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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密藏》第14章 酒宴
  這廚房是個懸山頂的房子,房子頂上有兩個大梁撐著,兩條房梁之上系著四根繩子,四根繩子平行的系在房梁中間。

  白羽踱步進了廚房,面前第一根繩子上面掛了十來個人頭,看樣子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女子,雖是死了,臉上沒了血色,面目上有些猙獰,但是打眼一看,這些女子五官臉蛋都是標志。

  第二根繩子上面是掛著二十來扇半個身子,內髒都剝開,摘了去了。這些個身子就像是豬肋排一般,整整齊齊的掛在繩子上面。

  第三根繩子上面是二十來隻手臂,這手臂從肩胛處被齊齊斬斷,掛在這第三根繩子上。

  第四根繩子上面,是二十來條白花花的腿,從大腿根被齊齊斬斷,掛在這繩子上面。

  白羽看了,心裡多少有點惡心,剛吃的包子在肚子裡面翻騰著。“哇”的一聲,白羽一下子沒忍住,吐了出來。

  朱紅薇連忙去井邊打了碗水,跑進來給白羽漱口。

  喝了些水,白羽也是舒服多了,說道:“這些人怎麽都被分了屍?”

  朱紅薇說道:“這兩個道人應該是一個好女色,一個吃人肉。兩個人狼狽為奸,抓些長相漂亮的女子,抓到這觀裡,先是那個抓我的道人奸淫些時日,沒了興致,就被那山羊胡子的道士分屍了吃肉。”

  白羽這才想起和一羊二鹿交手時的情景,說:“對,那個抓了你的道士法號叫一羊,應該是個采花賊。那個上羊胡子的道士法號叫二鹿,聽他們說話,這人應該是喜歡吃食人肉。”

  朱紅薇提起這事,怒氣衝天,說:“這兩個假道士,觀裡供著張天師,卻在張天師背後行的這般傷天害理的事。真是也不怕神靈看在眼裡,讓這二人下十八層地獄。”

  白羽點了點頭,說:“這道觀叫做極樂觀,真是起的恰當。來了這觀裡的人,都往登極樂了。”

  朱紅薇看著白羽,說:“白羽哥哥,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這個地方真是嚇人。”

  白羽點了點頭,說:“你先到觀門等我。我馬上就來。”說罷,白羽跳到菜地後面。

  朱紅薇到了觀外,等了片刻,這道觀裡面傳來一股濃煙,嗆得朱紅薇咳嗽不止。朱紅薇連忙捂住口鼻,看著觀裡,觀裡面廚房這地方火光衝天,火苗都要竄到天上去了。

  朱紅薇,見白羽還不出來,連忙朝著觀裡大喊:“白羽哥哥,白羽哥哥......”

  喊了一會,卻還沒見白羽動靜,朱紅薇心裡甚是著急。正是急的跺腳的時候,白羽踩著門口瓦沿,跳了出來,站到了朱紅薇面前。

  朱紅薇見白羽安然無恙,說道:“你真是嚇死我了。”

  白羽心裡覺得既是有趣,又是溫暖。被朱紅薇關心的感覺真是美妙。

  白羽回道:“我就是找些乾柴枯草,把這道觀給燒了,讓這兩個道士沒地方害人。”

  朱紅薇看著滔天火勢,說:“我們快些離開這裡,這火太大,有些危險。”

  白羽聽到,拉著朱紅薇的手,離開了道觀。

  走了三裡路,二人才回了嘉陵道上。

  朱紅薇不知道要去何處,看著白羽,問道:“白羽哥哥,我們要去哪裡?”

  白羽本想去長安尋魏冉蹤跡,便說:“我想先去長安。”

  朱紅薇一聽,心裡一驚,問道:“你不知道自己被官府貼榜捉拿?還要去長安,不是自投羅網嗎?”

  白羽回道:“我現在就是去哪裡都會被人盯上,

還不如早些找到陷害我的仇人。”  朱紅薇又問:“你的仇人是誰?”

  白羽說道:“我有兩個仇人,一個叫魏冉,是我親舅舅。還有一個叫黃巢,是我舅舅的結拜兄弟。”

  朱紅薇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睜大了眼睛:“黃巢!”

  白羽心裡納悶:“對,就是黃巢,怎麽了?”

  朱紅薇說道:“我雖不知道魏冉在哪,但我知道黃巢現在在哪。”

  白羽看著朱紅薇,問:“在哪?”

  朱紅薇答道:“潼關!”

  潼關武廟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很多士兵。

  白羽和朱紅薇連夜摸進了城,在武廟外面找了個黑暗的地方,藏了起來。一隊士兵巡邏走過,這白羽二人悄悄摸到隊伍後面,白羽連著兩掌,最後面兩個士兵都被打中天柱穴,還沒來得及叫喊,就暈了過去。

  二人將這兩人拉到後面,不一會換上了士兵的衣裳,進了武廟。

  武廟裡尚父像下面正是擺好了一桌好酒菜,雞鴨魚肉樣樣齊全,像是在等著什麽大人物。白羽二人走到殿裡,裡面站著兩個士兵。走到他們跟前,清了清嗓子,裝作粗狂聲音,說道:“將軍讓我們來換你們休息,你們早點下去吃些飯食吧。”

  堂上二人也不疑有詐,提著兵戈,出門去了。

  朱紅薇和白羽站在尚父像下半個時辰,武廟外面傳來陣陣馬蹄聲。不一會,士兵簇擁下,一行人進了大殿。

  白羽看著這群人,為首的那人,身著金甲,腰挎一柄紫金寶劍。後面跟著一個莽漢兩個道士,莽漢腰上纏著磁鋼索,這兩個道士手裡拿著拂塵,一個光臉一個山羊胡子。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冉、一羊、二鹿。

  再到後面還有三人,這三人也是身著銀甲,走在中間的是一個肚腩寬大,肥頭大耳的人。左邊跟著正是黃巢,右邊是一年歲略大黃巢,身形矯健的中年男子。

  白羽一看,心裡想到,本想尋個黃巢,這下子倒是都找到了。

  白羽想著,側過頭去,看著朱紅薇,朱紅薇臉上貼著胡子,面龐本就不大,這般打扮,白羽有些看不清楚朱紅薇的口鼻。

  幸虧朱紅薇的眼睛很大,能說話。朱紅薇對著白羽使個眼色,白羽看了心裡也是清楚,先隔岸觀火,若是動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這一行人入了席,先是吃起酒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才談起正事來。

  那身穿金甲,對著大殿門口坐著的將軍先是跟著黃巢寒暄起來:“聽說黃巢將軍三年前在慈恩武擂上打遍天下高手,真是威風。”

  黃巢看著這將軍說道:“齊克將軍三年前沒來這武擂。若是你皇城衛來了武擂,怎麽還能有我的事。”

  白羽一聽,這人就是發了抓捕自己文書的齊克,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皇城衛。心裡多少有些好奇,這皇城衛功夫厲害在了什麽地方。

  齊克也不想多說廢話,乾脆就直入主題了。開口說道:“皇恩浩蕩,皇上說了,歸安朝廷之後,王仙芝大帥封河南道節度使,手下兵馬還是王大帥自己管著,自己手下的人想封個什麽官職都行。王大帥覺得如何。”

  坐在齊克對面的胖子連忙點頭:“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齊克看著黃巢,說:“黃幫主和林先生,本就是鹽幫的好漢。皇上意思是,讓你二人回去濟南府,把鹽商的事管著。二位意下如何啊?”

  白羽看著黃巢,黃巢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然後又給掩藏去了。這一絲顏色,被白羽看得真切,齊克的法眼是如何尖銳,又怎麽逃得過。

  齊克使個眼色,魏冉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清楚。站起身來,說:“三弟,你我兄弟分別也有三月時間了,不如切磋一下,給大家夥助個興致。”

  說著話魏冉已經解下腰間磁鋼索。王仙芝右手邊坐著的身形矯健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來,說:“魏掌門和我幫主本是兄弟,我幫主尊重兄長,自是不會用盡全力,切磋起來怎能盡興,不如讓我林豪代勞,跟魏掌門討教兩招。”

  說著話,林豪已經是一個跟頭,翻在桌子一旁,腰間寶劍在手,直奔著魏冉面門而來。

  魏冉甩起鐵索,劍刃和鐵索相觸之下,一時間火花四濺。過了三兩招,白羽覺得這劍法甚為熟悉, 心裡想了想,這才想起,這就是黃巢那日在武廟上耍的秀才劍。

  白羽正是看著魏冉、林豪二人纏鬥。一旁桌子上的一羊、二鹿突然起身,擲出兩個拂塵直奔著黃巢座位打來。

  黃巢腳下一蹬,身子連著椅子向後倒在地上。黃巢順勢向後一滾,兩個拂塵已經是把黃巢的椅子打得粉碎。

  黃巢站起身來,冷笑一聲,說道:“齊克將軍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宴席是假,殺人是真。”

  齊克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說:“你若是從了皇上的安排,這自然是好酒好菜款待朋友。可你心中還有反意,那這就是鴻門宴了。”

  齊克說話間,二鹿已經是跳到了黃巢面前。一記鐵拳朝著黃巢鼻尖打來,黃巢臉龐一側,提劍砍在二鹿手腕,卻是“刺啦”一聲,二鹿手腕毫無傷痕。黃巢寶劍愣是給彈飛了。

  黃巢臉上一驚,跳了出去,撿到半空中的寶劍,一個翻身落在地上。

  正想站好一羊一道紫氣打來。黃巢看見了,雙腳一點地也不停留,又是跳到一邊。一羊、二鹿都沒停手,步步緊逼,沒過半柱香的功夫,黃巢已經是被逼到了牆角,眼看著就無處可逃了。

  齊克已經是拿著一根筷子,步步走向黃巢,邊走邊說:“我四歲起習武,如今四十年由於,這一根筷子,可以隔著三丈,釘死一個蒼蠅。這一根筷子釘進你的腦袋,你一絲痛苦都體會不到,就去了奈何橋。黃幫主,你說我這酒宴周不周到。”

  說罷正是舉手之際,一股白粉撲著齊克面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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