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星期二。
徐雪靜在魚塘上醒過來,起床簡單洗漱一下,便陪著自家老媽到塘邊的田地裡乾活。
雖然跟著陳建華過上了富貴人家的日子,但徐雪靜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
從小農村裡長大,結婚了也跟陳建華經歷過比較艱難的一段時間,觀念上沒有那些直接嫁入豪門的女人那麽極端。
至少陪著老媽下田乾活還是沒啥怨言的。
老人家做了一輩子這個,接他們到城裡去也不願意,就喜歡種地養魚,養雞養鴨的,看著這些東西長大成熟,然後收獲,就一股子成就感。
徐雪靜也不反對,身子吃得消就好。
她也偶爾來這邊陪一陪,來鄉下享受一下魚塘生活也不錯。
正好陳建華公司出差,她就過來住幾天,順便幫老媽看護一下那幾隻剛出生沒多久的狗崽。
陳聞的外婆特別喜歡乾活,一天不乾活就渾身不得勁。
自從老伴去世後就更加如此,在家裡待不住。
大清早就已經起床,把魚塘邊的柵欄門打開,被關在棚裡一夜的大白鵝便叫嚷著蜂擁著下了水,拍打著翅膀濺起一片片水花。
外婆就挎著籃子鑽進棚裡,沒過一會兒再鑽出來,籃子裡頭已經塞了滿滿的大鵝蛋,比平常雞蛋足足大了好幾圈兒。
再去竹林那邊的雞棚和鴨棚收獲一番,兩大籃子就被裝滿了,比那些虛擬種田的小遊戲還帶勁。
“你慢點,鑰匙在我這。”
“那你快點嘛!快點快點!”
早上八點沒到,魚塘圍牆外就傳來聲音。
薑秋以拉著陳聞跑到魚塘門口,從他褲兜裡摸出鑰匙來,迫不及待的開門。
汪!汪汪!
裡頭傳來大黃的叫聲。
不遠處的徐雪靜和外婆聽到動靜,不約而同的望過來。
“我去瞅瞅。”徐雪靜說了一聲,往那邊走去。
大黃剛剛還在喂奶,要是受了驚嚇就不好了。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望見魚塘的門被打開,從外頭探進來一顆可可愛愛的小腦袋。
看清楚後,徐雪靜頓時笑了。
“秋秋!”
“徐姨”見到徐雪靜,薑秋以立馬鑽進來,小跑著來到徐雪靜面前,親昵的抱住徐姨,“徐姨早上好”
“好好,秋秋也好。”徐雪靜也抱住她,一想到自家兒子已經求婚成功,看著薑秋以的眼神也變得比以往都要更柔和許多。
被薑秋以拋棄的陳聞慢悠悠跨進門檻,朝這邊走過來,看到兩人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倆是母女。
“今天怎麽這麽早來?大早上的不多睡會兒?”分開後,徐雪靜拉著薑秋以的小手,細聲問道。
“我現在都六點早起,叫陳聞起床去晨跑的”薑秋以小驕傲了一回,左手叉腰神氣十足。
一旁的陳聞摸摸鼻子不想說話。
怎麽說呢
自從被薑秋以天天鎮壓,再加上早上被她拖著睡懶覺,陳聞原本早起的習慣確實被一點一點打破了。
現在起床都沒以前積極。
畢竟被窩裡抱著老婆香香軟軟的身子,肯定比什麽都舒服跟愜意。
結果誰知道,畢業回來後薑秋以就跟變得了人似的,竟然開始要堅持晨跑了。
本來還以為頂多堅持一天,這個熱情就消散了。
好家夥,今天竟然又早起。
陳聞強烈懷疑她就是單純來看狗的。
“而且好久沒見徐姨了嘛,就想早點過來。”
噫陳聞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那秋秋吃早飯沒?沒的話來喝碗粥。”
怎麽不問我呢?陳聞懶得聽下去,
乾脆朝大黃的狗窩那兒走去。大概是許久不見陳聞,大黃對他還比較警惕,汪汪的低聲警告了兩下。
陳聞也不打算去刺激它,就站在一兩米外瞅了瞅,看到紙板箱裡鋪了毛毯,五隻還閉著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的小狗崽,身子隻比巴掌大一點。
估計是狗老爹的基因強一些,生下來的狗崽裡頭,有兩只是純黑的,兩隻黃黑雜色,只有一只是純黃。
大黃本身應該就屬於串串狗,田園犬和柴犬的血緣都有點的樣子。
這回也不知道去外面勾搭了個什麽品種的。
不過生下來的五個小家夥,目前看來都挺健康的,一個個精神頭都不錯,偶爾發出尖細的幼嫩叫聲求奶。
只不過出生還沒幾天,所以小狗崽們都還沒睜開眼,只能在紙板箱裡瞎爬。
可能是感覺陳聞沒什麽威脅,大黃又重新側躺下來,讓自己的孩子吸奶。
陳聞又走進幾步,見大黃沒有拒絕, 他在紙板箱旁蹲下身子,先伸手摸了摸大黃的下巴。
被大黃舔了幾下手掌,陳聞拍拍它的腦袋,然後才探手下去,把角落裡那個走丟了找不到媽媽的純黃小狗崽拎起來,塞到它兄弟姐妹身邊,一起享用早餐。
“好可愛啊”薑秋以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到了旁邊,看到五隻小家夥拱在的大黃身邊喝奶,眼睛裡的母愛都快要泛濫開來。
不過她膽子比較小,沒敢伸手摸,隻敢這麽看看,一直到陳聞抓著她的手探下去,摸到了狗狗軟乎乎的身子後,才陶醉般的歎了口氣。
“想要哪一隻?那隻大一點的黑的已經被你爺爺預定了,其他四隻你們隨便挑。”徐雪靜從屋裡拿來一碗雞湯和一碗牛肉汁泡飯,擱在大黃嘴邊。
量都不多,大黃吃的很享受,吃得好產的奶也多,小狗崽們才能健康長大。
“你要哪個?”陳聞扭頭看向薑秋以。
畢竟是她要養狗,肯定是她自己的意見最重要。
薑秋以瞅了瞅底下五隻小家夥,眨巴眨巴眼睛,唔唔沉吟,最後還是指向了那隻純黃的:“我們要這隻好不好?”
“喜歡黃的?”
薑秋以:“?”
“嗯?”陳聞疑惑。
“哼。”薑秋以有點臉紅,趁徐姨不注意,偷偷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壞蛋。”
“你思想有點不健康了。”
“你才不健康呢。”薑秋以細聲咬牙,拿白嫩嫩的小臉凶他。
陳聞笑了笑,伸手捏她的臉,跟剛才捏狗狗似的:“那就這隻黃色的好了。”
“你說誰黃色的你呢。”
“說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