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七夕。
晨跑回來之後,薑秋以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進陽台,關上玻璃門防止有種進來,然後給來呀喂狗糧。
小黃狗昨晚估計睡得不太踏實,精神不是很好,但是一聞到狗糧的味兒,立馬就屁顛屁顛小跑過來。
來呀已經出生快兩個月時間,之前在魚塘的時候就已經斷奶,吃了一段時間泡軟的幼犬狗糧。
現在也還是一樣,要先把狗糧泡軟,但還得稍微加一點硬實的狗糧攪拌在一起,並且以後每天都多加一點。
直到大概三個月大的樣子,就可以徹底換成乾狗糧。
“來呀真乖~”薑秋以看著小狗狗小跑到自己腳邊,埋頭開始吃飯,就忍不住伸手摸摸它的腦袋,然後就開始糟蹋人家的身子。
陳聞沒跟進陽台,坐在靠近陽台的沙發上,抱住跳進懷裡來的有種,一起看著薑秋以在那兒喂狗。
從茶幾抽屜裡摸出一盒凍乾,陳聞從裡頭拿出一顆放在手心,喂給有種,也算是沒有厚此薄彼。
這也是他倆說好的。
如果一個人去喂狗了,另一個人就得陪著有種。
如果在客廳陪有種玩,另一個就得去陽台陪陪來呀。
否則如果兩個人隻陪著一隻寵物玩的話,很容易讓另一隻寵物產生難過和抵觸的情緒。
就有點像是養二胎。
如何平衡一胎跟二胎之間的關系,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陪著來呀吃完早飯,薑秋以又拿著玩具逗它,過了一會兒,又換陳聞進去。
有種見陳聞進了陽台,讓薑秋以來陪自己,頓時不樂意了,從沙發上跳下來躲開了薑秋以的抱抱,就走到了玻璃門前。
這時候,陳聞已經拿著玩具在逗來呀。
來呀張著黑眼睛看向陳聞手裡動來動去的小玩具,時不時前腳跳起,嘴裡發出奶聲奶氣的嗚汪聲。
有種看的眼紅,喵嗚喵嗚叫起來,抬起前爪按在玻璃門上。
薑秋以看著有種這模樣就覺得好玩,蹲在一邊摸摸它的腦袋:“好啦好啦,就一會會兒嘛,你怎這麽小氣呢?”
“喵嗚。”有種扭頭,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我安慰你你就拿這種眼神看我?”薑秋以用力揉揉它的身子,趁機多擼幾下。
相比起來呀身上還比較短的毛發,有種的毛就蓬松多了,手感很不一樣。
硬要說的話,來呀身上更像是那種地毯,摸上去順滑,而有種則是毛絨玩具,手伸過去就埋進了毛絨團,指縫間都癢乎乎的很舒服。
等陳聞從陽台出來的時候,有種還想從門縫裡鑽過去,還好被陳聞一腳給擋了回來。
“別急,你倆才剛認識呢。”陳聞彎腰把有種抱起來,然後立馬帶上玻璃門,門上的鎖扣扣好。
還好有種笨呼呼的,不像狗蛋那樣會折騰,陽台的玻璃門不會被它打開。
不然來呀就有點危險了。
但這麽一來,有種就好像跟裡頭的來呀杠上了,陳聞出來了也不急著要抱抱,就蹲在玻璃門前盯著來呀。
來呀年紀還小,不懂有種在幹啥,在籠子外面的空地上玩了會兒玩具,看見有種還蹲在那裡,便好奇的走過來。
有種見它還敢靠近,立馬張嘴示威,還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但來呀依舊滿臉好奇,壓根沒被嚇到,甚至伸出舌頭朝有種舔了舔,最後舔到了玻璃門上。
有種頓時一臉嫌棄,後退了半步,反而被嚇到了一點。
“兩個小傻瓜。”薑秋以坐在沙發上笑。
陳聞摸摸她腦袋:“一個大傻瓜。”
“?”薑秋以氣鼓鼓的起身,踮起腳尖摸他腦袋,“超級無敵大傻瓜!”
“不鬧了。”陳聞笑了笑,低頭親一口,“準備一下就過去了,今天正式開工。”
“好耶~”
“東西帶上,走了。”
……
兩人拿了很多東西。
下樓後還先裝進車裡,開車到十二幢樓下。
然後他倆就從車上拿下來了兩大紅袋子,裡面裝滿了一個個用盒子裝好的小蛋糕。
“阿姨您好!初次見面~我倆是頂樓新來的住戶,今天要開始裝修了,先來跟您問個好~”
“哦哦,你好你好。”
“這個是我們準備的小蛋糕,以後裝修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這裡先提前抱歉了,請你們多擔待一下~”
“哦~這個啊,沒事沒事。”
從四樓開始,薑秋以就帶著陳聞一戶一戶問候過去。
這個小區剛落地沒幾年,十二幢又是相對貴一點的複式房,住戶比較少。
一層四戶,總共十八層,最多可以有七十多戶人家。
但目前還沒住滿一半。
加上陳聞他們,也就三十一戶人家。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袋子裡的小蛋糕就送的差不多了。
等到上午九點的時候,兩人總算來到了頂樓。
十八樓的四戶房子,除了陳聞和薑秋以的新房,就還有另外一邊的一戶人家住著。
其余兩套房子都還處於空置。
薑秋以上前按按門鈴,又敲了敲門,發現沒人回應,也就暫時先放下,“那就到這裡吧~等會兒再看看這戶人家會不會回來。”
“嗯。”陳聞看了下時間,“江姨和老師傅應該也快到了,我們先布置一下。”
“好嘞~”
兩個人把裝了蛋糕的紅袋子先放一邊,又下樓從車裡拿了一堆東西,重回十八樓。
陳聞手裡拿了個大紅毯子,從電梯拐彎這裡開始,一路鋪到了新房的家門口。
薑秋以也拿著各種紅色的裝飾品,貼在兩邊的牆面上,顯得走廊十分喜慶。
沒過多久,設計師江姨就到了,老師傅也緊隨其後。
他們也算是為兩人的新房投入了不少精力,自然也不會錯過第一日的開工。
“喏。”陳聞抵了一把大錘,交到薑秋以手裡。
“啥?”薑秋以愣愣的接過這柄大錘,“給我這個幹嘛?”
這柄大錘挺長,杵在地上能夠到薑秋以的大腿。
“開工第一錘,讓給你了。”陳聞指了指廚房方向的牆壁,拿起攝像機給她記錄下來,“今天主要就是來拆牆的,你先敲第一下,就算是正式開工了。”
“哦哦……”薑秋以總算聽懂了,拎起面前的大錘來,慢悠悠走到廚房門口,低頭看向牆壁,又扭回頭看向三人,有點猶豫,“就這麽敲啊?”
“嗯。”陳聞點頭。
於是薑秋以一手握住大錘長柄的末端,一手捏住中間,稍微用力的敲了一下牆壁,發出咚的一聲。
“這樣就好了?”薑秋以小心翼翼問道。
“……”陳聞失笑,“至少得把牆壁砸一塊下來才算,你這還算不上動工。”
“用點力。”旁邊的老師傅笑著提醒道。
薑秋以嘟起小嘴,又敲了一下,但牆壁還是紋絲不動。
然後她才發狠似的用上了力道,連敲了三下,這薄牆總算出現了些裂紋,到第四下的時候,終於被薑秋以敲下來了半個手掌大小的碎塊。
老師傅估摸著是看的有點糾結,就好像是老師考試的時候看到學生考卷上的錯題似的,見她總算敲下來一塊,便上前接過大錘,比了個姿勢。
“要像這樣,把這個長柄的彈性利用起來。”老師傅這麽說著,稍微用力這麽一甩,大錘便被甩向了牆壁,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連著三下,這邊一小面牆壁就直接被砸了開來,碎塊零零散散的跌落在地,嚇得薑秋以躲到了陳聞背後。
毛坯房的廚房只有一扇門,進去後左手邊就是一整個空間,一直連到樓梯口那裡的一面牆。
薑秋以原先是想直接把廚房和客廳之間這面牆全部砸掉,做一個開放式的廚房。
但是後來聽林萌的,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後來江姨聽了之後,又給出了另外一種修改意見。
原本,進了家門後,右手邊幾步路就是廚房門,現在就把跟客廳中間這面牆,只打掉上半部分的牆體,下半部分依然保留。
然後在靠近樓梯口的那一面也開一扇門。
到時候,中間留下來的下半部分牆體,廚房那邊就可以安置一個台面,客廳這邊就可以放置一張餐桌,都靠著牆壁。
然後牆體上面被敲掉的部分則用透明玻璃相隔,從俯視角度看,就相當於是一個“回”式的結構。
加上透明玻璃的通透,雖然不是開放式廚房,但是視野跟開放式的廚房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這個玻璃下面還可以做幾個手動的開口,到時候廚房裡做完菜,直接就從開口處遞出來,放到餐桌上,人就不用從廚房裡走出來端菜了。
他們這套毛坯房,主要的承重就是九根承重柱和周圍一圈的承重牆。
中間這些牆體都是可拆卸的,倒是不用擔心承重的問題。
只要拆牆的時候別損傷到承重柱即可。
“你們房子比較高,後續比如廚房的玻璃,還有陽台這面,以及露台鋼琴房要用的落地玻璃,估計都不好走電梯。”江姨提醒道,“到時候肯定得找吊裝公司的,你最好提前跟你叔叔說一聲。”
“嗯,我記得的。”陳聞點頭。
雖說陳聞打算獨自裝修新房,但並不代表真的就從頭到尾都一個人乾。
畢竟這麽大的工程,有不少地方光是一個人,壓根就沒發完成,到時肯定還是得找人幫忙。
只不過其他能獨自完成的裝修,肯定都是他一個人來幹了。
“今天先教你怎麽用這些東西,之後拆牆就你自己來了。”旁邊的老師傅說道,旋即就開始挑選地上那些剛帶來的拆牆工具。
包括剛才薑秋以用的大錘,還有小錘、墨鬥、切割機等。
簡單上手的難度不大,陳聞稍微學一下就會了。
而一旁的薑秋以,已經送江姨下樓離開,再跑上來的時候,廚房的牆壁已經被敲下來不少。
“中飯想吃什麽?我先去買菜~”
“想喝點湯。”
“冬瓜排骨湯?”
“可以。”
“再買點蝦怎麽樣?”
“好。”
“師傅要吃什麽?午飯去我們那兒吃吧?”
“都行都行。”老師傅笑笑,擦了下汗,“不挑食。”
等薑秋以離開,陳聞繼續跟著老師傅學拆牆,包括墨鬥和切割機,都得學起來。
後面還得學著鋪設水路電路,這些光是看了點書上的知識肯定是不夠的。
不過老師傅年紀大了,乾活主要還是陳聞在乾,他就是教的時候上手,看著陳聞拆牆,還覺得新奇的很。
“你叔叔也不缺施工隊,怎麽就想到要自己裝修?”
“主要是為了那個。”陳聞停了一下,指了指客廳中央架好的攝像機,“拍視頻。”
“這種東西也有人看的?”
“我也不知道,先拍著看看。”陳聞不確定這樣的裝修視頻會不會受歡迎,但做木劍確實快做吐了,肯定得換換口味。
家裡展櫃十幾二十把木劍擺放在那裡,已經稱得上名副其實的小劍閣。
新房這邊一樓最深處的房間,陳聞就打算空出來做他的展覽室,以後所有手工視頻的作品,都會在展覽室裡擺放。
然後旁邊就是他未來的手工室。
而跟展覽室一牆之隔的就是書房,他還打算把中間的牆體敲掉,露出一扇窗戶的大小,當做從書房欣賞展覽室的窗口。
這麽想著未來的新房規劃,陳聞心裡火熱,手上的動作都多了幾分力道。
“年紀大嘍,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老師傅搖搖頭,坐到一邊休息。
到了中午, 薑秋以打電話過來,喊他倆去吃午飯。
陳聞停下手頭的工作,招呼老師傅一同下樓,到租房去解決一下肚子問題。
等吃完午飯後,送走了老師傅,薑秋以又屁顛屁顛的跟到新房這邊,“要幫忙不?”
“你別搗亂就不錯了。”
“哼~”薑秋以隨意在屋裡溜達,時不時看看攝像機裡的鏡頭。
呆了半個多小時,覺得無聊了,乾脆出去看看對面那戶人家回來了沒,早上的小蛋糕還沒給送出去呢。
結果剛從屋裡出來,踩著紅毯走出走廊的時候,迎面就遇上了剛從電梯裡出來的兩個人。
“咦?”薑秋以有點驚訝,“叔叔阿姨是住這邊這戶的嗎?”
電梯前的喂貓大叔聽見聲音,頓時愣了一下,跟旁邊的老婆對視一眼,總覺得這姑娘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