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無疑是順河鄉趙書記上任以最風光的日子。
可是當兩個人大喊“青天大老爺”衝出來的時候,趙書記的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趙書記連忙給張所長使眼色。
張所長一招手,旁邊立馬衝出來兩個人,可是還沒等他們抓住人,就聽“撲通”一聲,漢子跟他媽就當場跪下了。
徹底完了!趙書記的心涼了半截,狗屁的鄉升鎮,事後不被擼就算不錯了!
“大娘,有什麽話起來再說!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不興封建社會那一套了,快起來,先起來好吧……”趙書記邊說邊焦急的看向不遠處的道路盡頭,縣領導隨時都有可能到來。
“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給俺們做主啊!楊東升放毒蛇出來咬人,咬了人還不賠錢!”懶漢扯著嗓子喊。
“放毒蛇?”趙書記有點傻,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好的放毒蛇幹什麽。
趙書記看向一旁的楊東升——趕緊給我把這事解決了。
從懶漢母子闖出來,楊東升的臉色就變的一片鐵青。
楊東升咬著牙一把攥住懶漢的手,“呦,被毒蛇咬到了,多長時間了?”
“昨天就咬到了!”懶漢想也不想就回答。
“昨天就咬到了,去醫院了嗎?”
“我家沒錢,傷口還是我自己包的!”懶漢回答。
“沒去醫院啊!”楊東升把懶漢包著的手舉起來,手掌露出來的部分白淨的跟大姑娘似的,一看就是沒乾過農活的。
你他麽的還真行!被毒蛇咬到一天一夜沒治療,沒死不說,嚎起來仍然中氣十足,手還一點不腫,你他麽是百毒不侵之體嗎?是不是反而把毒蛇給毒死了?
“你幹啥?”
瓜州沒有毒蛇,懶漢固然不知道被毒蛇咬到會是什麽樣,但麻煩的是順河鄉的書記、鄉長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楊東升的意思。
懶漢雖然沒反應過來,但是他心虛,楊東升又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懶漢用力抽手。
楊東升攥著不放,跟懶漢較上了勁。
這時楊東升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懶漢根本不顧忌他的手,好象一點不疼的樣子。
楊東升心中一動,“讓我看看傷口惡化沒有,惡化了要趕緊送醫院,否則是會死人的!”
“你把錢給我,我自己會去醫院……”懶漢這才知道楊東升要幹什麽,奮力往回縮手。
楊東升一扭身,直接用胳膊夾住懶漢的手,一把扯下那塊爛布,只見整個手掌都是好好的,一點傷也沒有。
“呦,手上沒傷口!你被咬到哪了?”
瑪德,想訛人,你最起碼劃道口子,再來訛好不好?職業精神哪去了?
“誰說我被咬到手了?”懶漢狡辯道。
“沒咬到手指,難道是咬到屁股了?來,脫了褲子,讓大夥看看!”楊東升伸手就要扒懶漢的褲子。
“別脫我褲子,別脫我……”懶漢嚇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現場響起一片哄笑聲。
隻留懶漢他媽在原地手足無措,還是派出所張所長看不過,上前把老太太拉了回來。
楊東升走到幾位鄉領導面前,“不好意思,趙書記,劉鄉長!那個是我們村上有名的懶漢,整天就想天上掉金條,不勞而獲!今年年初,他聽說我們礦上工資高,想到我礦上工作,我沒要他,就因此把我恨上了。”
“這怎麽能怪你!國家現在提倡的是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平均主義和大鍋飯早就被廢除了。不過啊!”趙書記看了一眼楊武,“我們國家的最終目的還是共同富裕,對於這種後進分子還是要多教育的,你說是吧,楊支書?”
“書記批評的是,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楊武的臉非常難看。
他沒想到那一家子竟然敢這時候跳出來搞事,這件事他必須給鄉裡一個交代。
楊東升趁機退了下去,暗暗松了一口氣。
今天這件事,說起來是楊東升疏忽了,他沒想到楊馬村竟然還有人敢這麽黑他,最終能順利過關完全是僥幸,今天那懶漢手上但凡劃破一點小口子,就能說為了吸蛇毒劃破的,楊東升都得百口莫辯。
忽然楊東升覺得有人在看他,順著目光看去,原來是楊武。
看楊武的架勢,今天就算懶漢真能拿走一萬塊,未來失去的也肯定比一萬塊多。
楊東升走到楊武旁邊,“我有個感覺,今天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不會來了。”
“為什麽?”楊武臉上疑惑。
“鋼鐵廠的那些家夥一個都沒來!”楊東升挑了挑眉毛。
鋼鐵廠那些人可是雞賊的很,他們消息又靈通,這個異常的反應很說明問題。
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鬧劇,現場很快又熱鬧起來。
十幾分鍾後,縣領導到來,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果然一個都沒來,隻來了一位副縣長。
不過現場會倒是開的很順利,會後眾人參觀了玻璃製品廠、順河中學。
會議結束,楊東升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勞改煤礦查看情況。
楊東升趕到的時候,整個勞改煤礦已經快翻了天了。
急忙找來飯店老板,才知道裡面已經亂了小半天了,聽說是礦井給淹了。
飯店老板一臉苦澀,礦井要是沒了,他這個小飯店也完蛋了。
飯店老板看了一眼楊東升,登時心情好了很多,還好有一個比自己更倒霉的,買下了這麽大一塊地。
楊東升忙選中他拿下的土地,才發現地下已經被侵蝕出了一個巨大的洞,這個洞裡面充滿水。
楊東升趕緊把斷層兩邊的成份往回調,可是已經侵蝕成的洞卻再也調不會去了,這個洞簡直成了副井頭上懸著的一個消防穩壓罐。
好不容易聯系上礦裡的武警斌子,情況比楊東升想象的還要糟糕,副井的水流太大了,根本就沒法堵,往年就算夏季,也沒有這麽大水流,現在礦上已經放棄了,只能聽天由命。
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
不過好在是沒有死人。
楊東升回到家,楊佳運已經在家等候他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