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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卒》第254章 黃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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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張石川還在還揮手示意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鎖定了,然後有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一歪頭,一支弩箭擦著他的臉射在了他身後的地上。張石川一摸臉,血流了下來。

 “主子!”小林子第一個衝了過去。

 “乾你娘!這群蠻子耍詐!”趙大勇罵了一聲,抬起槍照著正往下爬的邢克善就是一槍,其他人也紛紛舉起槍朝石牆射擊。

 “火力壓製,別讓他們露頭!”大牛二牛也衝了上去,薅住張石川的脖領子就往後拽。

 不過距離實在是有點遠,邢克善以讓人歎服的速度嗖嗖嗖又爬了上去。

 “奶奶的,怎麽又是左臉!”被搶回來的張石川罵了一句,然後又揉了揉脖子說道:“咳咳,放手吧,沒被射死差點被你們幾個給勒死!不是說過嗎,往後拖傷員要拽住肩膀上的衣服或者架著腋窩,哪兒有抻著脖領子的!”

 確認張石川確實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之後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川哥,打吧!用炸藥炸開這堵牆,衝進去!”趙大勇咬著牙說道。

 “是啊!川哥,下令吧!我帶人去放炸藥!”大牛也說道。

 “別急別急,可能有誤會。”張石川擦了一把流到下巴的血:“讓弟兄們別開槍了”

 “誤會?川哥,看看你的臉,以前是二,現在成三了!要是在正一點……這還叫誤會?”

 張石川想說話,可是牽動了臉上的肌肉,傷口也被扯了一下。他只能齜牙咧嘴的擺了擺手。

 自己的誠意是足夠了,邢克善也要出來和他談了,那架勢絕對不像是要故意麻痹自己才往下爬的。

 說不定是有人一緊張才走火放箭的?這緊張的也忒準點了吧?差點要了自己的老命。或許是這些黎人中間有人痛恨當官的,沒有命令就私自放箭了?也有可能,畢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張石川決定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接著喊邢克善出來說話。

 可是喊了半天,這次可沒有人出來了,只有人探頭探腦的往外張望,顯然是被方才那一排槍給打怕了。

 “往洞口堆濕柴火,放火,釀煙,把他們熏出來!”

 不一會兒一捆捆濕柴被收攏過來,由人貼著牆根堆放在洞口,外頭一排鄉勇持槍瞄著,有人試圖推石頭下來直接開槍射擊。

 濃煙滾滾,雖然大部分都飄到洞外,但還是有煙被吸進了洞口。燒了一個時辰,沒反應!這洞到底有多深啊?

 “把這層石牆炸開吧!”

 “嗯,控制好藥量,盡量別傷著人……”

 趙大勇自告奮勇的帶了炸藥去了,本來就是開山用的炸藥終於派上了正經用處。兩炮之後,厚重的石牆被炸開了一米寬的缺口。

 就當趙大勇準備再把缺口擴大點的時候,洞中伸出一根竹竿,挑著一條白色的長衫。

 “不要開炮!我們要和張大人談!不要開炮!”

 “哼哼。”張石川冷笑了一下,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讓他們來談吧,先讓那個邢克善自己出來。”

 這次張石川可學乖了站在層層鄉勇的保護之中,看著邢克善帶著兩個人從缺口處走了出來。

 “邢克善見過張大人。”邢克善帶頭跪倒在地,也不講什麽有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跪了。

 趙大勇上前把邢克善的身上搜了一遍,確認沒有武器之後點了點頭。

 “你就是邢克善,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起來吧。談吧,想怎麽辦?”

 “我等甘願受降請罪,獻出花梨,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十三個垌這些黎民。”邢克善並沒有起身。

 花梨?十三個垌?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不過張石川還有更關心的事兒。

 “方傑可在洞裡?先把人放了!”

 “這……”邢克善有些猶豫,那個守備可是他手中的最後一張牌了,就這麽還給朝廷,人放了之後他們會不會直接開炮把洞給炸平了?

 “怎麽,人死了?”看到邢克善不肯答應張石川心裡一緊。

 “沒有,方大人身子都好,並沒有受什麽傷。”

 張石川一想就明白了,這是邢克善還把方傑當自己的籌碼呢。“趕緊放人吧,你放心,既然你們願意投降,我也不會為難這些黎人的。”

 “好吧!我相信大人是正人君子,不會誆騙我等。”邢克善糾結了一會兒對旁邊一個青年男子說道:“元松,你去把方大人請出來吧。”

 “是!”叫元松的男子起身往洞裡走。

 “這二位是……”

 “哦,犬子元松、元檜,甘願一起受降,聽從朝廷發落。”

 張石川噗嗤樂了,這可真是上陣父子兵啊,帶著倆兒子造反。

 “起來說話吧。好好說說,到底為何造反,花梨又是怎麽回事?細細說來。”張石川索性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做了下來。

 “呃……張大人一點都不知道?”邢克善一愣。

 “知道一些,不過我想聽你說說。”

 “如此,也好,此事說來話長了,大人若要詳知,還要從五十年辛卯說起……”邢克善開始說了起來。

 瓊州府自古就是產木材的地方,這裡出產的楠木、黃花梨等名貴木材一直都受到富貴人家甚至是皇室的追捧。清朝廷還勒令瓊州府每年進獻一定數量的黃花梨供皇室使用。因此黃花梨的身價自然也是不菲。

 不過黃花梨等名貴木材都出自瓊州腹地的深山老林中,這些地方多屬黎垌管轄。想進山砍樹,先要得道垌主的同意。

 漢人若要砍伐黎山花梨木材,只要送峒主若乾錢物(最受歡迎的是鹽、鐵、銅器),峒主歡喜,便即劃一個大致地域允其開采,稱為“發黎山”。另花錢雇的勞動力,也多是本地黎人。

 林莽森森,生產力有限,收獲難以預期。但收獲再多黎峒不會干涉,再少漢人也不能反悔。說白了這和後世的賭石有點相似之處。

 康熙五十年,一個叫吳十的人進山發黎山,收獲頗豐,哪知道往瓊山縣運輸的途中消息傳出去卻引起了巨大轟動,一筆巨大的財富讓無數人垂涎三尺,甚至儋州知州、臨高知縣都跳出來想截獲這一批花梨。

 “儋州知州?祖覲扆?臨高知縣又是誰?”張石川皺了皺眉,祖覲扆可是四十六年就任儋州知州了。

 “儋州知州正是祖覲扆,臨高縣令當時是樊庶。”

 “嗯。接著說吧。”

 “是。”邢克善又接著說了起來。

 吳十辛辛苦苦的收獲了這麽多黃花梨,上符合朝廷律法,下又守了黎垌的規矩,本來是合理合法的所得,自然不肯拱手讓給官府,於是就集結黎人對抗官軍,擊潰了來搶黃花梨的官軍後帶著木頭返回大山中藏匿了起來。

 兩地以激發民變為由,報到上憲,瓊州府拍五營兵討伐,哪知道吳十有黎人的保護和支持,依托地形把五營兵打了個灰頭土臉,結果這事一拖就是三年,直到五十三年朝廷派欽差下來安撫,答應從前之事既往不咎,吳十才出來投降。

 但是,吳十造反三年,最終一撫了之,但花梨財富仍未處理,而是繼續藏匿在大山之中。

 五年後,邢克善機緣巧合得到了這批黃花梨的下落。黃花梨雖然是硬木耐腐朽蟲蛀,可是經年累月的丟棄在山中任憑風吹日曬雨淋,時間一長也會損毀。

 與其如此暴殄天物還不如拿出來變賣成銀子換取一些黎民急需的物資散給山中的黎民,邢克善本就在黎民中破有聲望,走了幾趟,得到了眾黎垌的支持,故而想把花梨運出山去。

 因為有吳十的前車之鑒,他沒敢把這批黃花梨往被運往海口,而是往南準備從崖州裝船,哪知道繞開了儋州和臨高一路,卻又跳出來個崖州知州董桓祚,董桓祚得到了消息之後大手一伸:見面分一半!

 這些花梨是準備換錢分給眾黎垌的,怎麽能讓董桓祚白白拿走一半?但是和吳十不同的是邢克善有功名,是讀書人,懂法!

 他看重自己的身份,並未如吳十般簡單地“糾黎抗拒”,而是在皇朝體制框架內依法維權,動員群眾上訴,揭發知州任內諸多劣跡,還涉及其他“汙點人物”。

 這些控告顯然有力,邢克善知道要害,證據確鑿,董桓祚不敢在體制框架內接招,只有出陰招指使關系人動武,哪知道沒打過人家,灰頭土臉的被扁了回來。

 於是董桓祚又上報到瓊州府,後面的事張石川就知道了,他不在,卞之綸派兵征討,又讓人扁了回來,還抓住了方傑……

 正說著,方傑被帶了出來。

 張石川一看,方傑果然身上沒什麽傷,只是有些狼狽。

 “張大人……末將多謝張大人救命之恩。”方傑紅著老臉說道。

 “哎,說不上說不上,人家壓根也沒想要你的命。”張石川呵呵一笑。

 “呃,張大人明察秋毫,邢先生和這些黎民確實沒有歹意,只不過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末將在黎垌住了這些日子,也都知道了,還請張大人為民做主……”

 “別著急,畢竟這事兒不小,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除了邢先生和黎民的話,我還得聽聽董桓祚怎麽說是不是?”

 “大人所言極是,我願意和董桓祚當面對質!”邢克善說道。

 “先別說這個,我問問你,既然你不準備怎麽樣,為什麽我們一進來就襲擊我們的隊伍?”張石川皺著眉問道。

 “這……實不相瞞,我見張大人這支隊伍紀律森嚴,又都帶著火器,且……看起來並沒有大員來,恕在下有眼無珠,不識大人身份尊貴……”

 張石川明白了,自己還是沒有官架子啊。可難道他進山還要穿著官服坐著轎子鳴鑼開道?

 “再說,朝廷都是幾次征討不利之後拖上一段時間才會派人來招撫,張大人來得如此之快,我以為又是來平叛的,故而得罪了大人……”邢克善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不是得罪我了,你是得罪了我這些受傷的鄉勇,還有半山腰伏擊喪命的黎人啊!”張石川歎了口氣。

 “是……是我魯莽了,可我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過了這裡再往東不遠就是老幼婦孺的容身之所,我實在不敢掉以輕心,若是真讓平叛的官軍進去了……”

 張石川也明白了,邢克善這也是出於保護這些黎人。這年頭,兵就是匪。打著平叛的名頭一路上乾點燒殺搶掠的副業實在不是什麽新鮮事,邢克善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

 “還有一件事,既然我都站出來說要談了,為何還要讓人放冷箭射我?”張石川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上的三。

 “呃……大人恕罪,實在不是我下的令,是一個新來投靠的小子,方才我們在洞裡也問了,據他自己說,是和張大人有私仇……”

 “私仇?”張石川一愣,他都沒來過這裡,怎麽還有仇人?“他叫什麽?”

 “是個苗人,叫韋良勝。”

 “韋良勝?賣什麽的?”

 “主子,是跟著阿奴奶奶一起出來的那個金門瑤子……”小林子小聲提醒道。

 “哦!”張石川這才想起來,這算是情殺未遂吧……“他人呢?”

 “已經被綁了,這就交由大人發落。”

 “行,你也告訴洞裡的黎人,都出來吧,不過別帶武器了哈。大勇,讓人把槍都收了,子彈退膛。把這兩天你們的傷員都抬出來,小林子,帶人給傷員療傷……”

 “多謝大人!”

 “別多謝,我可是很有誠意受降的,你可別耍什麽花樣啊,我手頭就這四百來人,到時候你們出來了一擁而上我們可吃不消。”張石川哈哈一笑。

 “大人哪裡話!我也是讀書人,自然知道信譽二字。且黎民生性淳樸,絕不會做出爾反爾之事……”

 眾人都開始忙活起來,韋良勝也被人捆得結結實實的推了出來。

 “你是韋良勝?”張石川差點沒認出來。

 韋良勝肯定是被群毆了,臉腫得跟豬頭一樣。

 “哼!狗官,可惜我沒一箭射死你!”韋良勝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說道。

 張石川站起身來啪的一個嘴巴把他抽了個跟頭:“知道為什麽打你嗎?”

 倒在地上的韋良勝冷笑了一下,並不害怕。

 “你丫就是個混蛋!如果你射死了我,你覺得洞裡的這些黎民還能有活路嗎?我的手下會衝進去把他們都殺光!你以為你是英雄?為了你自己的這點破事你差點害死了幾千人!為啥阿奴看不上你!”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254章 黃花梨)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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