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害你們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中來了”塞巴說“這裡面好像混進了殺人狂。”
“殺人狂?”是無差別殺人的意思嗎?
“剛剛我們那邊也發現了一具屍體,跟這一樣,面具上被噴了油漆。只是那具屍體是被砍死的。”
而大叔是被捅死的。
“難道凶手不只一個人嗎?”
“不知道。”
塞巴從褲子裡摸出一部手機來,“你的手機。”他遞給我。
我把手機開機,發現也沒信號。倒是有收到稻語衫的一條信息,我打開看了看,她隻發了個在嗎。我無暇顧及她的信息了。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該回去了吧。”
一直在這片隱藏著殺人狂的林子裡待著怎麽行。加上現在已經是正午了,太陽很大也很刺眼。
這時我看見前方有一刀光掠過了我的眼睛,那是什麽的反射光嗎。“快跑!”塞巴拉著我們跑了起來,張頂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跟來人正面對決。
“你瘋了嗎?”對方可是有武器的,有刀,有斧頭,我知道張頂很厲害,但空手接白刃未免也太不現實了,他畢竟只是個身手比較好的普通人而已。
而且殺人狂,一般不都是很變態的嗎,浮現在我腦海裡的是那樣的不怕死不怕疼一心隻想砍人的形象,總之我們先逃,或是躲在暗處觀察一下吧。我拉著張頂跟塞巴一起往林子裡逃去。
張頂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叔的屍體。
“不行,你們先走,我回去了。”張頂松開了我的手。又往回跑去。
不能讓張頂一個人回去,我想。這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戴著無臉面具,拿著大斧頭的人,塞巴拉著我連連躲閃。
“你們是什麽人?”
那人不說話,隻一味的向我們撲來,他身形微胖高大但卻十分靈活迅猛,看著不像學生的樣子。
不管了,試著用能力控制他一下吧。昨天有想過今天無論如何都不使用能力的,而且我隱約覺得今天能力的存在很弱。
我停下來,試著用意念控制無臉面具人,但在發動的瞬間感覺頭痛欲裂,差點控制不住嘔吐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我痛苦的蹲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暈。
“邱墨!邱墨!”
在腦中劇烈的嗡嗡聲中,我聽見其中夾雜著塞巴焦急的呼喚,等等,殺人狂正在我們面前,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會沒命的。我強撐著站了起來可眼前依舊是模糊的天旋地轉的,在旋轉的畫面中,我看見塞巴跟那個殺人狂糾纏在一起。
“塞巴!塞巴!”
塞巴肩膀被砍了一刀,但也把那殺人狂踹得後退了兩步,趁這個功夫塞巴過來拉著我逃跑。
我的眼前依舊是模糊的一片,看不清腳下的路,只能跟著塞巴不管不顧的跑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塞巴停下了。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嘶。”塞巴輕呼了一聲。
“你還好嗎?你受傷了。”他穿著白色的衣服,但此時我看見他肩膀上有紅紅的一片。如果我看得清楚的話,就會發現那裡已經皮開肉綻了。
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他。“你沒事吧?”他問我。“你的眼睛怎麽,裡面有那麽多紅色的東西。”
“可能是充血了吧。”大概跟剛剛頭痛欲裂有關,我的能力失效了。
“你能看見嗎?”塞巴擔憂的問。
“能看見,只是有點模糊。”我現在比較擔心塞巴,留那麽多血,他的傷勢應該挺嚴重的。
我摸出手機問他“有信號嗎?” “沒有。”
周圍是一片綠色,我想我跟他此時應該是在一片隱蔽的草叢裡。事實上我的眼睛比我說的更嚴重,我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了,只能分辨大概的顏色。
但此時情況這麽緊急,我已經無暇考慮眼睛了,塞巴受傷了,四周有殺人狂的存在,張頂此時不知道怎麽樣了。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如果能力還在的話,我能確保我們能平安的出去,可現在能力消失了,我有看不清,塞巴受傷,張頂不在,這片林子變得很危險。
我又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弱,自從有了能力之後我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先是張頂,然後是塞巴,我都只是在拖累他們。
“塞巴?”他好像很久都沒說話了。
“嗯。”他發出一聲悶哼,大概是疼得說不出話了。“你還好嗎?”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但他流了很多汗。
“我沒事。”他說著,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手好涼。”他說。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手抽回來,他的手很熱。
“再一次,很抱歉害你卷進這種事來。”
“不是你的錯,沒必要道歉。”我真的很難認同一個受傷的人說著抱歉的話,該道歉的是那些行凶的人才對,可他們往往是不會道歉的。
“如果沒發生這種事,今天還是挺有意思的。”
“噓。”我突然聽到周圍有動靜,眼睛看不清了耳朵倒是敏銳了不少。來人的腳步很緩慢。
塞巴把我的身體又拉低了一些,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麽。他沒說話,我也沒問。來的人可能距離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看來是其中一個殺人狂嗎,大家都戴著面具,很難辨認身份,唯一不同的是殺人狂手裡拿著武器,如果殺人狂藏起武器,就能輕易混進人群當中,所以現在誰都不能相信。
“嘿嘿嘿嘿嘿。”突然響起了一道怪異的笑聲,是來的人發出來的。
看來是殺人狂無疑了,他發現我們了嗎?我聽見他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分明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了,他發現我們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內心焦急萬分。這時我感覺手上的熾熱的溫度消失了,塞巴站起來跑了出去。
“嘿嘿嘿嘿嘿!”殺人狂提高音量笑了起來,
塞巴他,想靠自己引開殺人狂。
他……我的心裡一哽。
明明自己受著傷,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我想到中學的時候跟我關系好的混混男生,一天我把課本忘在家裡,在老師檢查的時候,他把他的課本給了我,自己挨訓了。雖然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聯,但我不禁想到,明明是同樣的年紀,像他們這樣的男生才是英雄。而我,沒了能力我什麽都做不了。
我站了起來,盡管看不清也決心出去找塞巴跟張頂。不能在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兒呢。
這時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那是,一張臉嗎?
“找到你了。”那人的聲音噴灑到我的臉上,他是怎麽無聲無息的靠近我的。我的心猛跳了起來。
這是另一個殺人狂,這林子裡到底有多少個殺人狂啊。我轉身想逃跑,後腦卻猛的受到了一記重擊。
我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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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頂拿著斧頭,渾身沾滿鮮血,憤怒的走在林子裡,尋找著邱墨。
他乾掉了一個殺人狂,可是,這林子裡他媽到底有多少個殺人狂!他不止看見一個拿著武器的面具人。這林子裡到底是什麽,屠宰場嗎?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有拿著刀的面具人從張頂旁邊跑過,但大概是把他當做夥伴,相安無事的走了。
這是一場有組織的陷阱,張頂想。他必須趕緊找到邱墨才行,他不確定塞巴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畢竟是他邀請他們來這兒的。
“嘿嘿”旁邊突然傳來聲音,張頂走進一看,發現是兩個殺人狂綁著一個人,一個正往她臉上的面具上噴著油漆。
另一個在那個女生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像是第一次見到人類的猩猩,張頂覺得這個殺人狂的舉止很怪異,總之這裡的一切都不正常,不能用正常作為標準看待這裡的一切了。
那個殺人狂突然警戒的抬起頭,他發現了張頂,然後放松了下來,他迅速的舉起斧頭往女生胸口砍去,然後看著張頂做出討好的姿態。雖然看不見他面具背後的臉,張頂想他臉上的表情肯定很變態。女生胸口的血汩汩的流了出來,張頂已經精神昏迷了,自從他剛剛砍死那個殺人狂之後,現在反而平靜了。他平靜的看著女生慘烈的死狀。拿著斧頭自然的走了過去。
剛剛摸那個女生的殺人狂像隻小狗一樣圍了上來,嗅他的身體。這些人都不正常,張頂心想。拿起斧頭準確的看在了他的脖子上,斧頭瞬間嵌進了脖子裡,那個殺人狂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失去了生命,另一個殺人狂本來正在撥弄著女生屍體,見此情況大驚,張牙舞爪的像張頂撲過來,張頂敏捷的躲過舉起斧頭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
原本熱鬧的地方霎時只有他一個人還站立著,張頂取下兩人的面具,看著他們乾淨的臉,明明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們,為什麽戴上面具之後突然變得這麽瘋魔。
張頂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嘴裡,什麽都沒發現,然後又脫光了他們的衣服,仔細檢查起來。
果然,手臂上有針孔的痕跡,他們注射了藥物,原來是一群癮君子。
這時虛弱的塞巴經過,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一個殺人狂撥弄著兩具赤裸的屍體,於是慌張的跑開了。
張頂也看見有人跑過了,由於戴著面具,他們都沒認出彼此。
張頂厭惡的看著這兩具屍體,看來他還是比較喜歡他們戴著面具的樣子,於是張頂又給他們戴上了面具。看了看一旁的女生,張頂舉起了斧頭心想你們不是喜歡砍人嗎,自己也嘗嘗這滋味吧,於是他一斧頭一斧頭的砍了下去。
也許應該把他們砍成肉泥,張頂心想,這樣就查不出他的指紋了。明明變態的是他們才對,張頂想了想,自己不會比他們砍的人更多吧。
張頂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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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看見一片漆黑,我瞎了嗎?我驚恐的想。隔了很久,我才意識到,此時天已經黑了。由於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才造成了我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記重擊的緣故,我的眼睛恢復正常了。我在哪兒?我往四周看了看,我好像還在之前暈倒的位置,在跟塞巴躲著的草叢裡。
塞巴在哪兒,還有張頂。
我迅速的爬了起來,取下了面具,這下視野開闊多了,四周並不是漆黑一片,隱約可以看見些亮光。面具上散發的油漆的味道。襲擊我的那個人在上面噴的,但他沒有殺了我。
我的手機,我摸了出來,依舊沒有信號。前方好像有聲音,我尋著聲音過去看,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這麽晚了,他們還沒走嗎?
“嘿!”我叫住了他,“其他人呢?你們還沒走嗎?”
那人呆呆的愣在原地,突然向我衝過來。
該死,我連忙逃跑。居然又是殺人狂,這裡面到底有多少個殺人狂,這都一整天了,他們居然還在這兒。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我拚命往前奔跑著,沒有回頭,這時一個人突然拉住了我把我拉到了旁邊。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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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喜?”我看清楚了他的臉,“你怎麽會在這兒?”
“當然是來救你的,笨蛋。”林喜邊警戒的觀察著四周,邊說。
那個殺人狂好像沒有追來。
“你怎麽會知道的?”
“你知道你來到的是什麽鬼地方嗎?”林喜反問。
“什麽?”
“你看見的是一群帶著面具的人是吧?無論他們跟你說的什麽規則,這遊戲的真實規則是殺人。”林喜說,他花了一天的時間調查,自從看過這個地址以後。當然他還查出了很多事情,關於塞巴的。
我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從我今天看到的一切來看,林喜說的顯然是對的,只是,這也太瘋狂了。
那塞巴,張頂,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吧?
“走。”林喜拉著我,“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兒過夜。”他已經摸清了這裡的路線,躲著這些人走出去不是大問題。
“可塞巴和張頂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兒。”
“他們會沒事的。”林喜說,尤其是塞巴,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
我跟林喜順利的回到了剛開始到的籃球場上,幸虧有林喜在,否則我不可能這麽輕松的出來。
“有信號了,報警吧。”我說,林喜攔住了我,“不能報警。”
“怎麽?”
“總之聽我的就行。”林喜面色凝重的說。我感覺到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麽事情。
關於這個地方,這場遊戲的……我看著對面黑漆漆山坡,不知道裡面發生了多少事。
“我就覺得好像是你們。”塞巴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了出來,他從一個陰暗處走了出來,走進之後他才認出了林喜。
“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應該問你才對。”林喜銳利的看著他。
我看到塞巴的肩膀上還只是簡單的纏著我的衣服“你沒事吧?得趕緊去醫院才行。”
“我沒事,你沒事吧?抱歉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兒。”
說什麽呢,明明是你挺身而出引開了那個殺人狂。
“先別說了,去醫院吧。”林喜說。
“我在這兒等張頂。”
“你回家等,他身手那麽好不會有事的。”林喜皺著眉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這兒等,等死嗎。 然後他對塞巴說“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塞巴愣了一下。
“我堅持。”林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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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喜和塞巴去醫院了,我坐立不安的在家等著張頂,不時打著電話,終於打通了之後,我告訴張頂自己已經回家了。
張頂隻說了一個嗯。我很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我沒去找他而生氣。
過了一小時,張頂終於回來了。“你沒事吧?”
我看到他滿身觸目驚心的血跡。
“沒事。”他說著脫下了衣服,我看到他的身上沒有傷口,才松了一口氣。他在林子裡發生了什麽。
張頂的情緒很低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大概是生我的氣了,他有權利這麽做。坐了一會兒後張頂突然站了起來說“我出去跑會兒步。”
“什麽?”在經歷了這麽多事後突然去跑步嗎,我覺得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是創傷後遺症,我攔住了張頂“現在已經很晚了,吃點東西吧。”
我去廚房拿了一堆吃的出來,張頂坐下了,開始吃起東西來。我松了一口氣。只是張頂越吃越急,我確定他是受刺激了,“抱歉,”我拍了拍他的背“今天的事。”
而張頂此時根本聽不見別人說話,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不知道該怎麽停下來。在那個林子裡,這個下午,他不知道砍了多少人,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停下,感覺手都在顫抖著,只能拚命吃東西,直到完全塞不下了,張頂才長舒一口氣。
他感覺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