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洋的保證，柳白笑了，然後騰空而起，懸掛在空中。

　周圍本來已經活躍的天地元氣，變得更加活躍了起來，宛如形成渦旋的潮汐一般，向柳白聚攏匯集，不斷地衝入他的身體之中。

　葉紅魚看到這一幕，神情都驚愣了起來。

　這種手段，若是在往日旁人所做，她肯定驚呼“魔宗功法”。

　可放在如今的柳白身上，她反而沒有那種看法。

　薑洋的動作也不慢，快速地取出布置陣法的陣旗，揮灑而出，很快就在柳白身下的地面布置聚靈陣，然後控陣加速天地元氣的匯聚，全力助柳白突破至第六境。

　……

　知守觀中的陳某看到天際上的異象，神色平淡地嘀咕道:“終於要開始了嗎?如此逆天一戰，即使不加入，觀戰倒也無妨！”

　話落，他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講經首座同樣看到了天際異象，隱約在那天幕上看出了些什麽，使得他前往唐國都城的腳程慢了下來。

　其余凡能夠洞悉天地元氣的洞玄境以上的修行者，發覺了活躍的天地元氣，個個都開心快樂不已，畢竟這樣的條件可加速他們的修行進程。

　……

　書院後山，陳皮皮把受傷的寧缺扶到夫子的精舍中。

　寧缺著急得連滾帶爬地趴在地上，可憐地抱住夫子的膝蓋，一臉悲愴地向夫子問道:“老師，桑桑她這是怎麽回事?她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

　來之前，任寧缺如何咆哮，也打動不了空中騰雲駕霧的身影。

　【可憐的小十三！】夫子張開了眼，眼神之中有些心疼。

　“你先冷靜一下！”君陌可不會慣著寧缺，將其一把拉開。

　夫子卻不在意，輕輕拂袖，讓君陌不管寧缺。

　他開始長籲短歎地講道:“你薑師叔說過，所謂的冥王就是昊天。而如今，我也確定了，昊天就是桑桑。你冷靜地想想這些天裡，桑桑的變化和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你或許就能夠想通了。”

　“這些天裡，它似乎在蘇醒，用通明的話來講，就是桑桑體內多了一個神格，慢慢地替換原來的人格。”

　那股逐漸變強的光明力量，還有那由陰冷開始逐漸升溫的氣息。

　“在此過程中，我一直觀察著她的變化，她好像也一直看著我。所以，這幾天我吃肉都沒味道。”

　“冥冥之中，好像它一直在找我。”

　“我不相信命運，我也不相信我的命運要和她糾纏不可分割。”

　“然而事實上，一個天上之尊，一個人間至強，對立的事情早已注定了。”

　“十六年前，當年林將軍府的滅門慘案時，我就在一邊看著，看到了隔壁曾府出世的小女嬰，也看到了她被穩婆抱走，只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經過這些年，在薑洋的提醒下，我眼前的迷霧也逐漸清晰了，也看到了命運的走向。”

　“原本還想躲著，只是從薑洋那裡，我看到了另外一片光景，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你們考慮一番。”

　“我阻止不了它的蘇醒，也受夠了隱藏的日子，倒不如借這個機會破除心障，與它一戰，為你們爭取一片光明未來。”

　說完，夫子掃視了一圈，在他心中，眼前的門徒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老師，這一戰不可避免嗎?之後桑桑會怎麽樣?”寧缺滿臉擔憂地問道。

　“結果如何?那要看戰過之後才能知曉，畢竟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夫子拂著長須說道。

　“桑桑就是昊天，昊天也是冥王，那她是這世界的主宰，為何還要發動永夜?”寧缺一副想不通的神情，抓著頭髮地問道。

　“薑洋說過，天外有天，他便是從天外來。昊天在這方世界很強大，但它在外面的世界就未必了。或許是它在外面受了欺負，也想要變得更加強大，所有通過吞收這世界修行者的純粹天地元氣而變強。又或許是它害怕出現很多像我這樣強大的人，擔心有一天反客為主。”夫子面色風輕雲淡，微微笑著說出兩個猜測。

　這就好比當今世界的人口紅線，當人口到達一定的界限，出現地域擁擠和資源均少時，決策者都會實施一些“永夜”政策，進行生育計劃。

　而“昊天”進行得比較狠絕，但凡入了境的修行者都要遭受“永夜”而隕滅，或者在“永夜”之劫中死亡。

　屋外不遠處的空中，那騰雲駕霧的桑桑，一直在聽著夫子的話，也不催促，但最後的那一段話卻使得她抖了一下眉。

　忽然，她有所覺察，轉頭看向南方，眼光深邃而明亮。

　精舍中的夫子和李慢慢的神色也同時出現了異樣，並不比桑桑遲多久。

　……

　薑洋感知到柳白身上的那股越來越強大的空間法則之力，薑洋內心由衷佩服，不得不說柳白實在是個天縱奇才。

　柳白修劍成劍意之後，在五境巔峰便以劍意化領域，然後越境掌控領域而悟得空間法則，這不是天縱奇才是什麽?

　他那一部《大河劍》當真乃世上奇技神訣！

　薑洋在這一方面是自歎不如。

　他也曾在登峰造極的弓道之中修成了箭意，卻沒有在功參造化中參悟出箭意領域。

　雖然他也掌控了不少法則之力，並且不弱，但那都是各種緣法和法修大成的結果，從基礎上講，他比不過柳白那般厚實。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只見柳白眼睛一睜，張口輕喝一聲，周圍的元氣便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陣陣氣浪衝擊四面八方。

　薑洋看到此情此景，會心一笑。

　他已經感受到了柳白從裡到外的變化，生命層次也發生了蛻變，並且柳白的修為境界步入第六境無距。

　因為柳白原本就掌握的空間法則不低，在無距上的道路走得比李慢慢還長遠一些。

　“補充鞏固一下！”薑洋送出了兩粒丹藥，一粒培元丹，一粒強神丹。

　這兩枚丹藥可以讓柳白快速鞏固如今的境界。

　柳白接到丹藥之後，聞到了藥香濃鬱的氣味，便知道這兩粒丹藥珍貴，卻也沒有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