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適與閔純,張乂兩人告別,並沒有過多的停留。
張乂看著西涼騎兵帶著幾分的羨慕,甚至有幾分想跟西涼驍騎一起去主戰場的衝動。
可惜被閔純給拉住了。
畢竟李適要是把張牛角給打死了,一時半夥這裡不會有軍隊襲擊,那也就算了。
但現在,誰知道潰敗的張牛角會不會聚攏殘兵,然後重新襲擊鄴縣,若是城裡面沒個能夠坐鎮的武人可不行。
李適對此也沒多少在意,畢竟張乂看起來也就只是虎賁。
雖然看起來是一員良將,但自己隊伍中難道缺少良將?
再說張乂就算再怎麽樣仰慕驍騎營,難道還能舍棄司馬職務,然後跟自己去西涼混嗎?
畢竟這次鄴縣算守下來了,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他最起碼也是鄴縣校尉。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成為鄴縣都尉,前途大大的有,反正用不了李適來心疼。
李適趕過來時用了兩天時間,整個戰鬥時間甚至不到一天,然後趕回去甚至不到一天。
李適趕回了廣平,盧子乾率領的大軍便在這裡駐扎。
不過在李適來到此地時,卻見到天空中已經開始下起小雨,讓李適皺皺眉頭。
騎兵雖說並不是不能在下雨時使用,但下雨天使用騎兵對於馬匹是相當傷的。
尤其是在些山路,彎路之類的地方,說不定便是一個打滑,一匹馬就廢了。
而且泥濘的土地,雖然馬匹並不是不能走,但若想要快速奔跑也是不現實的。
李適拿著閔純的回執交給盧子乾,表示自己完成了這次任務。
盧子乾點點頭有些意外李適的速度,但看到回執上的印章,卻也沒懷疑李適。
所以盧子乾誇獎了幾聲李適後,便讓李適一同進入正在開的軍事會議中。
“這幾天試探下來,已經探明曲周蛾賊青壯大約有十萬之數,由張角親自統率。”
越騎營主帥夏牟道,“雖然張角佔據曲周縣,但卻沒死守的意思,反而想與我們一戰!”
說到這裡,神洛五校的眾人臉上都帶著幾分不屑,顯然沒有把張角放在眼裡。
說實話,莫說他們,就算李適在鄴縣與張牛角的戰鬥了一場後,也沒把張角放在眼中了。
甚至在李適看來,張角哪怕是比張牛角要強,也強大的有限。
啪啪啪!盧子乾敲了幾下的桌子。
這時候,盧子乾面色嚴肅的道,“為將者切記驕兵必敗,你們莫要小看了張角。
縱然他不懂兵法,不明陣圖,但是只要他在戰場上,我等便沒十全把握將其擊敗。
因為他乃是太一教的最高成就者,當世罕有到達元嬰境的仙人!”
眾人聽到這話,眾人也確實對張角瞬間肅然起敬。
如果說龍將級別的第四層,已經是整個大仙朝的精華,那第五層更是大仙朝的隗寶。
武道天人到現在知道的就只有兩個,一個叫做王越,現在在做帝師。
另一個叫做童淵,是定軍山的山主。
雖然平常的時候喜歡滿天下跑,但是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另外,武道修煉到天人後,那是能飛的,否則也不會被叫做天人了。
儒道到達了神啟境界的,則是在太公苑內讀書的一位叫做鄭玄的大儒。
至於道家到達了元嬰境界的,除了上一代已經羽化的張道陵,便是這太一教的張角了。
“大人,
這張角縱然是天人下凡,乃是道家百年難的一出的頂尖人物,但他難道還懂得行軍打戰,用那群蛾賊,贏了我們這群國家精挑細選出來的神洛五校不成!”淳於瓊不服道。 “莫要小看了這道家高人,這等人物,天生精通天文,曉得地利,明白陰陽,舉手投足間布置下奇門陣法。若一心領兵,定是第一等難惹的人物!”盧子乾面色嚴肅的說道。
盧子乾看著眾人一臉不相信的神色,繼續道,
“因為他們擁有撥弄天術之能,所以,與這等人物相爭,天數不在我方。
此刻我們攻,對方守,地利不在我方。
若說人和,他們一路行軍,破官府,滅豪門,更是勢頭之上,人和也未必在我們這方。”
“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那這戰,我們怎麽打!”聽到盧子乾的話屯騎校尉李續道。
“等!”盧子乾從容道,“我等命令,不過是牽製北方張角,等待時機便是!”
“那這是要等到什麽時候!”聽到盧子乾的話,淳於瓊皺眉道。
“等到雨停地乾,我們騎兵可以自由馳騁;等到周圍地勢探明,能與蛾賊共享地利;更是要等到蛾賊那勢如破竹的精氣神消耗殆盡。那才是我們應該要出城一戰的時候!”
盧子乾道,“我們等得起,但蛾賊坐吃山空,我到是好奇他們怎麽等得起!”
眾人聽到了這話,相互對視了一眼,卻也不得不說,盧子乾的判斷正確。
因為蛾賊們要養的不僅蛾賊中被稱作黃巾賊的青壯,而且還有拖家帶口的老弱婦孺。
去年的瘟疫與乾旱,再加上今年壓根就沒什麽春耕,坐吃山空的他們糧食就是最大問題。
拖延的確是最正確的戰略,就是堂堂正正的以勢壓人,發揮出大仙朝的國力優勢。
神洛五校的人明不明白不知道,但李適卻非常明白,這樣的拖延戰術一開始,在神洛的那位仙皇肯定是支持的。
畢竟黃巾軍勢頭這麽的猛,盧子乾能擋住就不錯了。
但隨著時間推移,等到他自認為安全後,耐心自然會被一點點抹掉。
在這樣的情況下,盧子乾能在仙皇的壓力下堅持多久時間誰也不知道。
接下來,盧子乾就是耐下心來,修築防線,反正絲毫沒要出廣平的意思。
而盧子乾在這幾天,也為了平複將士們心中的好戰的情緒,常常親自下來鼓舞士氣。
將士們也許對戰功非常渴望,但對最底層的士兵來說,戰場廝殺未嘗是多麽感興趣。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所以對於盧子乾守而不攻的策略還是很支持的。
而盧子乾在一個個營地開始巡視的時候,來到了李適的軍營。
原本在他看來,李適軍營中,這群西涼蠻子應該為了不能發動戰爭而鬧騰。
但他卻見到了,一個個醫療營的女先生們,拿著黑板與粉筆,正教西涼粗漢們識字認字。
而一個個的西涼粗漢,手中也拿著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黑板,用粉筆寫著字。
盧子乾轉了一圈下來,也沒多說什麽,只是默默看著,等到了一圈轉悠完了,盧子乾主動找上李適,開口問道,“你在教你的士兵們讀書識字?”
“是的!”李適對盧子乾點點頭道,“請問,這可否觸犯了什麽軍規?”
“這倒沒有。”盧子乾看著李適,好奇道,“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讓他們讀書識字。”
“明軍紀,知軍規,避免不教而誅,以及訓練出一隻令行禁止的軍隊!”李適說道。
“你雖然是龍將,但同時也覺醒了文華吧!”盧子乾看著李適開口問道。
“您怎麽看的出來的!”李適聽到盧子乾的話點頭道。
“教化之道,本來就是儒道最容易也最是艱難的道路。”盧子乾說道,“真說起來,我到底有個大儒名頭,若見驍騎如此學習都還沒有什麽感觸,那這大儒名頭怕是要丟了。”
“也就是說,您有精神天賦?!”李適聽到盧子乾的話一臉驚訝道。
“有啊!”盧子乾微微一笑,看著李適道,“倒是你,也想要如我一樣文武皆修?”
“沒有想過。”李適搖頭說道,“一切順其自然便是了,我現在倒是挺想要擁有將環,讓我的戰鬥力能夠更上一層。”
“也是已經是龍將了,但在文道方面,還是知命的水準!”盧子乾道,“反正最近幾天,這陰雨綿綿,你我皆沒什麽事情,我手上有些自己注釋的兵書雜文,可借你一觀。”
“盧大人?!”李適聽到盧子乾的話,臉色微微一變,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盧子乾謙和笑道,“我確實是沒有想到,蔡邕這麽個喜琴愛書的家夥,居然會收你這麽一個舞刀弄槍,沙場征戰的弟子。
但你既然在軍隊之中實行教化之道,傳承聖人之言,我卻也很想要看看,你打造的這一隻軍隊未來到底如何。
可惜你是西涼出身,否則若是舉個孝廉,便入得太公苑之中學習正統儒道與兵法奧妙。
不過,我也偶得了幾分皮毛,便乘著這空閑時間,與你說說便是了。”
“多謝先生!適感激不盡!”李適對盧子乾果斷拜謝。
盧子乾大大方方受了這一禮,原本盧子乾認為李適就只是蔡邕托福給自己照顧的小輩。
自己只要保證他在戰功方面的公平就夠了,確保他在神洛五校這體系中不會被欺負。
但現在,盧子乾卻對教育李適感興趣了,因為他感覺李適跟自己一樣是個能文能武的幹才。
而李適卻是清楚的明白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幾乎每天都會主動的向盧子乾請教。
外面原本綿連的雨水慢慢停了下來,而且很快變得萬裡無雲,陽光燦爛。
因為張角也發現了自己軍隊的糧食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