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南跟李浩又聊了一會,就讓李浩幫忙叫來了幾個還留在這裡的周裘的學生。他們對周裘的評價,跟李浩的評價不相上下,也有人覺得周裘要更冷漠一些。
但如果是女生,總是會多加上幾句話評價周裘的臉和氣質。
“很像是那種冷血的反派大魔王。”這是一個女生對周裘的評價。
楊天南只能確認一點,這些人跟周裘是真的一點都不熟,或者說是周裘把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
關於李浩提過的“曖昧對象”,大概是空穴來風,因為唯一的證據就是,周裘教授有一段時間表現的樣子像是失戀了。
李浩在檔案裡幫楊天南找來了周裘曾經的居住地址,就在研究所附近,楊天南準備去看看。
走在路上,楊天南沒忍住把自己的小本子拿出來再看幾眼,雖然雜七雜八的東西記得比較多,但好歹還是有點有用的內容。經過幾番對話,楊天南已經在心中把謎底的拚圖湊得大概齊全。
周裘在爆炸案之前的一年中,在研究所不分晝夜的工作,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確定的。
因為周裘原本是個能準時下班走人絕不多花一秒鍾加班的人,所以那一段時間他的反常幾乎所有人都記得。
甚至還有人說,感受到了威脅。原因是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願意努力。
所以周裘著實在他們側面施加了極大的壓力,也因為這一點,所有人都記得很清楚。
但是在楊天南看來,周裘這樣的反常行為完全就是給他自己提供了一個策劃案件的時間,和近乎隱私的地點。
再者,在爆炸案以前,研究所的安保系統並不完善,沒有特殊的門禁,沒有無死角的監控,發生盜竊事件也沒辦法找到犯人,找到犯人也無法定罪,可以說是處處都是漏洞。
況且李浩還說,那次爆炸案雖然初始爆炸的傷害不大,但是聽說爆炸的衝擊波震碎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這樣一來,化學品的數量就徹底亂掉了。在專業人士前往進行回收的時候,也只有少數的化學物品還能使用,大部分化學物都不小心染上了雜質,也不能夠用來計數。
這樣一來,如果有什麽化學物品不翼而飛,幾乎沒人會注意到,簡直就是絕佳的作案環境。
再加上手裡這張寫滿亂碼的紙,如果能破解開來,楊天南只需要一個周裘還活著的證據,就可以立即將他抓捕歸案。
不過有一件事楊天南沒想明白。
李浩說了周裘有自己的筆記本,這張紙是手寫的複印件,看起來確實像是筆記本裡的其中一頁。周裘如果策劃了詐死而且步步為營直到今天,怎麽可能會把一份看起來就很可疑的文件留在辦公桌的抽屜裡?
而且既然周裘已經有了一份手寫的原件,為什麽要再複印一份?
楊天南知道自己不適合去想這種問題,他還是決定先去破解這些亂碼再去想起他的問題。
周裘的家果然跟研究所離得很近,楊天南一路慢慢悠悠地沒走上一會就到了。
跟一年前安保系統滿是漏洞的研究所不同,這家小區的安保系統不是一般的好。楊天南在小區門口被攔了幾十分鍾,保安說什麽都不肯放他進去。
楊天南就把自己的證件打開放在手裡給那個老大爺看, 大爺說楊天南沒穿製服,不信他是個警察。
最後,
楊天南趁著保安大爺去給自己的綠茶續開水,他跟在業主後面溜進了小區。 進去之後,楊天南本來想用同樣的方法進單元門,就在單元門附近來回徘徊,說什麽都等不到回這個單元的業主,還因為行蹤詭異,直接被保安給帶到物業。
要不是在物業值班的小夥子懂點事理,可能保安就真的要報警了。
小夥子戰戰兢兢的,不敢信楊天南是真的刑警,也不敢不信,上網查了半天怎麽分辨證件真假,最後又給上級打了幾通電話,才願意給楊天南提供業主的信息。
周裘三年前買下了這個房子,一年前死後房子過戶給了周辭。
楊天南這也才知道,周裘原來在出事前還搬過一次家。
當不尋常的事情三番兩次的出現,將不再是巧合,而是人為。
“那平時這個房子是不是就是空著的?”楊天南雙手搭在服務台上,身體往前傾著去瞅電腦屏幕,“有沒有備用鑰匙,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備用鑰匙我們是不能拿的,”物業的小夥子急忙擺擺手,“不過這個房子好像不是空著的。”
“怎麽會?”楊天南知道周辭住在警局附近的出租屋,他又不覺得周裘會蠢到還住在自己原來的房子裡。
“因為前幾天這家剛交了水電費,因為交的有點遲我就還記得,”小夥子從抽屜裡翻找著,“而且這戶繳費還沒斷過,也就是說房主一直在用水用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