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王二麻子就召集村民,徐澤中則把本次選武的規矩告訴大家。
“本次選武還和之前幾次一樣,先是讓參加的孩子們在清晨進入臨河山中,在山中打獵一天,傍晚出山將獵物上交,按獵物多少進行排名,前十名進入下一輪。然後再由我挑選出其中適合練武的孩子,這些孩子就是本次選中的人了。”
“本次選武不允許任何人作弊,作弊者一經發現,立刻取消其選武資格,大家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
“放心吧,我們臨河村不會有人作弊的。”
眾村民紛紛開口,畢竟在這麽多次的選武中,也沒發現什麽人作弊。
“嗯,那我們明早就在這裡集合,然後就讓孩子們進山,我們就開始本次選武,還有,本次選武將會比前幾次挑出更多的孩子,你們回去要好好準備。”
徐澤中補充道,他想快點結束選武,免得夜長夢多。
“知道了。”
眾村民答應一聲,就趕緊帶著孩子回家準備了。
方氏也帶著方福回到家中,一路上方氏都在叮囑方福:“在山裡打獵一定要小心啊。”
方福只是點點頭,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可是有信心在所有孩子中排上第一的。
一回到家,方氏就從櫃子裡翻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方福,方福打開一看,裡面躺著一把小巧的匕首,他不知道家裡什麽時候有這樣一個東西,就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方氏。
“這把匕首是娘早就準備好了的,就是要讓你在選武中使用,你拿它進山,不但能多打些獵物,還能用它防身。”
方福拿起匕首,看了又看,匕首黝黑,上面沒什麽花紋裝飾,方福又掂了掂,它的大小重量正適合自己使用,他再用手指試了試鋒刃,雖然說不上什麽削鐵如泥,但也能輕易劃破肌膚。
方福把匕首合入鞘中,小心地揣在懷裡。
“你用它時可千萬要小心,不要傷了自己。”
方氏也明白這把匕首的鋒利,就再次叮囑方福。
“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
方福說完就跑開了,他還要為明天做些準備。
他回到房中,翻出了前些日子采到的藥草,在裡面挑了又挑,最後挑出了一朵花。
這朵花叫做七步花,是方福在陸永的指點下采到的,此花劇毒無比,人吃了七步後就會血流不止。
方福將七步花搗碎後放入一個瓶子中,又將瓶子揣進口袋裡。
這就是他的殺手鐧了,方福已經打定主意,自己要在明天的打獵中贏了王胖,然後在之後的那個挑選中表現的癡癡傻傻,避免被那些大人物們選中。
在夜裡,方氏怎麽都睡不著,她還在擔心方福,怕他明天受傷。
反倒是方福睡得正香,方氏為方福掖了掖被角,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
......
第二天清晨,大家夥又在那個地方集合了,孩子們也都做好了準備。
小樂一見方福兩手空空,不免有些擔心:“你怎麽什麽都不帶?一會進山你就跟著我,我保護你。”
方福看見小樂手持一把大鐵鍬,感到有些滑稽。
但聽見小樂的話後,他還是有些感動:“放心吧,我能保護好自己,一會進山你要多打些獵物,不用管我,你打得越多,被那些大人物們選中的概率也就越大啊。”
小樂還想要說些什麽,但他只是動了動嘴,
沒有說出來,畢竟他就一把鐵鍬,護住他自己都是問題,更別說多加一個人了。 王胖一見方福什麽都沒拿,牙都要笑掉了:“怎麽,方福,你是已經放棄了嗎?哈哈。”
方福也沒搭理王胖,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
王胖見方福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嚇到了:“方福,害怕了吧,趕緊把二兩銀子交出來吧,免得說我欺負你。”
方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反倒是小樂嗆了王胖幾句。
......
“出發。”
徐澤中大喊一聲,孩子們就浩浩蕩蕩地進了山,這十年一度的選武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方福先是打算在外圍抓隻野兔。
在前幾天的村學中,他已經了解到野兔會在什麽樣的地方出現,他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俯身隱藏起來。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隻野兔在方福面前吃著青草,野兔雙耳豎起,聽著周圍的動靜,但是它並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通過前幾天的學習,方福清楚地知道捕捉野兔的最佳時機,只見他身子向前一撲,趁著野兔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一把抓住了它。
這次方福終於成功了,這是他第一次成功地不靠任何工具就抓到了野兔,方福心裡有些驕傲。
方福左手攥住野兔的兩隻耳朵,右手從懷裡摸出匕首,他雙眼緊閉著,將右手往前一遞,噗嗤,匕首撕開了野兔的皮膚,輕易地在野兔的身上開了一個窟窿,野兔的血嘩嘩流了一地。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右手被野兔的血染成紅色,感到十分反胃惡心,忙跑到一旁嘔個不停。
方福強忍住惡心感,從口袋中拿出瓶子,將裡面的七步花粉末倒在了野兔的屍體上,又將野兔放到地上的血泊中滾了幾下,然後拿著野兔就向山裡跑去。
方福這次要打的獵物根本就不在這臨河山的外圍,因為他明白:要想讓王胖認輸,自己一定要打一個份量足夠的獵物。
他小心地進入到臨河山內圍,運用陸永教的知識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地上的痕跡表明這裡有狼出沒。
方福將手中的野兔放在地上,用雜草鋪在上面做了掩飾,然後在一旁低下身子,隱藏好身影,調整呼吸,耐心地等待獵物上鉤。
等著,等著,方福的兩個眼皮開始上下打架,他感到困急了。
但是,他的頭剛低下去就又馬上抬起,因為他明白:在臨河山的內圍睡著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事,因此他決不能讓自己睡著。
方福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又掐了自己大腿內側一下,一陣酸爽的電流傳到方福的大腦中,這下,他有些清醒了。
又等了一會兒,一隻惡狼聞著野兔的氣味找了過來。
這隻惡狼體型不大,但那凶狠的眼神告訴方福,它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飯了。
惡狼順著野兔的氣味一路找了過來,它用爪子扒開雜草,發現了裡面的野兔。
只是讓方福失望的是,惡狼並沒有去吃死去的野兔,而是轉身離開了。
方福心裡有些沮喪, 但更多的則是疑惑:難道是惡狼發現了什麽嗎?
他不明白惡狼為什麽離開了,但他還是繼續隱藏著,因為他知道,一個優秀的獵人要有足夠的耐心。
惡狼沒察覺到什麽危險,一會就又踱著步子,走了回來,但它還是沒有去吃死去的野兔,而是用鼻子聞了又聞,想要發現些什麽。
但是它失敗了,因為方福早就用野兔的血蓋住了七步花的藥味。
惡狼再次轉身,想要放棄這放在嘴邊的美食。
但這次它還沒走幾步就又衝了回來,進食的欲望最終戰勝了朦朧的危險感,它一口就將野兔吞進了肚子。
看著惡狼緩緩倒在地上,方福拿出匕首從藏身的位置走了出來。
惡狼一看見方福,就什麽都明白了,它想撲上來將方福也一口吞了,但七步花的毒性讓它不能這麽做。
野狼最終眯上了眼,癱倒在地,狼血也流了一地,但那血並不是紅色的,而是略微發黑。
方福看了看惡狼的屍體,知道僅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在剩下的時間裡將它拖回去的。
他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匕首慢慢切下狼的爪子,在切的過程中他緊閉著嘴,微眯雙眼,小心謹慎,防止狼血濺到嘴裡和眼睛裡。
因為他知道,要是狼血進入到他的身體裡,他也會沒命的。
方福切下狼爪,用一塊布包好後放進懷裡,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知道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了,這時候可能別的孩子早就到了吧。
想到這,方福拔腿就向臨河山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