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也沒見宇文化及前來報復,這讓趙佶略有些失望。
小白鼠不會嚇跑了吧?
那我醫道武學的實驗怎麽來做?
一般人可頂不住我一招痛風掌,或者絕經指、肺炎功、流感擒拿手、大癌神拳、艾滋大法,都需要實力強大的對手來配合,以生命為代價做出貢獻,才能收集到有用數據,從而完善醫道。
醫道武學,在趙佶的推演之中,不是一味地殺人武功,而是以醫入武,然後以武入醫,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這才是真正的醫道武學的本質。
殺人容易,救人難。
破壞容易,創造難。
武學大道,一味追求殺傷力,卻是落了末流。醫道與武道的結合,在趙佶看來,是一條大道,能入仙。
學醫,雖然拯救不了華夏,但卻是認識人體的過程,只有徹底地弄明白了人體的奧妙,才能在成仙之路上走得更遠。
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沒弄明白,就去追求那看似強大的規則、法則、大道、天道,根基都沒打牢,成就必然有限。
趙佶給自己定下的修仙課程,就是先格人體,再格外物,最後格天地至理,循序漸進,不追求一時的得失。
所以,他準備將雙舔狗也變成自己的小白鼠。
真正的長生訣,趙佶沒有去修,六大弟子也沒學,只能讓雙舔狗來學了。待他二人學成,形成一整套修行體系,便能繼續推演長生訣,必能格出個真正的廣成子出來。
而且,雙龍這種氣運之子,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更好些。
揚州城東一個雜草蔓生的廢棄莊園中,大部分建築物早因年久失修,風侵雨蝕、蟻蛀蟲齧下而頹敗傾塌,唯只有一間小石屋孤零零瑟縮一角,穿了洞的瓦頂被木板封著,勉強可作棲身之作。
在屋內的暗黑裡,發出一聲呻吟,接著是身體轉動的摩擦響聲。
一道略帶有童音的聲音響起,低喚道:“小陵!小陵!還痛嗎?”
再一聲呻吟後,另一把少年的聲音應道:“他娘的言老大,拳拳都是要命的,唉!下趟若有正貨,千萬不要再去算死草那處換錢了,既刻薄又壓價,還要告訴言老大那狗賊,想藏起半個子都要吃盡拳打腳踢的苦頭。”
說話的,可不正是雙龍,他們的父母家人均在戰亂逃難中被盜賊殺了,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兩名小子湊巧碰在一起,意氣相投,就此相依為命,情逾兄弟。
年紀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歲,小的徐子陵,剛滿十六歲。
“咚咚!”
敲門聲響起,石龍看著這破屋,滿腦子疑惑。
“你是誰?”
“誰?”
石龍背著手,審視般打量著眼前兩個可憐兮兮的小混混,不明白公子為何讓他來收這兩人為徒。
但他也沒有多問,既然公子有吩咐,必有他的用意,完成任務要緊。
一個合格的狗腿子,必須要有該有的眼力。
“我是石龍!”石龍老神在在地說道,氣度十足。
“推山手石龍?”
“揚州第一高手?!”
寇仲、徐子陵仰慕石龍已久,但卻也從來沒有見過他,便是石龍武館,也隻敢遠遠的偷學一招半式,練了個四不像,連武學的門都沒入。
一時間,兩人俱都驚訝萬分,下巴快要脫臼。
“前些日子看到你們在武館外偷學功夫,老夫看你們也是可造之才,可堪造就,
可願隨老夫習武,拜老夫為師?” 石龍演技很不過關,但他拋出來的信息卻是轟得這兩位舔狗不知道東西南北。
寇仲、徐子陵在震驚了足足三分鍾之後,立刻跪倒在地,行弟子禮,口呼“師父”。
然後,就更簡單了,直接帶到石龍武館,擺開宴席,邀請揚州各方豪強,擺上幾十桌的拜師宴。
石龍在揚州,還是很有名氣和名望的。
一旦定下名分,雙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逃不了了。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古往今來,不管是江湖上,還是宗族朝堂儒家門人,拜師時候一個頭磕下去,鄭重儀式下的師徒名分一定,那師父與徒弟之間就是真的仿佛若父子。
說得不好聽一點,石龍若是絕後,其實他一心練武,依舊絕了後,待他死了,雙龍這兩個親傳徒弟是都要披麻戴孝的。而雙龍父母雙亡,石龍也是要想辦法給他們娶老婆。
哪個時代就有哪個時代的規矩,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哪怕徒弟犯了法,師父可以教訓,可以打罵,可是倘若將他丟到官府去,反而會被輿論唾棄。
這就是所謂的“親親相隱”。
孔子在《論語·子路》裡就明確提出: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意思就是說咱們若是師徒父子的話,你趁著天黑偷偷捏了一把走夜路的大妹子的胸部,逃回了家,我非但不能去舉報你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反而必須幫你作偽證,說是那個妹子自己撞到你手上的。
當然,首先要說明,這種行為是違法的,要坐牢的,要被唾棄的。但倘若我(倆菜一湯)舉報了你(捏漂亮大妹子胸的那位)的話,那麽反而是道德敗壞,要被天下所有人所唾棄。
這就是親親相隱。
而徒弟若是欺師滅祖,那更是不得了,整個天下都容不了你, 遺臭萬年。
趙佶不是個老陰陽人,但用起陰陽手段,卻是不著痕跡。
誰能想到,雙龍這種小混混,會是這個時代的主角?!氣運之子!
石龍也不知道啊!他只是趙佶的工具人罷了!
請帖發了下去,七天之後,邀請天下武林同道,見證揚州第一高手石龍收下兩個關門徒弟。
帖子發得很廣,邀請的人很多,朝堂、江湖、宗族,揚州周圍有名有望的人,都傳了個遍。
甚至連宇文化及都遞去了一張請帖。
誰拳頭大,誰就牛逼!
宇文化及被痛風掌傷了之後,徹底的消身匿跡,便是遞去了一張請帖,也沒什麽回應。
趙佶沒有出頭,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雙龍這兩個舔狗,就是自己的徒子徒孫,掌中的孫猴子,逃不了。
而且,以石龍現在的修為,也沒誰能夠輕易乾翻他。
擺上上百桌的宴席,熱熱鬧鬧的拜師宴根本沒有誰來阻撓。
畢竟,雙龍舔狗只是小混混啊!
直到雙龍心甘情願、一臉歡喜磕頭定下了名分,酒宴吃了小半,一隊官兵這才出現在石龍武館外,隨之,宇文化及拄著拐杖踉蹌著走進武館,手下人送上禮物。
這位朝廷大員朝著迎上來的石龍師徒,恭敬一抱拳,臉上的表情無比怪異,終究還是屈辱地說道:“石兄收徒,化及得到消息卻是來晚了些,獻上薄禮,還請勿怪!”
說罷,雙眼朝著一眾賓客裡打量,可惜沒看到那天夜裡打傷他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