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風飛,北地冬天格外寒冷,絕大多數平民住進自己搭建的土屋中。
這土屋裡面有著李適設計的地暖,家家戶戶只要在秋天時積蓄柴火與碳石,冬天時便能拿出來取暖了。
只是進入冬天后,只要是雪天就基本上不能出去行動了。
否則呼呼呼的雪風說不定會直接把人給吹凍住,絕大多數平民這時候都在家裡呆著。
這裡的絕大多數人,原本都是神洛居民,那是天子腳下高人一等。
這一年的人生變幻,也需要他們一段時間去接受去轉變。
至於現在,他們所想的就是,隨著鄭國渠工程的建設完成,他們好像沒有了工作的地方。
不過,從李文優那邊回來,李適便派人去附近村落中進行通知,明年還有工程要進行,讓他們安心,過年養好膘,明年又夠他們累的。
這就讓這些人安心了很多。
而實際上,隨著鄭國渠修建完畢,絕大多數村莊多少都是有田地的。
這些村莊都被李適安排在鄭國渠流淌的區域,所以每戶基本上都能夠發到50畝田地。
李適說這些田所有權是國家的,但使用權是他們的。
以後他們只要上交夠了給國家的稅收,那剩下來的他們種植什麽都可以。
就是田地買賣受到限制,必須要經過國家同意才能進行買賣,而不能自己私下裡買賣。
當然,田地對絕大多數的農民來說就是命根子,正常情況肯定不會買賣。
而李適只是為了將來的土地國有化做準備,只不過現在先種植下一粒種子而已。
至於什麽時候的成長,什麽時候收割,李適自己也不知道。
但至少自己通過開渠弄出來的良田,肯定要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對這些農民們來說並不清楚裡面的道道,但他們知道的是,
李適每畝只收一石糧食。
自己手上留下來的幾乎有兩石,這數量對絕大多數平民來說簡直不敢去想。
而且今年有人先來一步,從官府那裡拿到種子與工具,甚至還有官府來教導他們種植。
很多人到了年關,看著自己手中的糧食,沒有什麽東西比這更實在了。
後來到的人也不用著急,因為鄭國渠修建完成後,幾乎每戶都有分到田,只是今年來不及耕種,只能等到明年來耕種,至於今年的糧食,打工換來的白條,便是能夠換到糧食來。
對絕大多數百姓們來說,能安穩生活下去的人生,便非常足夠了。
哪怕明年沒有像是鄭國渠那樣包吃住的做工地方,但只要有田,心裡就安穩。
然而在這樣的暴風雪中,卻依舊還有者人在雪地中跑步。
是李適的驍騎營,張公義衛隊,薑冏衛隊,每一個衛隊都帶著三個整編的屯田營,開始在這暴風雪中跑步。
哪怕暴風雪再大,對這世界的軍隊來說,只要能辨別方向,這種暴風雪是能夠熬過去的。
畢竟有著雲氣這種東西,實在不行李適當場捏個增溫陣法。
另外李適也是知命水準的文官,已經擁有呼風喚雨改變天氣的能力。
畢竟屯田營除了那些專業研究種植的人以外,他們終究是士兵,所以肯定要鍛煉的。
李適有的屯田營是為了種田準備的,但有的屯田營他們就是主力的預備役。
可不能讓他們種田種著種著,然後真把自己當做是農民了。
所以下雪冬天,李適依舊給他們穿上鵝絨風衣,帶上厚實的手套,風雪中慢跑起來。
從谷口,到爍陽,李適安排了數個村社,便要讓屯田兵們跟著主力,來回奔跑鍛煉。
這既是鍛煉士兵們的耐力,更是磨煉屯田兵們的意志。同時也是幫助鄭渠他們修建水渠做個前哨。
雖然水渠幫不上什麽忙,但用這幾萬將士,在冬天給你趟出條路來總歸沒有什麽問題。
這樣的話,來年工作起來也會更加的方便。
而下雪天李適讓屯田兵們頂著暴雪進行意志的磨煉,當然也會出現非戰鬥減員。
李適也只能夠盡可能去救,而實在是救不了的話,那李適也只能接受。
畢竟他們是戰士,將來肯定會直面生死的。
在訓練中出現,至少其他的人還有挽救的機會,如果是在戰場上出現,這一恍惚的時間,可能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當然,雪停下,李適卻也開始給屯田營加持軍陣,比如強化武器效果。
這個軍陣雖然簡單,甚至就算是在當今出現了這天賦也有很大的概念被洗刷掉。
但是,當他們拿著的工具不是什麽鋒利的刀劍,而是鋤頭、鐮刀各種農具呢?
那麽這些屯田兵們在開墾田地的時候,是不是能夠增加開墾的效率。
比如說盧子乾的靈氣體系自成一派,雖然盧子乾自己認為比不過皇甫明,但雲氣固化用來輔助修渠呢?
那是不是很多看起來過不去的溝溝渠渠,有了這屯田兵的輔助施工起來就能如履平地。
還有,把屯田營當做是發光的電燈泡用,雖然有些奢侈,但這的確是提升了效率。
所以,李適感覺,把屯田營訓練出軍團天賦還是相當有意義的。
哪怕這些天賦在實戰的時候很可能完全用不上,但反正自己會改天賦,到時候需要什麽天賦再改回來就好了。
然而屯田營卻可以在這裡來鍛煉他們的基礎能力,至少讓屯田營們補得不再是白板士兵,而是直接能補一天賦士兵,僅是這所帶來的意義,也是相當重大的。
就更不要說因為這所帶來的生產力效率得到了一個較大的補充,因為這種方式隻適合國家主導的集約型田地,不能在平民中推廣開來。
而現在,李適便拿著這一支支屯田營進行試驗,把他們改造成各種各樣的天賦。
比如精通器具,便是讓他們在使用各種農作器具的時候能夠更加的順手。
如說靈力爆破,這一條水渠下來肯定是會有某些地方有大石頭難以通過,那就直接用加強的軍團攻擊炸開。
比如耐力增幅,不僅僅能作用自己,還能作用自己手下的牲畜,讓他們更加耐使用。
總之,零零總總的軍團天賦,李適便在這冬天改造出來,然後等到春天到來,桑君長與鄭渠兩人要修建水渠時,說不定便是會用到這些屯田兵們了。
當然,這個冬天,長安城的人也沒有閑著,幾乎天氣剛剛轉暖,便有人開始商議。
“秦雄亂國,將軍身為仙門九家世代忠良,難道要屈居秦雄之下嗎!”
長安中,王允借助自己的生日宴會把貂蟬塞給呂布。
不過呂布到底是世家子出來的,怎麽會因為區區貂蟬就動容呢!
呂布道,“王司徒,縱然我與你合謀秦雄成功,但李適手上還有三支西涼精銳,縱然是我也絕對不可能是李適的對手啊!”
不得不說,當初李適直接乾翻了鞠曲義統帥的盟軍,別人可能已經忘記了這個猛人,但是呂布依舊還記得。
哪怕這一年的時間呂布已經重新訓練出了新的火騎,但對上李適,呂布依舊沒有底氣。
畢竟李適當初是率領鐵騎真真切切擊潰過並州軍的。
“李適驍勇這點我早就已經知道!”王允認真道,“但我也已經為他準備了底牌。”
呂布微微的一愣,但不多時呂布便見到了一個人,呂布滿臉驚訝道:“皇甫將軍?!”
“在刺殺秦雄成功後,我會去接手由神洛五校改編的長安守衛。”皇甫明站出來道。
王允說道:“李適的內政能力有目共睹,尤其修建鄭國渠居然不費分文,這簡直匪夷所思,如果李適投降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投降的話……”
王允說道了這裡,目光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陰狠。下手吧
這等文武都是超一流的人才,說一句國士無雙都不過分,如果不能夠為大仙朝所用,那麽也就只能讓他去死了。
“而且我還聯系了馬騰與韓約,他們將會率軍由武威出發,過安定,直接襲擊長安!”
這時候的王允繼續道,“再加上這一路的人馬,我們是不是勝算極大。”
“那華公偉呢?”呂布思索了一下道,“平常之時,他幾乎不離秦雄左右。”
王允對著呂布道:“禪讓那天,華公偉會站在秦雄的身後嗎?
只是華公偉到底是龍將,聽到了意動終究會動身前來。
還請呂布將軍負責將其攔截下來,若能殺掉自然是最好的。”
“不需要我出手?!”呂布聽到王允的話,目光中到是帶著一抹驚訝。
“因為我已經為秦雄挑選了最好的刺客!”王允自信滿滿道,“他一定能成功!”
呂布見王允這麽說,自然不再多說什麽。
因為呂布非常的清楚,自己不去親手殺秦雄,那自己不會跟西涼軍結成死仇。
“我們就等著給秦雄舉行禪讓大典,讓他在人生最後的日子走得轟轟烈烈!”王允卻是無比陰狠的說道。
說實話只要是正常人,沒有任何人會喜歡秦雄這樣的一個破壞者。
“這是要開始了,後天就要開始禪讓大典了,呵呵。”李文優紅腫著臉冷笑了一聲。
“我說,你就少說一點吧!”賈文和看著李文優的臉說道,“秦雄打得你!”
李文優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君臣一場,他都要踩入死地了怎麽也要去勸勸他!”
“不,我的意思是,一個龍將的力量打到你臉上,結果你的臉上只是紅腫了一點,是他當時留了力,還是你,也已經不是所謂的虎賁了!”賈文和道。
“……它收了力。”李文優摸了摸臉,看著賈文和一臉不信的神色,道,“我發現我像是他們一樣走正常的龍將走不了,就改走典韋的那種精修龍將道路了。”
“用不用這麽拚啊!”賈文和感歎道,“我們不過只是文臣,有個虎賁實力夠了吧。”
“你不懂!”李文優揮揮手,道:
“我的資質沒有你好,不像你隨便管理下內政便成功覺醒了精神天賦。
當初我遊歷了近乎整個北方,成為天水縣丞管理整個天水施政才勉強覺醒了精神天賦。”
李文優說到這裡,卻是有一種吊車尾對天才天賦的深深羨慕。
“的確,我要是你這資質,反正不會有那麽大的執念去讓自己到達知命水準!”
賈文和點點頭,李文優是真行萬裡路,讀萬卷書,把經驗與積累極限燃燒才覺醒的。
完全不像是賈文和李適那般幾乎尋找到某些契機後自然而然就成功突破了。
李文優撇撇嘴道,“精神天賦這種東西,不過自身某些特質的升華而已。
如果自己的根基不斷的扎實,那這種東西所帶來的便利也會變得越大!
其實精修挺適合我們的文臣的,精修後身體素質會有很大提升,容易活得更長。”
“這個我喜歡!”賈文和聽到了李文優的話,瞪大眼睛道,“給我一份你的訓練方案,看來我也要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來鍛煉下身子了。”
李文優撇撇嘴,也沒多說什麽,追求壽命什麽的對賈文和這種家夥來說有很大吸引力的。
但是對李文優來說,走精修之路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精神百倍,然後能夠快樂加班。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他們肯定會要在禪讓大典動手的,你就算不救秦雄,至少也不會在這裡等死吧,至少現在的你可不是個想要等死的樣子。”賈文和道。
既然李文優開始轉精修,研究怎麽樣增加壽命,那自然說明李文優不想死啊!
“西涼是我們的地盤,他們能夠爭取的是哪幾張牌,別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嗎!”李文優從容的說道。
賈文和伸出了手指,說道:
“呂布自從王允的生日宴會回來後,便跟著王允勾勾搭搭,說明並州軍不可靠了。
不過呂布手上也就五千騎兵,哪怕有以前的火騎種子補齊,但這呂家火騎,也就勉強二天賦標準吧。”
“皇甫明也跟王允搭上線了,是楊家搭得線。
雖然不是很想要承認,至少李適親口說過,他非常的忌憚皇甫明。
並且李適也承認,這天下如果有誰能讓它恐懼的,就只有皇甫明了!”
“那你還不殺了他!”賈文和聽到了李文優的話,卻是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以身邊這隊友的性格,這麽大危險,不可能讓皇甫明跟王允搭上線還能活得好好的吧!
“我覺得李適是自謙了,反正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出能夠打敗李適的想法!”
李文優一臉平靜的說道,“皇甫明是最好的誘餌,只有他能調出朝廷中有多少的魚!”
“朝廷上的魚還用釣嗎,除了我們西涼一系,誰不想要秦雄死!”賈文和搖頭說道。
“就算是這樣,殺了文武百官到底需要一個理由。”李文優道,“我是很講規矩的,如果他們不講規矩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呵呵!”賈文和符合了兩聲,不過很快皺起眉頭說道,“你真這麽看好李適嗎?
如果皇甫明出手的話,那由神洛五校改變過來的將士很可能便是會倒戈。
尤其徐榮那個家夥,到底是太不講政治或者太講政治了,完全是誰執掌朝政就聽誰的話。
如果秦雄真遇難,他很可能會直接帶著士兵們倒向朝廷了。
到時候我們所要面對的就是天下第一武將呂布,加上天下第一名將皇甫明,以及皇甫明最熟悉的神洛五校。
就縱然是李適率領的西涼鐵騎,你確定吃得下嗎!”
“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一關,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那些家夥把目光盯準秦雄的時,燒掉長安城內的糧倉,有鄭國渠做後盾,他可不缺少糧食。”李文優很是從容的說道。
“你……還真是!”賈文和聽到搖搖頭,卻又是說道,“那外部力量呢!”
“馬壽成,韓約和段景!”李文優道,“本來應該再加上白波的,可惜不知道怎麽沒了。”
實際上李文優不知道的是,白波黃巾實際上來了挺多人的,都偽裝是良民去修鄭國渠了。
而等到了鄭國渠修完,到了冬天他們拿著白條換了糧食,又會去接機白波兄弟們了。
這些白波黃巾們自己也是清楚自己只會破壞不會建設,現在好不容易有產糧的地方,總不可能打下來之後繼續荒廢吧。
還不如留著這裡,等明年能做工時過來做功,沒功做那就到了秋天糧食成熟了打劫。
畢竟白波黃巾多是本地人,好不容易朝廷出了能人來修鄭國渠,難道還把這給損壞了?
不怕這輩子被自己家鄉人戳脊梁骨嗎!
所以白波黃巾對李適來說就是有點武裝暴力性質卻又沒有田地的農民工。
尤其李適在翻修好了鄭國渠,把田地分給這些落戶人後, 有些白波黃巾就轉職成良民了。
很多白波黃巾就想著就這麽混進去算了,但這時候的戶籍開始發揮作用了。
他們想要做工可以,但想留下來卻不行,畢竟正規渠道過來的都是有戶籍的,他們白波黃巾是黑戶,沒有戶籍只能做短工,做完短工還逗留的話,就會被村子上報上去,然後勸離。
說實話,他們倒是挺想要轉正的,但李適了解這些人的情況後,感覺鄭國渠附近人已經塞得夠多了,畢竟當初的百萬人口,幾乎有一半都是圍繞著鄭國渠塞的。
繼續塞人肯定會造成人多地少的矛盾。
所以與其讓他們落戶這裡導致良田不夠分,還不如等到新鄭渠開工,讓他們落戶在新鄭渠這裡。
至於今年他們怎麽過去,李適感覺都在自己這裡換取了這麽多的糧食了,怎麽也應該能渡過今年吧。
總之,李適相信底層人民生存能力的,畢竟偉人引領歷史,群眾繁衍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