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洋看了看自己的能力評估,確定還沒有叫板昊天鏡靈的實力,否則也不會那麽忌憚那個少女了。
雖然少女只是昊天鏡靈投影的一個影身,但昊天鏡靈隨時都能下界進行附體。
一旦被昊天鏡靈鎖定,到時候就別想躲藏了。
……
說來也很諷刺,西陵神殿的間諜真是無孔不入,連唐國皇宮都被滲透,唐王身邊也不能幸免。
薑洋是書院後山弟子的師叔,這一則令人震驚的訊息很快就傳回了西陵。
書院後山弟子的師叔啊!
那是很恐怖的存在,足以令西陵很多人膽寒!
因為柯浩然……
滅魔宗!
毀桃山!
舉世震驚的兩大戰績!
當年若不是觀主陳某牽製他,桃山估計被劈成兩半,即使未能全功,西陵神殿也照樣被柯浩然毀去一半,死傷慘重。
如今的西陵神殿那麽衰弱,正是柯浩然造成的結果。
除了掌教和光明大神官是知命境巔峰之外,天諭院大神官和裁決司神座也不過才到知命初鏡而已。
書院曾經出了一個柯浩然也就罷,畢竟最後還是遭天誅死了,可現在又出現一個薑洋,又如何不然西陵神殿忌憚與恐慌啊?
【書院怎麽多了個師叔呢?】熊初墨收到諜報之後,一臉懵逼!
能成為書院後山弟子的師叔,至少都是知命境以上。
突然間多出一個知命境以上的潛在敵人,任誰都不會輕視。
所以,西陵神殿的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永夜將至,還管書院什麽師叔。”
“沒錯!天諭院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神諭下降……”
“神諭有啥用?當年的光明大神官如今還不是被囚禁在幽閣裡。”
“慎言!不要隨意揣摩天意。”
……
這些都是心慌之人所發的聲音,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慌得心無所措。
不過是正常人的反應而已。
一般人在慌亂之時,面臨不可抵抗的外敵,首先發生的便是內訌。
這場內訌被“有心人”利用了,最先被犧牲的便是西陵的光明殿,因為它沒有領頭人庇護,即便還有洞玄境巔峰的無名神官,即使隆慶已經成為了所謂的“光明之子”。
在權利紛爭之中,個人有限的力量往往抵抗不了大勢所趨。
連掌教都排斥光明殿,便是大勢所趨。
……
薑洋不是好管閑事的讓人,而且夫子也明令規定過,書院之人不得插手唐國的俗事和政事。
出嫁的唐國公主不願陪葬,從金帳王庭討回來,還牽動了唐國不少人的神經。
另外,連書院棄徒都參與進去了。
薑洋和夫子都有所覺察,也通過念力符錨點查探了岷山北山道口的刺殺過程。
“書院的棄徒,我們也不去處理?”薑洋問了一下夫子。
那書院棄徒參與刺殺,還入了魔,連洞玄上境的昊天道長老呂清臣都被壓製得死死。
“入了魔,必死無疑,根本無需麻煩我們。”夫子風輕雲淡地說道。
薑洋認同地點了點頭,像那個入魔的書院棄徒強行吸納天地元氣,卻不知道如何煉化為己所用,最後的結果必然是被混雜的天地元氣撐得爆體而亡。
最後,這場刺殺被沒有修行過的寧缺破局了,因為那入魔的棄徒還未完全入魔便被他的弓箭打斷,致使棄徒爆體沒那麽強力,威力小了很多。
“說起來,你看上的這個少年還不賴,韌性很強,可塑性也很大。”薑洋看了寧缺的表現,點評了一下。
夫子沒有回應,繼續喝著茶,似乎薑洋的話沒能勾動他的心神,引不起一點波動。
還有一人讓薑洋注意到了,便是那位唐國長公主,也就是唐王的大女兒。
說起來,這李漁也是“永夜”傳說下的犧牲品。
因為唐國天樞處的使官夜觀天象,得到了一個預兆“夜幕遮星,國獎不寧,女主亂政,毀滅大唐。”
說應兆之人是李漁,最後因此被遠嫁金帳王庭。
倒不是說李漁有野心,她從金帳王庭回來會禍亂唐國。
只是她有一個廢柴弟弟,而且背靠之勢還有清河郡崔氏,勢力不容小覷,很容易被人利用。
當年就是因為有清河郡崔氏的保護,前皇后和李漁姐弟才沒在一場刺殺被殺,而妃子所生的二皇子卻因為背後勢力太小,沒能保護好,早早夭折。
否則那“唐三”李琿圓只是第三子,哪能得到那麽多的優待啊。
李漁確實有賢德之名,她若是成為女王還好,就怕她想扶持她的的廢柴弟弟而已。
也不是說她有多賢德,不過是矮子裡挑高個的罷了,起碼比那廢柴“唐三”合適多了。
……
極北荒原的黑夜越來越長了,若是按照地球人的理解,那不過是每年都有的極夜現象而已。
可到了昊天大陸這裡,確實讓人恐懼的“永夜”征兆。
在荒原受苦的荒人也同樣懼怕這種極夜現象,以致於不怕死地進行南遷。
金帳王庭當然不會輕易地讓荒人南遷,而且西陵也派了不少騎兵、護法前往截殺。
……
當寧缺和他的小侍女到了都城之後,夫子和薑洋都感覺到天地元氣的變化,似乎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慢慢地籠罩過來。
而都城也在這時候發生了很大的動亂,牽扯到都城的所有底下勢力,還有唐國的戶部、軍部,甚至親王也參與其中。
不用說,肯定是西陵主操,燕國的復國會、唐國的個別權勢為棋子。
在這次動亂之後,一劍化五的修行奇才朝小樹終於從暗處走出來,在皇宮中觀魚破鏡入了知命,成為一位絕頂大劍師。
其實,朝小樹的悟性並不輸給君陌,只是被俗事俗務耽擱了而已。
……
李慢慢不愧為“慢慢”,收拾些行裝,竟然收拾了一個多月。
等書院招生考試結束之後,他才把行裝收拾妥當。
而這次招生考試,薑洋也關注了一下,但沒有插手其中。
南晉才子謝承運的成績最好,比較均衡。
其次是寧缺,有三科甲上。
薑洋也在這次考試之中,真正見識到寧缺的賴痞了。
成為書院的弟子之後,還要經過登山的考驗才能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
這天,李慢慢把行裝打包好,也把馬車安排好。
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夫子的坐騎老黃牛。
這老黃牛已經開靈,懂得人類的表達和說話,但它不會修煉,成不了妖獸,更成不了靈獸。
夫子上車之後,薑洋也急忙忙地趕來,毫不客氣地上了車。
“師叔真要跟我們外出?”李慢慢之前還以為薑洋說笑。
“都上車了還能有假,快點發車吧!”薑洋似乎很急的樣子,上了車就放下車簾。
因為他已經知道今天是書院學生第一天上課的日子,那個寧缺肯定會來,所以他的小侍女也極可能回來。
夫子似乎看出了薑洋的著急,他喝了一口葫蘆裡的烈酒,笑道:“放輕松!都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
聽到夫子這話, 薑洋的情緒才放松了一些。
他想了一下也覺得可笑,夫子就在身邊,怕什麽啊?
而且夫子的這輛車刻有隱蔽符陣和防護符陣,放下車簾之後,外面根本探知不到裡面的情況。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對男女的對話聲音,腳步聲也很快靠近馬車。
接下來,是李慢慢和那男子的對話,他要以天書《明字卷》交換一把黑傘,結果被拒絕了。
薑洋聽明白了,也沒有探出去觀看,他知道那男子便是寧缺。
“夫子,他不肯換!”李慢慢回到馬車邊上匯報。
“暑往寒來春複秋,夕陽西下水東流。將軍戰馬今何在,野草閑花滿地愁!不肯換才是他,換了就不是他了。咱們走吧!”夫子這詩和這話,透露出他非常的了解那寧缺,恐怕也是經過了十五年的觀察吧!
薑洋看著他抖了一下眉毛,一個老頭暗中觀察一個少年,還觀察了那麽長的時間,真是……
很快,車子啟動了,他們的旅行就此啟程!
薑洋想起往日的一幕幕,馬車慢行,風輕氣爽……一首《永夜》應該響起,很是應景!
我喚來了雲海如潔如夢幻
我拋去了星繁似滅似絢爛
我翻過了綠洲無邊且無岸
我親吻了河川春去春又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