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升讓順河中學校長幫他聯系了這些老師。
周末教全天,一天100。
平時晚上上課,教半天,50塊錢。
包食宿,飲食至少三菜一湯,住宿單間,來回有專車接送。
課程從兩天后開始——明天楊東升要送楊日初去一中報到,後台要去河東複墾。
回到家,剛坐下沒多久,楊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楊槐腦門上頂著八卦倆字,說村裡都傳開了,楊忠缺德事做的太多,被雷劈了。楊東升爹媽從醫院回來,聽說這事後,滿莊子解釋,只是插電視的時候,摸到了插頭片,不是遭雷劈,根本沒人信。
相比於逼的兒子上吊,然後遭雷劈,這麽一個好談資,誰還會關心真相是什麽。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們演這一出鬧劇,本來還想借機將楊東升一軍,結果反倒自己給自己坐實了不配為人父母的口實,真是可笑。
第二天,楊東升送楊日初去一中報到。
楊東升看了看,市一中的住宿條件、教學條件都不是順河中學能比的,楊東升很滿意。
特意見了楊日初的新班主任,備了一份厚禮,而且從側面透露了一下楊東升跟教育局局長認識。
不是楊東升要給楊日初掙特殊待遇。
楊日初半道轉過去,家又是農村的,性子又是那麽軟,沒有點特殊關照,怕是要被欺負死。
陪楊日初一起吃了午飯,楊東升才返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牽著自行車站在楊東升家門前的路上,開近之後,才發現是三姐。
丁武扭頭看了楊東升一眼,意思很明顯,停不停?
“直接過去!”楊東升現在極度厭惡三姐,連理都不想理她。
一個又蠢又認死理的角色,她要不是楊東升的三姐,楊東升早就弄死她了。
誰知道三姐卻騎著自行車追了過來。
“你別趕我,說完話我就走!”三姐看到楊東升的冷臉,可憐兮兮的說。
楊東升掃了三姐一眼——鼻青臉腫,一隻眼睛腫的只能睜開一條縫。
無怨的二姐跑來給她求情。
楊東升心軟了,難得三姐態度放這麽低,應該是來認錯的,這一次就放過他們,讓三姐夫跟他大哥回礦上。
另外三姐夫跟他大哥也得收拾收拾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們把我三姐打成這樣,想幹什麽?
“說吧,什麽事?”楊東升靜待三姐認錯。
“你不是說礦上那兩個名額是我的嗎?你把名額給咱們那個老奶奶吧,我不要了!”
楊東升都聽傻了。
竟然是為了這事來的!楊東升在鄉衛生院的時候那麽說,純粹是為了堵那兩個人的嘴,沒想到那兩個奇葩,竟然真的去找了三姐。
“是他們叫你來的?”
“嗯!”
“他們看到你臉上的傷了嗎?”
“……”三姐低著頭,沒說話。
“我問你一個問題,哪天他們兩個想把你當豬宰了,你是不是也會伸脖子去挨刀?”
“爹娘是天生哩,沒法選!”三姐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
“你去死吧!”
“啥?”三姐傻了。
“我讓你去死!”楊東升的語氣很平靜,他是認真的,“死了重新投個好人家,不要再給這兩個奇葩當閨女了!”
三姐活成這個樣,真的不如死了的好,楊東升都替她覺得悲哀。
有自己重生的經驗,楊東升覺得三姐重生也不難,如果她運氣,說不準能投胎在別人家,最差最差也不過是重新再投胎回來。
“你怎麽能這樣說他們兩個?”三姐生氣了。
但氣的卻不是楊東升讓她去死,而是楊東升罵了那兩位老人家。
“我就是這樣說了,你能怎麽樣?”
“你,我……”三姐吱唔了半天,楊東升說的沒錯,她能怎麽樣?想到了自己今天過來的原因,為了完成那兩個老人家交給她的任務,三姐也不敢鬧,“你不是說那兩個名額我當家嗎?”
“我說話不算話,你去跟別人說吧!”楊東升扭頭走進院。
三姐落寞的推著自行車往回走,一瘸一拐,楊東升這才發現,她的腿好象也有傷。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說的就是三姐這樣的。
……
今年進入8月下旬之後,雨水漸少,連續多日的豔陽天,讓地面乾爽了起來。
楊東升再也沒有理由推脫了,對河東一礦的複墾工程,不得不提上了日程。
當初競標河東一礦的時候,楊東升喊出複墾河東一礦至少需要2000萬的價碼,嚇退了不少競爭對手。
現在想來,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不小的坑。
當時喊得爽了,現在楊東升動手複墾,就算不能真的投入2000萬,也必須造出一個2000萬的聲勢來——早知道就喊1000萬了。
為了這次複墾,光是修田埂,楊東升就在河東招了上千人,那種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在楊東升的記憶中,只有小時候集體出河工才見到過。
“楊總!”工作人員衝不遠處指了指,只見一輛吉普車正遠遠駛來——是鎮裡的車。
吉普車停穩,車上下來一個中年漢子,是河東鎮的呂鎮長,楊東升迎了上去。
“歡迎呂鎮長蒞臨檢查指導工作!”
“檢查指導談不上,就是來看看,更準確的說,我是來學習的!”
呂鎮長倒是要看看, 這個2000萬的複墾費到底是怎麽花的?
“呂鎮長,這邊請!”
面前的土地起了一層白茫茫的鹽花、鹼花,跟下了霜似的。
由於土壤的毛細性用,塌陷區的土地多少都會存在一定程度的鹽鹼化。
不過河東一礦塌陷區的鹽鹼化程度,其實原本並沒有這麽嚴重,眼前這種情況是楊東升搞的。
為了盡可能殺死地裡的雜草、害蟲,早在剛拿下河東一礦的時候,楊東升就把河東需要複墾土地的鹽、鹼成份死命往高了調,才會出現這麽觸目驚心的場景。
楊東升蹲下去,煞有介事的沾了一點白色粉末,放在嘴裡,嘗了嘗,吐在地上。
呂鎮長也學著楊東升的模樣,用手指沾了點粉末嘗了嘗,登時苦的舌頭都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