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向來都能快速明白對方的意思,現在聽到燕梓承要演一出好戲,李希的頭腦之中迅速形成了一個主意。
她勾勾手指:“我有一個辦法。”
燕梓承挑挑眉,心中疑惑這小丫頭又有什麽鬼主意。
他附耳過去,隻覺得一陣濕熱的氣體噴薄在耳邊,還未等他專心聽完,李希就已經直起身來抬頭看他:“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燕梓承有些臉紅,他總不好說自己剛才心情旖旎沒認真聽吧。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就是說只要我配合你就可以了?”
“沒錯。”
李希打了個響指,邁著自己比燕梓承短了一截的小短腿走在了燕梓承的前邊。
看著渾身乾勁的李希,燕梓承歎了口氣:“這丫頭。”
村中鐵頭家,鐵頭夫妻二人正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哎呦我的親爹啊,你就這麽被李三丫那個死丫頭給耽誤了。”
“爹啊,都怪李三丫那個臭庸醫,只可惜兒媳沒有那個能耐,為您討回公道啊。”
“爹啊……”
此刻鐵頭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那些村民雖然平日裡沒見鐵頭夫婦對鐵頭老爹有多有多孝順,但是人死如燈滅,現在議論什麽都不是那麽回事。
所以那些村民都對著這夫婦二人指指點點,議論著李希庸醫的這件事。
“想當初我還以為那李家的三丫丫頭是個不錯的孩子,真是沒想到啊。”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更何況那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是啊,看著鐵頭哭的。”
“抬高藥價的庸醫,怎麽還好意思在村子裡繼續住下去!”
正好此時李希來到了鐵頭家門口聽到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
她隻覺得一陣熱血直衝大腦,眼看著就要衝上去和那些忘本的村民理論的時候,燕梓承適時拉住了她:“你去做什麽?”
“你沒聽見他們說我什麽嗎?”
如果是剛才她還不知道藥價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或許該不會這麽生氣。
可是現在,這分明就是他人刻意栽贓陷害。
“你現在和他們理論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還容易激起民憤,這不是正如了李碧雲的意?”
聽到燕梓承這樣說,李希才算是平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些冷靜之後才對燕梓承道:“剛才我們請的濟世堂的坐堂郎中是不是快到了?”
說到這裡,燕梓承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應該快……”
“到了到了!”
兩個人正說著,身後就響起了一個焦急的聲音。
二人回頭,發現是濟世堂中醫術最精湛的年輕小郎中薑浩宇,這才放心下來。
“走吧。”
李希抓著薑浩宇的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了鐵頭家的院子:“鐵頭!”
那鐵頭夫婦正哭的起勁,現如今被這炸雷一般的聲音一叫,立刻便嚇了一跳,同時停止了哭泣,看向門口的李希。
“李三丫?你竟然還敢來我們家!”
“有何不敢?”
李希轉身對著那些看熱鬧圍觀的村民道:“我李三丫行得正坐得直,從不曾做過什麽對不起村民的事。”
她拉了拉身邊羸弱的薑浩宇,挺直腰板道:“既然鐵頭說他爹是被我這個庸醫害死的,正好,這裡是濟世堂醫術最精湛的郎中,讓他看看,鐵頭爹到底是怎麽死的?”
見到李希一直拉著薑浩宇的袖子,燕梓承不知怎麽心中有點不是滋味,立刻上前去,和李希一樣拉了一下薑浩宇,把薑浩宇從李希身邊拉過來:
“既然如此,我也認為應該讓薑大夫為鐵頭父親看一看,以免眾位誣陷了好人。”
聞此一言,那些村民們紛紛向那個身板瘦弱的小大夫看去,似乎不相信他一般。
但是看到李希旁邊那個氣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似乎又願意相信這李三丫了。
鐵頭沒想到臨了臨了會出現這麽個變故,他“呼”的一聲站起來,擋在鐵頭爹的屍體前邊:“不行!難道你們要把我爹從棺材裡面拿出來,讓他起了也不得安寧嗎!”
“李三丫,你太過分了!”
鐵頭媳婦也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也和鐵頭一起擋在了鐵頭爹前邊,不讓李希他們靠近一步。
看著鐵頭夫婦的這個架勢,村民們瞬間便明白過來了這是怎麽回事。
既然已經確認了是讓李三丫這個庸醫給醫死了,那麽為什麽現在還早阻止李三丫再次驗屍呢?
而且這鐵頭夫婦從來都不是特別孝順的人,怎麽可能會在意是否驗屍。
“棺材?”
聽到這兩個字李希笑了:“你看看裹在你爹身上的破草席,你這個大孝子竟然就讓他老人家這樣下葬?”
“你……”
鐵頭回頭看了看他爹身上的破草席,現在他爹的腳丫子還露在外邊,果真不能說是棺材。
有的村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起哄:“是啊鐵頭,既然三丫丫頭不死心,那就讓這小郎中驗一下吧。”
“對啊鐵頭,總不能讓你爹不明不白的死了,讓他老人家含恨而終啊。”
周圍的勸聲此起彼伏,鐵頭隻覺得一陣頭大:“都給我閉嘴!”
一聲怒喝壓製住了滿院子的聲音。
“怎麽,鐵頭,難道你心虛,敢讓我們驗屍?”
李希挑了挑眉, 用起激將法。
“去你的吧!”
鐵頭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李希,窩在一邊不說話了。
不能讓事情就這麽僵持下去。
燕梓承向前一步擋在了李希身前:“你既不心虛,何不讓薑大夫為之一驗,難道就不怕你父親含恨而終,夜半無人之時前來找你私語?”
“你說什麽呢!”
聽到這句話的鐵頭一下從原地彈起來,立刻便覺得後背發涼,仿佛他那已經死了許久的老爹爬起來了一樣。
燕梓承這話說的讓鐵頭媳婦有些害怕,她拉了拉鐵頭的衣服,小聲道:“當家的,我看要不就讓他們驗驗吧,反正爹也死了這麽長時間了,量他們也驗不出來什麽。”
本來鐵頭就有些動搖了,現在又聽到媳婦勸他,隻得揮了揮手為自己找台階下:“驗驗驗!我到要看看你們能驗出什麽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