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河水清明。
晚風輕輕吹拂,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明亮的銀色光帶蕩漾其中,宛若燦爛的碎銀鋪成,林謙和奧黛麗·阿諾特緩步走在蘇黎世運河旁,沿著河邊漫無目的向前走著。
“蘇黎世大學、聖彼得大教堂都去完了,還想去哪?”
奧黛麗·阿諾特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將其玲瓏身軀緊緊包裹著,她雙手插在衣兜,瞧了眼林謙,嘴裡向其詢問道。
“快九點了,就在河邊隨便走走吧。”
林謙抬手看了看時間,隨即向著奧黛麗·阿諾特回應道。
“好。”
奧黛麗·阿諾特應了聲,然後兩人彼此都沒再開口講話。
兩人就這樣慢慢向前走著,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腳步漸漸變得完全一致,甚至連每次向前邁出的步幅都完全相同。
在這樣的默契下,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兩人心間緩緩滋生。
“林謙,你喜歡什麽?”
奧黛麗·阿諾特突然向著林謙望去,眼神中帶著些許溫柔,輕聲向其詢問道。
“我喜歡……”
“女人!”
面對奧黛麗·阿諾特突如其來的詢問,林謙愣了下,然後很認真的回應道。
頃刻間,奧黛麗·阿諾特眼中的溫柔少了一大半。
“我說的喜歡,是從你整個人生意義上整體而言的喜歡!”
奧黛麗·阿諾特重新組織了下語言,然後向著林謙又問了一遍。
“哦……”
林謙聞言,他仔細思考了下,然後再度滿臉認真的回應道:“那我還是喜歡女人,尤其喜歡像你這樣的漂亮女人。”
奧黛麗·阿諾特:“……”
“那除了女人,你還喜歡什麽?”
奧黛麗·阿諾特深吸一口氣,眼底的溫柔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她有些咬牙切齒的再度問道。
“嗯……”
“我想想啊。”
林謙不打算再繼續逗弄奧黛麗·阿諾特了,主要是他怕再逗弄下去,再給這個小妮子惹生氣了,若是給對方氣走了,那林謙可就欲哭無淚了。
“你這次正經點!”
“好好好,我正莖點!”
林謙臉上收斂了些許笑意,他稍稍思索了下,隨即向著奧黛麗·阿諾特回應道:“對於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十年後或是二十年後,我的回答會是怎樣的,但若是讓我現在來回答你的這個問題,那麽我當前的回答是……”
“體驗、自由、愛和現在。”
奧黛麗·阿諾特聽到林謙的回答,她眼裡閃過些許異色,緊接著詢問道:“能稍稍解釋下嗎?”
“體驗,我喜歡體驗世界上所有我感興趣的事物,譬如美食、譬如美女、譬如創業等等,體驗是種過程,無論最後的結果好與不好,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的。”
“自由,我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喜歡條條框框的生活,我不喜歡有人拿所謂的規矩來約束我,我不喜歡按照某些所謂過來人所說的你應該怎樣去生活而去生活,無論是拿上百億做慈善,還是拿上百億消費,這都是我的自由,我的人生我做主。”
林謙停下了腳步,他依靠在蘇黎世運河邊上的欄杆上,他望著對岸的燈火,眼神深邃,而原本走在林謙身邊的奧黛麗·阿諾特,她默默地望著林謙,目光稍顯迷離。
“愛,我認為世界上不僅僅只有戀人、夫妻之間的感情才能被稱之為愛,親情是愛,友情也是愛,人生在世,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正是因為愛的牽絆,讓這些獨立的個體彼此吸引,人類本來就是群居動物,遺世而獨立的那是神仙。
我也不例外,我喜歡熱鬧,我喜歡和彼此有愛的親朋好友吃吃喝喝、一起生活,這點我想即便是十年或是二十年後,若是你再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依舊會這麽回答。”
林謙說到這,他緩緩回過頭,臉上露出些許溫柔。
“至於現在……”
“我喜歡現在的風景,我喜歡現在的氣候,我還喜歡現在陪伴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奧黛麗·阿諾特聽到林謙最後那句話後,霎時間,她的那顆心狠狠顫動了一下,然後她便被無盡的羞澀所掩埋。
面對林謙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奧黛麗·阿諾特僅僅支撐了幾秒鍾,就不禁敗下了陣來,眼神有些慌亂錯開的同時,那顆心臟也隨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隻覺得自己的臉蛋有些滾燙。
作為阿諾特家族的天之驕女,奧黛麗·阿諾自幼追求者無數,各種各樣的情話早在她未成年前,便已經聽得耳朵生繭,然而如今她面對林謙這句甚至都很難算作情話的情話,卻讓她整顆心都亂了起來。
看著有些慌亂的奧黛麗·阿諾特,林謙笑了笑,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以奧黛麗·阿諾特的出身,他最後的那句話或許可以亂掉她的心,但是卻不會亂掉她堅持的原則。
“那你呢?”
“你喜歡什麽?”
兩人依靠在蘇黎世運河旁邊的欄杆上吹了會兒風,待林謙看到奧黛麗·阿諾特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了一些後,為了重新打開話題,他將奧黛麗·阿諾特剛剛詢問他的問題向著對方反問了一遍。
“或許……”
“也是自由吧。 ”
面對林謙的詢問,奧黛麗·阿諾特怔了怔,隨即眼神有些複雜的喃喃應道。
“我喜歡滑雪,我喜歡衝浪,我喜歡跳傘,但是因為我生在阿諾特家族,因為我是女孩,所以我所喜歡的這些東西和我身邊的姊妹相比,我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家裡的兄弟姐妹,自成年起便都要接手家族生意,但偏偏我卻選擇了鋼琴,家族賦予了我無上尊貴,但是卻剝奪了我的自由。”
“對於某些我所喜歡的事物,僅僅只是喜歡,就已經花光了我全部的力氣,可能是我有點不知足了吧,明明已經擁有了別人遙不可及的生活,卻還貪心的想要更多。”
奧黛麗·阿諾特說到最後,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喂。”
“你有沒有也覺得我很貪心?”
奧黛麗·阿諾特望著林謙,雖然臉上在笑,但是林謙卻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抹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