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覺得倒也奇了。他的心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和秦天有了默契。
秦天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樣子,站起身,酷酷地說了句:“你說吧,去哪裡?”
洛桑也灑脫而自信,說道:“跟我來。”
他帶著秦天走出校園,過了馬路,對面就是寬寬的一條湍急的河。河岸邊,草地平整,也沒有學生,正適合他們的對決。
兩人拉開了些距離,秦天說道:“洛桑,這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洛桑卻笑笑說道:“盡管放馬過來,這次,我也準備好了。”
兩人同時大喝一聲,拉開架勢。
他們都身手不凡,招數凌厲,速度和力度皆是不同凡響。
洛桑今天夢想得以實現,心中有了底氣,更是意氣風發,氣勢磅礴。
秦天雖然也是巴西柔術的高手,但今天,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又或者不知為何顧慮太多,竟然節節敗退,只顧防禦。
幾分鍾後,洛桑將秦天的格擋破解,終於將他順勢放倒在地。
秦天躺在草地上,雙手雙腳都攤開,重重的喘息著,看著洛桑,大笑了起來。洛桑看著秦天,也笑了。
他也累壞了,跟著躺了下來。兩個人仿佛突然間回到了十幾歲的少年模樣,酣暢淋漓地打一架,只為了心儀的那個姑娘。
中午的陽光正熾熱,河中水流湍急,水汽蒸騰。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終於緩過來了些,起身坐在河邊。
秦天先開了口:“洛桑,靈犀的身體,不像她說的那麽簡單吧?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她身體的真實情況呢?”
洛桑看著眼前的河流,他已經很久沒有勇氣看著這條河了。每次看到,心中都仿佛要窒息。
但是,今時今日,有秦天在身邊,他突然覺得心中有了些勇氣。或許是因為,身旁,是一個讓他放心,可以信賴的人吧。
他緩緩說道:“沒錯,靈犀的身體,不像她說的那樣輕巧,非常嚴重。她似乎是之前在蒙特利爾的時候,就很心力交瘁,剛來的時候,狀態不太好,很累,黑眼圈也很重。
剛來這裡,就因為高原反應加上感冒和過度勞累,得了心肌炎,險些出事。當時我嚇壞了,趕緊把她送到縣城醫院。
後來,因為在醫院遇見了周承山,也就是她的爸爸,所以被調養的不錯。可是沒想到的是,快要結束支教的時候,她又遇到了危險。
你們應該都知道,她之前的事。她的那個前夫喪心病狂,潛入這裡,將她綁架,就關在遠處的那個小破屋子裡。”
洛桑聲音發澀,覺得心口正被一刀刀剜著,很痛,讓他無法呼吸。用力吸了幾口氣,洛桑才接著說道:“她逃出來了,不幸中的萬幸,她逃出來了,然而,還是在趙燃的追捕下,墜入冰河。
就是面前的這條河,那是寒冬,最冷的時候,她本來心臟就不好,在那種情況下,更是危急。
當我們從河中救出她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了。就像個冰娃娃。
我們用她教的急救和心肺複蘇,一遍一遍,到第三輪的時候,她才終於咳出了些水。
然而,她卻一直沒有醒,一直昏迷,好多好多天。
當時,大家都以為她要做換心手術,但是,卻遲遲等不來合適的心臟捐獻。
我都想把自己的心給她了,可她終於醒了……她和爸爸一起回到了加拿大,養病,治病,那段日子,
一定過得很艱難,她那麽怕疼,怕苦。 我那段時間,一直都不敢回到這裡,我不敢走這條路,不敢看這條河,不敢在這個地方走。
我會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重複著當時抱著她的那個場景,那種冰涼。
所以,那之後,她的心臟就很脆弱了。是靈犀爸爸用高超的醫術每天給她用中藥養著,才恢復了些。
她回到這裡,原本就很危險,因為這裡是高海拔區域,非常不利於她的心臟恢復。
可是,她卻還是為了我回來了,甚至願意為了我一直在這兒呆著。
但我不能讓她這樣。所以,這次,有了這個能離開這裡,當歌手的機會,我真的非常感恩。
我想,假如我真的可以有能力當一個歌手,或許,我真的就可以帶她在一個舒適的地方生活下去了。
從前的我沒有這個能力,或許,以後,我會有的。”
秦天聽著洛桑的話,簡直覺得無法相信。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靈犀會曾經遭遇過這種事情。
而且,她的身體,原來竟然這樣岌岌可危。
他曾經還差點傷到她,打到她。 若是真的不小心傷到了靈犀,那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他了解到靈犀對洛桑的愛,也了解到了洛桑和靈犀之間的感情正如他所看到的那樣,是很堅固的,堅不可摧的。
是他,所無法介入的。
他早就預料到了。因為,只要洛桑和靈犀同處的時候,他們的眼中就只有對方,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可是……靈犀她……
唉,他算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麽樣的事了,洛桑卻還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還在暗自開心。
他對洛桑,也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情緒。
“洛桑,是呀,你說的沒錯,她將會離開這裡了。不管怎麽樣,你要想開些,至少,這樣,會對她的心臟有好處吧。”秦天突然說道。
洛桑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只是高興自己可以讓靈犀換個環境生活了。
兩人在河邊,坐了許久之後,才終於一起回到了技藝園中。
靈犀還在床上,睡的很踏實,洛桑告別了秦天,又悄悄地回到了房間裡,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靈犀的睡顏。
心中想著:“靈犀,咱們要離開這裡了。要開始新的一種挑戰和生活了。”
不一會兒,靈犀醒了。洛桑又重新為她測量了一次心跳和血壓。一切正常,他才終於允許靈犀可以回到悠然居了。
就這樣,他帶著靈犀,開著他的小摩托,一起回到了家。靈犀一直摟著洛桑,將自己的頭靠在洛桑的後背。
到了悠然居,她跟著洛桑進了門,說要去花海走走,洛桑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