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因我而生,我卻不是祂們。”
阿卡納是有十一對,二十二條手臂的神上之神,每條手臂代表了一條職業道路,一道規則。
即使孟明已是半神,卻仍舊無法看清阿卡納的本質,對祂的理解極為有限。
“我是永恆的逆位者。”阿卡納抬起殘缺的銀臂,封印祂的水銀空間劇烈震動,水銀色的流體宣泄,堪比滅世的大洪水般從戒指裡流淌而出。
端坐於神性之海的孟明,黑白的瞳孔中水銀流泄:“諸神是怎麽竊取古之支配者的力量?”
古之支配者是宇宙規則的具現化,是從混沌意志中誕生的強悍生命體,而諸神在成為神明之前,只是弱小的可憐蟲罷了。
蚍蜉如何撼樹?
真相或許近在眼前。
真正的竊火者,篡奪古之支配者位格之神不是諸神,而是阿卡納,阿卡納雖然掌握諸神的奧義,可祂的真身是古之支配者。
“你背叛了它們。”
孟明本體的目光穿越重重時空壁障,直視封印空間中的阿卡納。
“背叛?”阿卡納沉吟一瞬,而後嫣然一笑,水銀世界濃縮成一個奇點:“你可以這麽形容。”
“自我誕生後的一億年間,我始終沉淪在混沌中,沒有人比我更渴望秩序與清醒。”
阿卡納緩緩解釋,祂是所有古之支配者中的異類,天生的逆位者,叛逆者。
明明從混沌中而來,卻無比的渴求秩序。
因此,古之支配者們排斥厭惡阿卡納,就算接近祂,也是圖謀不軌,覬覦阿卡納的力量。
水銀奇點炸裂,形成宇宙的雛形,隨後誕生了第一位古之支配者。
第一位太古支配者沒有姓名,沒有形狀,沒有思想,只有本能,並且凝聚了宇宙萬物,祂既是一切的根源。
在漫長的歲月中,第一位太古支配者先後孕育了三位子嗣,阿卡納是三者當中的最後一個。
“我有兩位兄長,一位是命運與機遇,另一位是黑暗與光明。”
阿卡納用兩隻手掌輕輕托住水銀宇宙,水銀幻化成兩個奇特的生命。
一者表現為一片能覆蓋整個星系的浩瀚雲霧,霧氣中充滿了幻影般的古老王庭,無人知道彌天大霧內潛伏著何種恐怖與機緣。
另一個宛如陰陽太極,黑白二色涇渭分明,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仔細一看,黑白兩者是皆是活物。
黑色的半邊是蠕動的漆黑血肉,張著密密麻麻的肉肢觸須,以及滴著黑色黏液的大嘴。
白色的半邊是無窮的光芒,生張出一對對潔白的羽毛翅膀和白色瞳孔的盲眼。
黑白兩邊互不相讓,爭先恐後,你爭我奪,每一次勝負都足以影響全宇宙的黑暗與光明之間的平衡。
“我遇見過無數多的文明,有的負隅頑抗,最終毀滅,也有的崇信我等以換取生機,然而仍然逃不過覆滅的命運。”
阿卡納活得太久,也曾親手摧毀過不可計量的星球與高等文明,慢慢的,祂厭倦了,厭倦了反反覆複的毀滅與新生。
“我是時空與正逆,父神賦予我的力量使我超越光與暗的領域,掙脫難以抑止的命運!”
阿卡納凌駕於時間與空間之上,化身更是無窮無盡。
有的時候,她化為高貴的紅女王,穿著華麗的紅色長袍,揮舞著一把閃閃發光的用血染紅的大鐮刀。
有時又是黑女巫,一襲肮髒的黑色法袍,鼓搗一口發臭發酸的女巫大鍋,樣貌醜陋且腫脹。
阿卡納幾億年的經歷濃縮在短暫的一納秒以內,孟明一覽無余,掌握了每個細節,毫無遺漏:“原來你才是宇宙秩序的開端,
諸神的母親。”宇宙的混沌狀態不可能輕易改變,即使悠久的歲月也無法更改,必需要有一個契機。
從混沌走向秩序的契機,恰恰是阿卡納。
“是的,我建立了秩序,剝奪了兩位兄長的力量,吸納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我將它們灑遍全宇宙。”
阿卡納是秩序的開端,混沌的終末,古之支配者中的叛逆,諸神的火種都是祂賜予的。
水銀世界收縮,重新恢復往日的安寧。
“只要我一日不脫困,宇宙絕不會再出一位新神。”阿卡納是諸神之母,眾神封印祂,也有害怕後來者居上,分潤真神權柄的意思。
孟明沉思片刻,回應道:“我看未必,一枚塔羅戒足夠半神晉升了。”
“沒有我的首肯,誰能動用我的戒指?”阿卡納狡黠反問, 祂將戒指裡外翻轉,塔羅戒所對應的職業立刻發生相應的變化。
審判戒指,當它處於正位時,代表【巫妖】,這是諸神體系的道路,按照這條途徑一路晉升隻可成為諸神的下級附屬品。逆位時代表【巫神】,這才是支配者道路,榮登神座的真正途徑。
命運戒指,正位時【佔星術士】,逆位時則是【星士】。
孟明目前搜集到七枚塔羅戒,在他晉級傳奇時,阿卡納都暗中逆轉塔羅戒,給予了他登臨神位的機會。
“你應該感謝我,孟明。”
阿卡納昂首挺胸,神態語氣傲慢的無以加複,每一言每一句都是來自上位者的施舍,似乎聆聽祂的聲音都是一種天大的榮幸。
塔羅戒的確在冒險中助力繁多,孟明談不上感恩,因為他與阿卡納之間的關系,更多的是彼此利用。
即便依仗阿卡納,成就神位,阿卡納也僅僅是為了祂自己解開封印罷了。
“我不是你解開封印的道具,也不想成為諸神的提線木偶。”
從地下城裡得到神格碎片開始,諸神的遊戲便已經開始,孟明只不過是遊戲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他的每個決定,每個動作都在諸神的預料之中。
“你看那隻黑山羊幼崽,它是我兄長的直系後代,也許馬上就會成為兄長降臨的載體,你和它是一樣的。”
阿卡納勉強從銀色戒指裡鑽出,但只能鑽出上半身,且形態模糊不清,仿佛融化的蠟像。
風險與力量並存,孟明雖榮升半神,可距離成為神明復活載體也就越接近,那可是讓阿卡納忌憚三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