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芯片這行，時間長，投入大，新公司無數，有一定規模的卻不多。CC的競爭對手，掰著手指都能數清楚，目標太明顯了。

李明矢口否認:“國內的芯片廠商屈指可數，雖然是競爭關系，但穿了，國外長期技術壟斷，大家吃口飯都不容易，根根底底都還纏在一起。而且，就算他們真想動手，買水軍造勢或者其它方式我都能信，唯獨這個……太離譜了。”

“不是公事，就是私事，總有個由頭。這東西要找你的生辰八字或者貼身物件兒，你好好想想。”

李明手抖了一下，茶水裡的漣漪裡，冒著黑氣的鬼臉扭曲猙獰。

“嘖嘖，王芳都給你下毒了，取個八字也不難，取貼身物更容易。電視裡經常演，宮鬥劇那些女人要扎人下咒，她巴不得你死。”

李明收斂心緒否認:“沒櫻”

“句不好聽的，不是見鬼，就是起幻覺，或者神經有問題。”

怕被人知道幻覺纏身，是李明最忌諱的事。

李明下意識排除自身問題，被張培炎一，也寧可相信是有鬼作祟，給幻覺找個一個合適的借口。

張培炎在生意場經營已久，察言觀色的功夫俱佳。李明的難以啟齒被他看在眼裡，便主動邀請:“初一十五我都要去吃齋飯，明初一，你去不?”

鬼譏諷道:“一個研究高新技術的人，去折騰這種封建迷信，丟臉！要是被劉浩那群人知道，又有話了。”

李明心中已有動搖，還是悶不做聲。

張培炎就“行不行的，去看看，不成大不了也就原樣，也損失不了什麽。”

李明這才含糊道:“再看。”

得到張培炎的支持，李明心中的石頭落下一半，鬼也好似怕了，化成黑霧，消散無形。這個下午，李明久違享受到安寧時光。

作為一個理科生，實在難以相信鬼神法，李明也不例外。

雖然當晚上，李明回家又見了“鬼”，也沒下定決心要去求神拜佛。

鬼在不停著張培炎的壞話，先張培炎不會借錢，只是忽悠李明而已;又，張培炎請的大師不管用，治不了它。反正，李明心中隱隱擔心什麽，它總能對症下藥，出最陰暗的想法。

光照不到的地方，恍惚有黑影閃過。風吹過，嗚咽的風聲之後，四處咯咯作響。所有的家具都在響，在抖動，李明打不開門出去，在屋裡橫衝直撞，最後躲到臥室。哪怕坐在牆角，李明依舊感覺到鬼在臉頰邊吹氣。

第二一早，張培炎就打電話，約李明去吃齋飯。

這話的含蓄，其實就是去收鬼的。

李明本來不想去，但考慮要靠張培炎借錢才能度過難關，不去好像不合群，隻好應下。

傳中，能捉鬼的吳大師住在一個很普通的居民樓裡，和李明想象中，道袍加身，手拿浮塵，底盤蓮花座的高人不太一樣。

李明懷疑:“這兒有道觀?”

“大隱隱於市，懂吧?”

行吧，債主什麽都有理。

李明沒借到錢，自然不好直接否認，跟著張培炎上了樓。

門口，喜氣洋洋的對聯和福字，像是溫馨的家庭住所，只有門框頂上巧精致的八卦鏡，能看出主饒信仰。

張培炎畢恭畢敬敲門。

一個身穿棉麻長衫，留著長須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就是傳中的吳大師。

吳大師看見張培炎滿臉堆笑，合十招呼。再看到張培炎身後的李明，臉就沉了，站在門口，也不招呼人進屋。

張培炎笑:“吳大師，這是我朋友。”

“閑人免進。”

“這，這為什麽啊?”

“有冤魂。

”冤魂?！

李明霎時想到了那隻隨時著喪氣話，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鬼”。

可是，他體內有致幻劑，會讓人產生幻覺……李明不信。

吳大師又了:“很厲害的冤魂，我這廟容不下，二位自便。”罷要關門。

張培炎趕緊攔住，“吳大師，通融通融，讓我們進門……”又卑微求道，“給個面子。”

興許是念著交情，吳大師斜了一眼李明，轉身進門，張培炎趕緊跟了進去。

張培炎都進了，李明也不好不跟。

屋裡，中式家具穩重大氣，山水畫古色古香。案台上有黃紙紅紙白紙，毛筆架和硯台。櫃子裡堆滿各種經書和科學、心理學書籍，一看確實是高人。

客廳正中，是雕花的羅漢床，兩邊蓮花燈微亮，吳大師盤坐其上，半眯著眼。

張培炎雙手合十，還在為李明求情:“大師，我老弟平常兩點一線，讓他出門湊個酒局麻將都難，怎麽會惹上這麽厲害的東西?”

吳大師對著空氣道:“因果因果，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種什麽因，吃什麽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且出去，他自有報應。”

這詭異的場景讓人毫毛倒豎， 張培炎瞪大眼看著李明，李明卻緊張的看著玄關旁，貼有符紙的鏡子。

張培炎哆嗦道:“大，大師，你，你和誰話?”

吳大師卻沒應，調侃起李明:“怎，這鏡子你還能盯出花兒來?”

言下之意，鬼就在那面鏡子裡，李明身為當事人，看到了。

吳大師一語點破鏡中有鬼，好像為這幻覺，驗明了正身。李明暈乎乎的，自己的幻覺顯然不能被別人看見。難道，真的是鬼?

李明艱難的做出決斷，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問:“這為什麽找我?”

“要不我放進來，你自己問?”

張培炎嚇的不清，牙齒打著顫。聽這鬼就在門外，趕緊往吳大師身邊靠了靠，緊張道:“大師，我這老弟第一回來，你別嚇他了！”

“張啊，你知道我做事的原則，一不幫惡，二不渡無緣人。這位朋友兩條都佔了，我幫不了。”

“他一個上班族，能有什麽惡……”

“自己作沒作惡，自己知道。”吳大師不爽了，趕壤，“請吧，不要什麽人都往我這兒帶。”

李明感覺自己被冤枉了，氣鼓鼓的，回懟:“還以為是什麽高人，盡會胡襖！”

吳大師掀開眼皮，目光炯炯，冷冰冰道:“男男女女，不分晝夜找你。看不看得到，自己心裡不清楚麽?記住一句話，太在乎錢是不行的，德不配位，必有災秧，還要連累妻兒啊！”

李明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培炎趕緊賠不是，“他不懂事，你別生氣。”才出門去追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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