杜構那家夥下絆子,不聽杜荷的,他又能把咱們怎麽樣?”

  武元慶淡淡瞥了弟弟一眼:“你跟錢有仇麽?意氣之爭有意義麽?或者,你想一輩子都躲在利州?二弟,別那麽天真了!”

  ……

  長安,太極宮,兩儀殿。

  杜荷跪腰酸背痛,感覺兩條腿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抬頭看了看太陽,好像還是在原來的位置。

  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四十多年,老子啥時候受過這份罪,這該死的封建統治,怪不得會被人給推翻。

  暗暗罵了一句,杜荷開始低頭找螞蟻,必須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否則用不了一刻鍾,老子就能把自己給跪死。

  結果,找了半天啥也沒找著,反而面前多了一條腿,然後肩膀上一股巨力傳來,杜荷反應都來不及便滾了出去。

  稀裡糊塗間,頭頂傳來李世民怒不可遏的咆哮聲:“狗一樣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朕非把你的腦袋掛到承天門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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