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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歷2324年4月29日。
阿爾卑斯山深處。
……
該來的總會來,這話說的沒錯,全球都發布了警戒令。
這些異教徒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讓人憤怒了。
可全球緝捕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全部回到了阿爾卑斯山深處的老巢。
奧科森·斯坦此行收獲滿滿,那些古老的圖卷和書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可以用來召喚來自宇宙之外的神袛,讓他們來肅清這個世界。
“有多少人看了死靈之書?”奧科森的聲音緩緩響起,他拎著個大喇叭,聲音傳的很遠很遠。
“看過的都瘋掉了,還好,死了200多個人,起碼把上面的儀式給抄下來了。”他的一位部下半跪著道,“這個咒語一直都被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保存著,他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實驗,但我們可以了,東威治恐怖事件還會再次重現,這一次,必將成功得到一切!”
不遠處,重新建立起來的祭壇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祭品,其中有很多都是極其罕見的存在——“天堂鳥的羽毛”“袋狼的蹄子”“希斯利亞虎牙”等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看上去根本和祭祀搭不了半點關系。
可這些東西的確是必要的,這是古人流傳下來的秘辛,既然好不容易得到,那就不能將之浪費。
他可是期待一次成功的,畢竟,之前召喚奈亞拉托提普時可是召喚了數千次都沒有成功,這一次他有絕對的信心,就是不知道那一頭會不會給出回應,外神的存在早就通過修格斯證明了,他們要做的,就是引出更強者。
現在並不是打開拉萊耶大門的時機,因為姆大陸在上面鎮壓,這座克蘇魯沉睡的城市是不可能出來的,也不會有人通過《波納佩聖典》了解到。
他們只能退一步,不去祈求這位沉睡在地球之外的克蘇魯神袛,而是祈求比他還要更強大的存在。
“那就開始吧,我的主人也很期待他們的降臨。”戰爭騎士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這個空曠的空間內回蕩,“希望你們這些人類別讓我失望。”
一團又一團黑霧在周圍繚繞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氛。白蠟燭的火光徐徐搖拽著,從紅色變成了暗藍色,也代表著場內環境的改變
那些古老的壁畫被燭光徹底照亮了,於是這些古人們所描繪之物,便清楚的映入眼簾。
那上面出現的盡是一些可怖的怪物,怪物與怪物們交合著,留著觸手、眼睛、帶著鱗片的膠狀物、枯萎的花、分叉的蛇……畫家用猙獰而瘋狂的手法,描繪出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蒼青色的天空,蒼青色和棕黃色交織的大地,海浪輕輕的起伏著,似乎還能看見風移動的痕跡。巨大的怪物,如山高大,踏著浪前進,竟然是在眼前形成了幻覺一般移動的圖景……
他試圖靠近那些壁畫,仰望它,然後被它吸進去……
“不行……不行!!”
奧科森·斯坦一咬舌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口大口的喘氣,以他那堪稱變態的穩定心理,竟然也會不由自主的沉淪,可想而知這有多可怕。
“別看那些壁畫,那些壁畫有問題,描繪的是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世界。”低沉的聲音徐徐響起。
是祭祀的聲音,這位祭祀是神聖奧維斯坦時代留下來的人,曾經被尊稱為神聖奧威斯坦最著名的預言家,也是奧維斯坦稱霸世界的主要謀劃人,是一個充滿了罪惡與瘋狂的張犯。
可在盟軍解放漢堡的一戰中,這位大祭司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甚至還發現了他的骸骨。
可如今出現的,才是他的本尊。他真正的身體在厚重袍服籠罩中,看不出具體的體型。他一步一步走來,唯一一只露在外面的手是白骨蒼蒼,竟然是一個已經化為腐朽之人,就像傳說中的活死人,亦或是什麽其他變態的東西。
“看久了,會瘋掉的。”祭祀停下,盯著奧科森·斯坦的眼睛,“還記得你曾經許下的願望嗎?”
“當然記得……”奧科森用力點頭,心情變得亢奮起來。
當初逃亡的時候,他是和很多人一起逃亡的,可惜,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為了吸引盟軍的注意力而分散了,被抓到後就公開審判,處以絞刑,只有年幼的他,得以隱姓埋名,逃脫他鄉。
他一直都很恨這些人,恨這些人,奪走了他的一切,他最親愛的姐姐,奧威斯坦最妖豔的花,凋謝了。他的父親,也在戰火騰飛之時選擇自盡。他的心就這樣扭曲了,想要追求更多的欲望——金錢、權力……利用神聖奧威斯坦留下的遺產,把自己包裝成光鮮亮麗的貴公子。
他到處刺探情報,混跡各大聯盟,明面上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暗地裡卻在籌集資金,堅定不移地執行著這個計劃。得到來自天譴部注入的十億資金後,他終於收集了所有需要的祭品……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這復仇的一天。不用像喪家之犬般到處逃竄,最終只能匯聚在這深山之中,他向往著漢堡市的風景,想要在神聖奧威斯坦的皇宮裡漫步,想要……稱霸世界!
“確定要這麽獻祭嗎?如果采用獻祭的方式來召喚,那麽只會有兩種後果,祭品死召喚成功,祭品活著瘋掉,我們全死。”祭祀一字一頓道,“這是你的選擇,我只是一個輔助者。”
“我已經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那種生活對於我來講毫無意義。每天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還不如借助神的力量,看著這個世界進入黃昏!!”奧科森·斯坦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以前的我想想地球是多麽美好,可就我和我的一切都在崩潰中墮落,所以我愈發想掌握這顆蔚藍色的星球……可現在看來,人類在宇宙面前如此的渺小,我們愚昧無知,所以我們該被毀滅,或者是被那些更強大的君主們奴役成狗!!比起在強者面前卑微的活著,我更不希望這樣屈辱的走下去!!因為我想要的是更多!!”
“你已經瘋了。”祭祀說,突兀間讓她的歇斯底裡消停,“我倒是更欣賞你稱霸世界時的英姿。”
奧科森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的確是瘋了,我也不想稱霸了……因為和外神們比起來,一切毫無意義。以前我應該是一個皇室的太子,就像那些中東人一樣,開黃金的跑車,可以住幾千平方米的大房子,可以買下一片草原放自己的羊駝……啊哈,那種生活多麽美好啊!可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的故土,被迫離開了那座名叫漢堡的城市……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只能龜縮在阿爾卑斯山深處!!!就算是山上的滑雪場,都不屬於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得無比暴虐,那張扭曲的臉龐上是屬於一個男人最後的瘋狂和掙扎,如同一隻陷入絕境的老虎。他死死的按著祭祀的只剩下半副骨架的肩膀,發出獅子般的咆哮:“百年戰爭的最後一天,戰火席卷整個莫伊萊洲,對所有人類來講,這是他們的勝利和解放,對於我來講,這是失敗和恥辱的開始!我本應該擁有世界,而不是你們!!!”
最終,他宣泄了自己心中的一切,這就是他心中憤憤不平的唯一原因。作為帝國皇帝的孩子,原本的他的確可以在戰爭過後接管這個世界,成為唯一的主人,讓帝國延續千秋萬代。
曾經站在過世界的最高峰,就不會在意平原。
他就是懷著這種扭曲的心態,才最終讓自己走向墮落和瘋狂。
當他終於發泄完了自己心中的不甘,才一步步退開祭壇,道:“既然人類不給我們統治世界的機會,那就讓全知全能來統治這個世界吧!!!”
“開始吧!”祭祀大喝,不用再繼續拖下去了!!
隨後,祭品被擺了上來!
都是人,掙扎著痛哭的少年少女……眼裡的絕望目光似乎已經預見未來的末路。在三年前的巨獸複蘇事件中,人類發現各大聯盟的死亡數據都高得離譜,而且絕大多數群眾都沒有找到屍體,卻並沒有因此深究其中的原因。
現在原因出來了,這些人,原來都被教徒們劫持到了這裡。
他們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就是用來充當作為祭品的羔羊,周圍一圈黑壓壓的信徒們圍繞著這些羔羊,每一個嘴裡都發出模糊不清的字符。
最終,第一位祭祀開口了,隨後整整二十四位祭祀跟在他後面一起開口,渾厚有力的阿拉伯文響起:
“請聆聽我的召喚!無盡虛空之王!移星者!堅固的基礎!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創造者!毀滅者!榮耀的勝者!虛空與混亂之子!深淵的監護人!原暗之神!維度之主!謎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護者!迷宮之主!角度大師!夜鷹之神!最後之尖端!門之主!辟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烏梅爾·亞特·塔維爾!尊敬的猶格·索托斯大人,您的仆人——願用盡生命召喚您!!!!”
最後一聲落下,藍色火焰衝上天空,將整個洞穴都給覆蓋!
所有的祭品都在燃燒著,包括那些哭喊著掙扎的羔羊,他們被剝去了一切,將作為人的一切給保留下來,隨後在祭祀中被痛苦的焚燒。
召喚陣開始運轉起來,散發出極度耀眼的藍色光芒。
隱隱約約間可以看見一個球形,一個綻放的亮藍色的球形,這些球形以不規則方式律動起來,似乎形成了星系或者其他什麽不可名狀之物!
不知過了多久,火焰緩緩消失,幾乎所有擺放在祭壇上的祭品全部消失了,化為了一縷青煙……
“召喚成功了嗎?”奧科森一邊咳嗽著一邊問道,放眼望去,都是灰塵,所有的異教徒們都五體投地,匍匐顫抖,沒有一人敢正眼看祭壇,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那位神真的出現,那麽他們當中每一個目睹的人都會直接發瘋。
所以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場內沒有一個人回答他,那些一起念動咒語的信徒們面面相覷,像群烏鴉。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沒有任何一本魔法書和古籍裡記載過召喚克蘇魯神袛的後果,更何況是召喚這種全知全能的存在。
因為在這個平行宇宙裡,洛夫克拉夫特是在星歷2124年才第一次提出克蘇魯這個概念,並寫出了《瘋狂山脈》在內的一大堆克蘇魯類型的,而關於這方面的研究,直到後面才逐步進入正軌,這些異教徒們也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和他們設想的完全不同,那些哭泣的羔羊們沒有死掉,也沒有瘋掉,他們也同樣沒有死……
所以這次召喚意味著什麽?這多達數千人的獻祭幾乎塞滿了龐大的地下空間,可現在的後果是什麽?那些人還活著,露出呆傻愚癡的目光。
他們的眼睛裡倒映著聚合著萬千光線的光球,那是這位神在地球上留下的唯一的投影,伴隨著倒映的還有五彩的光芒,形成了強大的屏障。
“我再問一遍,召喚成功了嗎?!”奧科森·斯坦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手槍對準祭祀的腦袋,他心中掠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這一切都是騙局,花費了無數心思,研究了無數古籍,召喚出來的都是假的……不會有全知全能,什麽都不會有……明明可以一次召喚成功,難道還要像召喚奈亞拉托提普那樣召喚幾千次嗎?!!
“成功了,成功了……為什麽會沒有成功?浩劫會席卷地球,但不是現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祭祀發出了癲狂的大笑,奧科森也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他鼻子充血通紅,像一個被揭穿了把戲的跳梁小醜。
原來有一個人瘋了,就是祭祀,但也只是一個人。
他接受了過量的知識,被可怕的洪流碾壓到精神崩潰,所以迎接他的是“砰”的一槍,在紅白之物爆碎之時,他露出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一顆黑色的心臟在修格斯的支撐下蠕動著。
如今修格斯離開了,維持了百年的生命也最終消散。
氣急敗壞的奧科森衝著一幫子忠實信徒大聲道:“我就知道這些混蛋不靠譜,執行B計劃吧!!”
B計劃,是這位瘋狂的野心家對未來做出了一個準備。
他竊取了太多有關於天譴部的資料,所以提出了這樣的設想。
假如真的無法召喚出外神,任何一位都召喚不出來,那就針對天華,針對天華古老的傳說“天之四宿”。
強行獲取這些超越極限之人的力量,就像他們之前研究了很久但什麽頭緒都沒有的朱雀基因。
而大祭祀所看見的未來,終究也只能給一具屍體來看見了……那是震撼到了令人無法想象的未來。
一場源於地球的獻祭事件,引發的蝴蝶效應,波動了整個宇宙。
那一刻,源於神族的遷怒,將會讓整個地球承受恐怖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