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看這個。”學生們聚集在十四班門口。
“重點觀察班,這是什麽意思?”
“是需要重點觀察,他們班可是一周只能死了兩個學生。”
“而且是以同一種死法死的。”
“什麽什麽?”
“渾身纏滿膠帶……”
“咦,好恐怖啊”
“聽說這個班裡總是出事呢!之前還瘋了一個老師,一個老師還被捅了。”
“哇,真的好詭異啊這個班。”
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著,這時從教室裡走出來了一個清瘦的男生。
“不好意思,請不要聚集在這裡。影響裡面的同學學習。”
男生的語氣禮貌卻冷漠,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走吧,走吧”學生們說著散去了。
“他就是他們班的班長吧”
“我聽說過,他好像喜歡男生。看著就像是耶”
“沒錯,果然現在長得好看的男生都跟男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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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遣走一波人之後,我無奈的看著門口“重點觀察班”的牌子,不知道校長為什麽想出這種東西來,鍾竇勳跟田在津的死讓我們班成為全校議論的對象,最近每天都有不同年級的學生來教室門口圍觀。同學們的情緒都很低落。
我看了看那塊牌子,把它拿了下來,這種東西,怎麽看都有些侮辱人的意味。再說,我喜歡安靜,教室門口每天聚集這麽多人,實在讓人很煩悶。
“你不能把它拿下來。”
我轉過頭去看,是劉思琪。
“你在教我做事?”
“隨便你!”草,劉思琪心想,這個邱墨越來越囂張了,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冷酷。為什麽別人都說他文質彬彬的,他們難道都看不到他這一面嗎?
“她說的對,你確實不能把它拿下來。”劉思琪走後,我又聽見一個女生的聲音。
好像不是我們班的,我打量了一下她。
“為什麽?”因為這是校長的命令嗎,這種話對我而言的話有些幼稚了。
“因為你們班被不詳之氣籠罩著,你得把它掛在那兒提醒別人不要靠近才是。”
……
“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冒犯了我們班所有人。”我說。
“我說的是事實。”那個女生義正言辭的說。
“如果是的話,或許你也不應該靠近。”那麽就請你離開,我的言下之意是。
“這對我沒關系,我能通靈,我叫小谷。”
通靈?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固執的女生。
“那你說說我們班的不詳之氣到底是什麽?”難道是一團黑色的煙霧籠罩在我們的教室上,像電視裡的那樣。
這時林喜走到了門口,我跟他對視了一眼,他大概也聽到這個女生說的話了。
“就是,鬼魂!你們班死去的那兩個學生的鬼魂纏著你們。”
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我為什麽沒看見呢,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能看見鬼魂,或許是因為我是神的緣故,或許是因為她說的通靈,如果是的話,我一直以為我的通靈能力算強的,可她能看到我卻看不到嗎。
我走進了教室,林喜跟我一起走了進來。
“你看到了嗎?”我問林喜
“沒有。你相信那個女生說的話?”
“不大相信。”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也像是中二少女的妄想。
到了這個階段了,
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誒!你們說什麽呢,把我晾在這兒幹嘛?”那個叫小谷的女生還沒走,在門口不滿的嚷嚷著。
“你真的能看見鬼魂麽,聽說被虐待死的學生鬼魂就在食堂那兒,你怎麽不去看看。”
“我會去的!”那女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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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上課時,徐秀柔走了進來“你們班門口的那個牌子去哪兒了?”
同學們一臉疑惑的互相看了看。
“是我拿下來了。”我站了起來“我覺得掛在門口引來了其他學生的議論。”
“你覺得?”
“我也這麽覺得。”林喜突然站了起來,我心想果然是好兄弟。
徐秀柔看著自己的侄子,表情有些尷尬。“你們兩個,出來一下。”
“誰讓你拿下來的?”徐秀柔問我。
“我不明白為什麽把我們班稱作重點觀察班?”
“因為全校就你們班三天兩頭的在出事。”
“沒錯,同學們都很傷心。班裡的氣氛已經很壓抑了,還被這樣注視著,讓大家都很苦惱。”
徐秀柔眯了眯眼睛,心想果然不一樣,絲毫不尊敬她。她收到一張紙條寫有人把她安排的牌子給拿下來了,這個學生跟莎莫關系很好,她當初安排這個牌子就是為了羞辱莎莫。
羞辱她管理無方,沒想到被她的人反駁得說不出話來。
“總之隨意違背老師的命令…”
“不好意思,你是說老師還是老板?”
老師的命令是什麽東西。
最終我被罰跑五圈,林喜跟我一起。
“抱歉了。”林喜說。
“我才抱歉,連累你了。”
“不,你沒有。”林喜想,反正他跟這個姨媽也不怎麽親近,說實話他們見的次數還沒有以前的校長多。
話說很久不見了,以前的校長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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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晚魂牽夢繞做夢夢見自己成為神主之外,白天校長的樂趣就是去殺人。當然他也不是在大街上隨意挑選對象,而是專門潛入稻黎的地盤,看著他的人一個個窒息而死。
他恨稻黎的原因,一是認為稻黎是害得他失去曲星,生活失去秩序的原因,二是在他眼裡,稻黎就像是人間的宙斯一樣,擁有自己的帝國,權利,俯視著其他人。
他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人,既然現在他還沒辦法毀掉宙斯,不如先一步步毀了稻黎花費數十年心血建立的根基。
校長今天向往常一樣溜進稻黎手下的某個地盤,想著設下空間把那個盯梢的人困住,但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為什麽,他覺得之前好像做過這種事。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是因為他最近殺稻黎的人太多,混淆了嗎?
校長內心有些疑惑,但還是準確的困住了那個人,然後把空間慢慢縮小,看著那人開始變扭曲。
等等,那人扭曲的樣子他實在覺得之前好像看見過。
等等,等等,校長腦中突然閃現過無數畫面,每一幀都是他來到這裡攻擊那個人的畫面。
在這些天裡,他每天都在做這件事!為什麽,那人怎麽可能死這麽多次?校長驚慌的往回跑,發現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了,他每天都在走這條路,路上的人,路上的風景,都是一模一樣的。
鎮定下來,校長告訴自己,他停下了腳步,腦子飛速運轉著。他終於想出,自己被陷入時間循環中了。
時間循環,在人間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這是時間之神克洛諾斯的能力吧。看來這位時間之神就在自己身邊呐,是稻黎嗎?
“稻黎!”校長大叫起來“別玩了,我已經發現了。”
四周沒有任何變化。
“呵。”校長冷笑一聲“你不認識我了嗎?克洛諾斯。”
校長從街道上清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且四周不是白天,變成了黑夜了。
這裡好像是…稻黎的地盤,旁邊的建築物裡有亮光,進去看看吧。
校長一路走了進去,路上有阻攔他的人都被他用空間困住了。這小小的人類,不自量力,他用一隻手指頭就能把他們捏死。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去後,校長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稻黎。
“你……怎麽進來的?”小D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人!”他叫著,校長揮了揮手把他困在了空間裡面。
“這是什麽?”小D驚恐的拍著四周看不見的牆壁。校長沒有理會他。
稻黎依舊神色鎮定的坐在座位上。
“這就是你歡迎老朋友的方式嗎?稻黎。”
“你是?”
“別裝傻了!”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你是想與我為敵嗎?你忘了我們來人間的計劃了嗎?”
“你殺了很多我的人。”
“什麽你的人!在人間活了幾十年?真把自己當人了?”校長氣憤的說“你要是不想完成我們的計劃了,沒問題,我一個人也能搞定。”反正我的計劃一直都是除掉宙斯後就除掉你,既然現在你不配合,那我先除掉你也是一樣的。校長揮了揮手,把稻黎困在空間裡。
“這是……”稻黎伸手摸了摸,“你確定要這麽做?”
“放心,我不會這麽快讓你死的。”我要看你慢慢的窒息而死。校長得意的坐了下來,欣賞著面前的稻黎。
在天上的時候他就處處壓製著他,宙斯作為神主俯視他也就算了,但他更可恨,氣勢甚至比宙斯更甚,他真把自己當神主了。
到了人間也是,憑什麽他就能當令人畏懼的老大,而自己只能當個窩囊的校長。
校長越想越恨,他等不了看他慢慢死了,他想讓他立刻就死!
“可惜你還不是比不過我。”校長陰狠的說,平時那麽囂張幹什麽,實力根本就沒有我強。
“是麽?”稻黎平靜的說“你確定你現在清醒了嗎?”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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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仔細的看著校長的臉,靠近得連鼻息都噴灑在校長的臉上。小D回頭說“他好像在做噩夢的樣子。眉頭皺的緊緊的,臉上表情千變萬化的。真有意思。”
既然這麽緊張的話,那為什麽要在他們這兒睡著呢?
“要把他叫醒嗎?老大。”
稻黎認真看著校長,雖然對他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找上門來,但竟然突然睡著了。他最近是經歷了什麽?
“不用。”
稻黎自顧自的忙起自己的事來,小D一直圍著校長轉,拿著筆在他臉上塗塗畫畫,然後用手機拍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校長猛然驚醒,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們……好,我還在裡面!”他說著,突然撲上去掐住了小D的脖子。
“我去,什麽玩意兒?”小的D掙扎著說“老大救我!”
稻黎起身一把拉開了校長“你發什麽瘋?當著我的面弄我的人?”
“你!”校長露出瘋狂的表情,對著稻黎拳打腳踢,稻黎輕易的製服了他。
怎麽回事,怎麽像個瘋狗一樣?稻黎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給我清醒一點。你嗑藥了?”
什麽?
校長腦袋嗡嗡的響了一下,感覺鼻子裡有液體流出來了。他吸了吸鼻子,感覺血流進了嘴裡。
這一層的感覺怎麽這麽真實?校長心想。“你是誰?”他問稻黎。
果然嗑藥了。
“你還知道你是誰嗎?”稻黎居高臨下的看著校長,向看一條野狗一樣。他現在跟一條狗沒什麽區別了。
稻黎轉頭對小D說,“找人把他弄出去。”他現在這樣子,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等等,”校長被拖走的時候扒住門,固執的問“告訴我你是誰?”
稻黎皺著眉頭說“拖出去。”
小D歎著氣搖了搖頭“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連校長這種人離婚後居然都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小D說完突然露出緊張的表情,心想說錯話了,不會讓老大聯想起誰了吧。他偷偷的看稻黎,稻黎語氣冰冷的說了一句“自甘墮落。”
小D心想老大不知道是在說校長還是在說那個人。但提起周久老大的表情總是很不好,所以還是別問了吧,小D轉移話題,
“校長他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攻擊我們?”
“他?”稻黎說“是他嗎?還不是是我們內部的人。”
“什麽?”內部的人,他們之中有叛徒嗎?早該想到的才是。小D想著,連忙說:“絕對不是我啊,老大。”
“我知道。”稻黎說。
在這個位置,背叛是常有的事。至於不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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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累啊。”
五圈跑下來,我跟林喜都像要死了一樣。果然我和他的體力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最近跟張頂塞巴待得太久,讓我經常懷疑自己。
“等等,站會兒才坐。”我跟林喜都遵守這個規則。
“別人都在上課,我們在這兒跑步的感覺可真爽。”
“是啊。”
“誒不回去了,那些課上了也是白上!”林喜豪邁的說,我感覺他跑完之後已經精神昏迷了,不然怎麽會說出不上課這種話來。
“你……”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見很多同學下來了。
“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來跟你們一起跑。”那些同學說。
“別,我們可跑完了,要跑你們自己跑!”林喜想也沒想就接話。可同學們已經紛紛跑到操場上了。
我意識到他們是在支持我們嗎?我一直覺得什麽團結友愛之類的話都是冠冕堂皇的話,不然學校裡怎麽會發生鍾竇勳那種事。沒想到同學之間居然真的有團結力在的。
我有些感動了。
“嘿。”這時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我。
“你...也是我們班的?”
“我是你的。”塞巴說。
今天都不用上課了麽。
“你們班鬧哄哄的,都傳到我們班來了,我來陪你。”
“我都已經跑完了。”
“那我給你按按。”塞巴坐到我旁邊給我按起腿來。
林喜:……
“我們在這兒坐著是不是不太好。”我看到連女生們都在跑著。
“你想幹嘛?”林喜警戒的說“他們下來是因為那牌子讓他們都不舒服了,可不是因為你,少自戀了。”
“我才不自戀。”
“我下來是因為你。”塞巴說。
“馬屁精。”林喜冷哼了一聲。
“跑個步真是把你的本性給跑出來了。”我吐槽說。
既然不用上課了,我打算去食堂那兒看看鍾竇勳是不是還在那兒。
“他好像...”我一走到食堂後面就跟山坡上坐著的人對視了。
不,不應該稱為人。
“你看見了嗎?”我問林喜,他跟我一樣驚訝“看見了。”
“你們看見什麽了?”塞巴有些鬱悶的問,就他一個人看不見。
“鬼魂。”我小聲的說。
“在哪兒呢?”
“坡上的那棵樹下, 他正看著我們。”
“是鍾竇勳嗎?”塞巴問
我跟林喜對視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點複雜。“不,是田在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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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死了嗎?”
“不然你以為呢?”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死在河裡的嗎?為什麽會在這兒?”
田在津不語,隻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們。“我是怎麽死的?”他問。
“你…不記得了?”
“等等。”塞巴突然把我拉到一邊“等會兒全部告訴我行嗎,我什麽都看不到,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他委屈巴巴的說。“好。”我抱了抱他。
“你真是是gay?”田在津驚訝的看著我。
“你是被人用膠帶綁著仍進河裡,跟鍾竇勳死法一樣。”
“什麽?”田在津哈哈大笑起來“你再說一遍?”
……
“鍾竇勳呢?”他不是應該也在這兒的嗎。
田在津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等等,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腦中。
“鍾竇勳呢?!”我又追問了一句。
“你說呢。”田在津悠閑的說。
林喜這家夥此時一臉認真,他居然還沒反應過來,我打了他一拳。“你幹嘛?”
“還沒反應過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林喜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錯,田在津的屍體裡是鍾竇勳的鬼魂。
那意味著,鍾竇勳的鬼魂被困在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