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這是第一次正式地和秦天交談。
他發現,當這個人沒有了那天那種紈絝少爺的囂張樣,竟然,還是個可以說幾句話的人。
不知不覺間,他的面色也不像剛才那般難看了,只不過,手依然緊緊地牽著靈犀。
他淡然微笑道:
“秦天先生,倒是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既然你那麽願意來我們這兒支教,那當然是我們的榮幸。正好我和靈犀要籌備婚禮,比較忙。所以,如果能多一位優秀的老師在學校,當然是孩子們的幸運。”
靈犀聽著洛桑的話,很驕傲。她想,自己的這個男人,真的很優秀,有氣度,能容人。
所以,她的臉上也自然笑的甜美而幸福。
秦天聽著洛桑的話語,又看到靈犀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澀痛。
他,真的喜歡了靈犀好久了。情緒難免低落,他趕緊轉過身,說道:
“我先走啦,謝謝白瑪先生,我先去和孩子們一起跑步了。”
說完,他就快步跑走,去追孩子們了。
洛桑看著秦天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靈犀,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靈犀:“不許看他,隻可以看我一個人。”
靈犀就喜歡他偶爾霸道的樣子,所以抱著洛桑,也吻了他一下,兩人這才牽著手,進了教學樓。
丹增老師剛起床,正在吃早飯,看到他們來了,忙招呼他們坐。
“靈犀老師,上課嗎?今天?”
丹增老師跟著靈犀上過一年中文課,靈犀走後,又一直跟著網課和孩子們一起學中文。所以,現在他的中文已經進步很多了,能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是的,丹增老師。今天可以開始嗎?還是原來的時間?”
靈犀特意稍微將語速放慢,說的清晰,鼓勵他不靠洛桑翻譯,自己交流。
丹增老師知道她的善意,所以開心地說道:
“靈犀老師,原來的時間,沒問題。”
靈犀笑了:“丹增老師中文真棒!為你驕傲!”
洛桑看著靈犀臉上奕奕光彩,心中感恩而又溫暖。他們能遇見靈犀,真的是太幸運,亦是太幸福的事了。
不一會兒,和丹增老師這邊聊完。他們就又牽著手,去到了希望小學那邊,等著孩子們抵達。
八點半,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絡繹不絕。他們看到了久違的洛桑和靈犀,又聽孩子說了洛桑王子向靈犀公主求婚成功的事情,都紛紛走過來恭喜他們。
靈犀和洛桑兩人有些羞澀,但也大大方方接受著大家的祝福。
然而他們倆人竟是驚訝的發現,家長們對秦天也很熱情,而秦天對待家長們也都是很親近的。
來格桑希望小學的藏民都是家庭情況比較貧苦的,但他這個小少爺絲毫沒有覺得他們身上有味道,或者是嫌棄他們什麽。這倒是讓靈犀著實刮目相看了。
她的心中,不由地對秦天有所改觀。她想,或許這個人,的確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桀驁不馴。
秦天是完全聽不懂藏文的。所以,當家長們紛紛向洛桑誇獎他的時候,他並不知情。
“洛桑啊,這個新來的老師真不錯。”
“是啊洛桑,他人真好,上次我家嘎瑪發燒了,他中午午餐時間親自開車將她送回了家的。我當時還正在挖蟲草,他一直在家照顧她,直到我回來他才離開。”
“是,洛桑,我家白馬翁青也說,他好喜歡這個老師。”
“他能在這兒呆多久呀洛桑?”
……
家長們就這樣,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秦天老師的好話。 洛桑心中被深深地震撼了。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所有家長學生都喜歡上他,他應該是的確非常優秀了。
他看著遠方正擁抱著剛抵達的孩子,一手一個將他們抱進教室的秦天,突然發現,他真的輕敵了。或許,他才是識人不清的那一個。
靈犀看著他的目光,不知道家長們說了什麽,所以,靠在洛桑的身上,柔聲問:“怎麽了?洛桑?家長們說什麽了?”
洛桑扭頭看向靈犀,將她被風吹散的發絲為她攏到耳朵後面,溫柔地看著她,說道:“都是誇獎秦天的話。看來,他的確是對孩子們很好。我們都誤會他了。”
靈犀聽罷,笑了起來:“好吧,那就當咱們撿便宜了唄。讓他多上點兒課,咱們正好出去玩兒吖。”
洛桑看著靈犀彎彎的笑眼,歎了口氣。沒說話,轉身牽著靈犀走向遊樂場那邊。
那裡有一排秋千,洛桑和靈犀一起,坐在了其中的兩個秋千上,蕩起了秋千。
蕩著蕩著,洛桑說道:
“靈犀,你知道嗎?我原先就總在想,我真的不夠好。你身邊的,至少應該是像秦天那樣,儀表堂堂,學歷也高,事業成功……現在看來,人也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我每次看到你都在想,至少是那樣的人,才配陪在你的身旁。靈犀,我真怕你有一天會後悔和我在一起。”
洛桑還沒開口,靈犀似乎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這樣真實地聽他說出這樣的話,還是不由地有些心痛,她是真的很怕洛桑這樣想。於是,她停下來,看著洛桑說道:
“洛桑,你知道嗎?他或許真的有很多優點。但是他有一個缺點,這個缺點是他一輩子都改不掉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洛桑聽了靈犀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頭看著靈犀,滿眼問詢的眼神。
“是什麽?”
靈犀笑了,踮著腳,讓秋千處在最高的位置,然後抬起腳,秋千蕩起。她就這樣坐在秋千上,越蕩越高,開心地笑了起來。大聲衝洛桑說道:
“他的缺點就是,他不是我愛的白瑪洛桑啊!”
洛桑看著靈犀在秋千上,快樂的像個孩子,扭頭對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整顆心都被幸福感填的滿滿的了。
他想……他是真的很幸運,能成為她心目中的那個人。
他們蕩著秋千,笑著鬧著,沒有注意到,遠處,教室的窗口處,有個穿著黑色衛衣的人,正看著他們的快樂,獨自憂傷著。
許久許久,他才長長歎了一口氣,悄然隱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