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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杜荷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是,不過沒啥大事,連皮都沒破。”
“嗯。”小十七點點頭,狡黠一笑:“沒事兒就好,我還擔心你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杵到手腕呢,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哦對了,香水的事情我會說是你給皇后娘娘的,記住,以後去宮裡不要說漏了。”
杜荷:“……”
完了,小米這丫頭已經要不得了。
這才多大會兒的工夫,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把自己賣的乾乾淨淨。
“再坐一會兒吧,我還有點事情跟你說。”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杜荷也沒啥不能說的了,攔住想要離開的小十七,正色說道:“你覺得在京城開一家專門賣香水的店鋪怎麽樣?”
“那當然好,長安城雖然也有很多賣香粉的,但跟香水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如果你開一家專賣香水的店鋪,絕對能夠大賺一筆。”
杜荷搖搖頭:“不,不是我開,而是你開。”
“我?”這回輪到小十七驚訝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讓我來開一家店?”
杜荷咧了咧嘴,吸著冷氣說道:“雖然你很笨,又沒做過生意,不過香水的利潤很高,倒也不會賠的太多,就當花錢買經驗了。”
小十七差點沒氣歪了鼻子:“杜荷!你想死是吧?!你敢不敢再說一次。”
“不說,我知道你聽到了。”杜荷一副無賴相,抱著膀子繼續說道:“但我可以承諾這家店會永遠屬於你,也可以承諾今後以八成的價格供應皇室所需,前提條件是,店的名字必須冠以皇室的頭銜。”
“這算是你的彩禮麽?”小十七突然問道。
“不,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如果你不喜歡,隨時可以轉送給任何人。當然,我建議你最好是自己留著,將來這家店很快將會成為大唐奢侈品的專賣店,會讓很多人趨之若鶩,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為過。”
李怡靜靜的看著杜荷,發現自己真的猜不透面前這個年輕男人。
這家夥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哪怕他整天窩在家裡也是一樣,隔三岔五就會搞點事情出來,讓你的心忽上忽下跟著他的節奏跳動。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正因為自己看不透這個家夥,才會對他如此著迷吧?
或許,自己就是喜歡這種平靜中帶著一點小刺激的生活;或許,自己就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你就這麽相信我?萬一我真的把店送人呢?”李怡收回思緒,認真問道。
“那就送唄,不過先說好,想送人最好在咱們成親之前,成親之後那就是夫妻共同財產了,大唐可不興什麽財產分割。”
杜荷雖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卻是第一次在李怡面前承認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不承認也沒用,事實就擺在那裡,再拖下去只怕沒成親家倒是成了仇家,何必呢。
再說小十七其實人也不錯,人聰明,家裡沒有負擔,除了身材差點,不過沒關系,這玩意兒跟時間一樣,擠一擠總會有的。
至於婚外情?老子又不是房遺愛,辯機敢冒頭,信不信連他師父都一起給騸了,反正當和尚,要那東西也沒用,隔了之後正好六根清淨一心向佛。
李怡見他這樣說,心裡像是放下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好吧,既然相信我,那我一定替你守好這份基業,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沒人敢打這家店的主意,就算父皇也不行。”
聽李怡提到李世民,杜荷有些猶豫,
想了想:“那個,如果是陛下的話,該讓還是得讓的,咱家不差這點小錢,沒必要讓他老人家不開心。”“哼,你啊!”了了一樁事心的李怡心情大好,俏生生瞪了杜荷一眼:“算了,先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就把香水給皇后娘娘送過去,反正你是娘娘的弟子,送些禮物倒也在情理之中。”
“哎,記著,別一次送太多,其他妃子那邊也送點,權當是打廣告了。”
“知道啦,就你話多。”
李怡像是一隻穿花蝴蝶,蹦蹦跳跳的出了杜家,坐上馬車直奔皇宮。
杜荷也同時松了一口氣,今後自己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後該為這個家好好打算一下了。
……
時間就像一個小偷,總是在人們不經意的時候,偷偷溜走。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
香水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的沸沸揚揚。
手指大小的一瓶便價值百貫,聽說聞上一口,就能讓人精神百倍,龍精虎猛,夜禦數女而金槍不倒。
杜荷走在一群紈絝中間,聽著他們彼此吹噓,整個人都不好了。
特麽老子賣的是香水,又不是神油,跟金槍不倒有個毛的關系,再說那東西是給女人用的好吧,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兒跟著湊什麽熱鬧。
“哎,二郎。”正想著呢,邊上有人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扭頭去看,卻是背著一隻籮筐的長孫衝。
“二郎,那個什麽香水是你的手筆吧?別不承認,長樂都跟我說了,是小十七最先拿出來的,你跟她又是那種關系,要說香水不是你弄出來的,老子跟你姓。”
杜荷不想搭理他,甩了個白眼過去:“閉嘴吧你,留點力氣走路,還有十多裡地呢,到了地頭還要翻地,不想累死就少說話。”
“怕什麽,我爹說了,今年春祭雖然要比試,不過陛下卻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一種新犁,翻地那叫一個快。”
杜荷想說那叫曲轅犁,是我先搞出來的,但最後想想還是沒有開口。
沒意義,就算長孫衝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又不會給自己錢。
長孫衝見他又不說話了,忍不住在邊上嘟囔:“哎我說,那香水你看什麽時候給兄弟搞點怎麽樣?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呵呵……”杜荷咧嘴一笑,把肩膀上挑著的擔子往上挪了挪,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很不放心。”
“不是,為啥啊,你……你相信我。”
“我信你個鬼啊,你自己說,這話你說過多少次了,哪次最後不是從你這裡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杜荷扭頭再次看了看長孫衝,突然歎了口氣,搓著手指道:“衝前啊,其實不是我不給你,你也知道,那東西一小瓶就價值上百貫……”
“啊?”長孫衝瞬間傻眼:“不是,我,我哪兒有那麽多錢?”
“少廢話,要麽拿錢,要麽走人,你也別說兄弟我不夠意思,價格方面我可以給你打八折,八十貫。”
長孫衝有些猶豫,不過杜荷卻死活也不肯松口了,一口咬死八十貫。
八折這個規矩是杜荷自己定的,長孫衝說來也算半個皇室成員,賣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這小子也是買回去跟長樂獻媚的,說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最終,長孫衝咬了咬牙,一狠心:“行,幹了,等回去我就把錢給你送去,先說好,價錢可以打價,但是份量可不能打折。”
……
往年的春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皇宮。
一群大佬著著差不多兩畝地,你比劃比劃,我比劃比劃,象征性的把地翻一翻也就算了。
可是今年不同,李世民親自下旨,一改往年做法,將春祭弄成了一場比試。
蔭一子的誘惑下,各家各戶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珠子都紅了,爭先恐後的往前衝,家裡凡是能動的全都叫出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出行的隊伍弄的老長老長,前面李二都快到地頭了,後面隊伍的尾巴還沒出長安呢。
而且這次參加春祭的也不僅僅是勳貴,一些屬國的使節也在受邀觀禮之列。
春祭乃是大祭,自然是越熱鬧越好。
祿東讚同樣受到了邀請,現在的他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氣度,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二十萬冊佛經還是五十萬冊佛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區別了,反正這錢不管怎麽樣他都給不起,還是順其自然吧。
長安城北側,渭河河畔,半個月的時間裡已經被劃分出了數十塊荒地,每一塊荒地的大小都差不多,幾十頭健牛拴在一邊,有專門的人看管。
在牛棚的上風口,有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棚子,棚子裡面擺著等下需要用到的各式農具,隨著越來越多的勳貴到場,棚子下面變的熱鬧起來。
司農寺的大小官員們被呼來喝去,一會兒在這家指導農具的用法,一會兒在那家幫忙調整農具的松緊。
杜荷的棚子下是人最少的,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一大堆的農具。
沒辦法,老大杜構在利州回不來,杜家又不能不來人,所以只能由他全權代表。
望著別家人山人海,有些子弟甚至連棚子都進不去,杜荷就挺無奈的。
自己這未來的老丈人乾的叫什麽事兒啊,想要推廣曲轅犁讓司農寺去搞不就行了,非要弄什麽比賽,還不能用外人。
這不是扯蛋麽,現在好了,自己老哥兒一個,一會兒到底是在前面牽牛,還是在後面扶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