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改成今晚了。”水墨道,“剛剛你也看到白爺一聽說我們要走時的樣子了,我們擔心夜長夢多。”
火哥說,“既然決定要走了,那今晚明早都一樣,晚點我再來一趟,帶你們出去。”
我說道,“麻煩火哥了。”
火哥走後,水墨笑道,“這下沒機會綁人了,小白,看來你這條野路子走的不是很順啊。”
“我以後的路長著呢,走走就順了。”我正打算收拾東西,發現管家的背包不見了,“哎水墨,之前放在這邊的背包呢?”
“什麽背包?”水墨伸長脖子望了望,“哦你說之前管家放這的啊?沒注意,應該是被拿走了吧。”
我問他,“那我們要裝的東西怎麽辦?”
水墨道,“你這每次都把行動當成旅遊的毛病是不是該改改了?你有多少東西要帶啊,還需要那麽大個包?”
“吃的總要帶吧?”我說道。
“野外生存,身邊有什麽吃什麽,老鼠,兔子,魚,青蛙,蛇,蟲子,哪個不能吃啊?”水墨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只要有火,每一道都是美味。”
“那也應該帶幾件衣服。”我說道。
“現在這身不就行了嘛,你還要弄個旅拍啊?”水墨打量了我一下,“哎我說小白,你現在身上這件也是我的吧,我之前那件衣服呢?”
“被上仙穿走了。”我回他。
水墨茫然的看著我。
一整天的時間,我一直在盼著天黑。
晚飯是白爺給我們送來的,難得他這次會跟我和水墨一起吃飯。
我問他,“老頭,怎麽今天舍得扔下你家小熱勒,陪我們共進晚餐啊?”
白爺道,“偶爾換換口味。”
我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水墨。我們眼神交流一番後,都認為這老頭是對我們白天的話起疑了,所以晚上特意過來查崗的。
白爺給我夾了根青菜,說道,“回南京後別總打包外賣,降谷家廚房裡的東西都是頂配,不用可惜了,你也應該學著自己燒飯,經濟衛生。”
我說道,“我沒那個天分。”
白爺說道,“這個可以後天培養,現在會做飯的男人都很搶手,男主外女主內那套已經行不通了。”
“我怕我一出手,就會把降谷家給炸了。”我說道。
水墨說,“對啊白爺,你指望小白還不如指望我。”
白爺嫌棄的看了水墨一眼,“指望你?一個炒杓跟飯鍋都分不清的人,我指望你盡快炸了降谷家?”
水墨道,“誰說我要親自動手?我天生就是被人伺候的富貴命。你把菜譜準備好,我可以用嘴遙控小白。一個晚上的時間,你要是準備不出來菜譜,那我們回去後就只能繼續外賣了。”
白爺問水墨,“你那六張銀行卡,不是之前在黑市打賭時都輸給我了嗎?你身上現在那點碎銀子,夠你們吃幾頓外賣?”
今晚第一個關鍵詞出現了——黑市。
我一陣心虛,連忙轉移話題,“沒錢就把降谷的地毯賣了,我們兩個還能餓死?”
白爺一聽激動道,“臭小子你別亂來啊,那地毯是你老子先看上的!你可以把他的車賣了。”
“那不行!那車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不能賣。”我說道,“他家地毯那麽多,賣一張兩張的不打緊。”
“反對!”白爺叫道,“小屁孩兒就是什麽都不懂,那些地毯就是放在一起才值錢,
少一張不就成缺了?” 水墨敲敲盤子,“哎我說你們爺倆夢做完了沒,你們說的那些東西跟你們有關系嗎?那都是上仙的。”
我看了眼水墨,問道,“你想賣什麽?”
“吊床!”水墨不假思索的回道,轉頭對我眨下眼,“毀滅證據。”
我說道,“毀滅證據?如果你真把上仙的床給賣了,那就等於是毀滅了人生。”
白爺來了興趣,問道,“吊床?降谷那床很值錢?”
“嗯。”我點頭。
白爺問道,“值多少?
我說道,“不多不少,值一條狗命。”
晚飯後,白爺把碗盤都收拾走了,臨出門前,還不忘問小粉的吊床到底是什麽材質的。聽白爺的語氣,那老頭八成以為吊床的麻繩裡摻了金絲。
我們等了幾個小時,火哥都沒有出現。
水墨打個哈欠,問道,“哎小白,你說火哥會不會放我們鴿子啊?你看這都幾點了?”
“應該不至於。”我也開始有點急躁了,說道,“再等他一刻鍾,如果還沒來,我們就不等了,自己去找那個洞口。”
水墨道,“要我說別等什麽一刻鍾,也別自己找洞口了,現在就出門綁人!再晚點,外面都沒人給你綁了。這村子裡都是一家幾口住的,再這麽耗下去,搞不好最後要衝到人家床上,一下綁一家子人出來,動靜太大了。”
我剛想說話,水墨突然跟我比了個手勢,他笑道,“來了。”
幾秒後,火哥如約出現。
我立馬起身,“火哥,怎麽這麽晚,是不是出什麽狀況了?”
火哥呼哧帶喘的,說道,“有家村民的牛跑丟了,還是頭懷孕的母牛,白爺讓我跟管家去幫忙找找,這不是合計有機會出份力,以後住在這要是有什麽需要,也好跟他們開口。”
“那你們找到了?”我問。
火哥點頭,“找到了。”
水墨不耐煩道,“我說二位大哥,現在還有閑心討論牛啊?我們要不要等它生完小牛再走?”
“廢話!走了!”我說道。
我們一路貓要跟在火哥身後,夜晚的村子格外寂靜,只有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雪聲。
走了一支煙的時間,水墨突然一把拉住我,我一驚,頭都沒敢抬,心說,被人發現了?這時,火哥也站住腳盯著前方,我看過去,遠處好像蹲著一個人。
我小聲問火哥,“洞口在那嗎?”
火哥點點頭。
水墨問,“那人誰啊?還有誰知道我們的行蹤?”
火哥皺皺眉說,“應該沒有人知道了啊,我是等大夥都休息了才出來的。”
我們慢慢向前探去,我第一感覺就是白爺,那老頭狡猾得很,被他算到我跟水墨的心思也是意料之中。
再走近點後,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那個“人”一直一動不動的保持著最初的那個姿勢。
“包?”水墨疑惑道。
確定不是人後,我們小跑過去,看到地上放著管家的背包。我警覺地環顧四周,看來真被那老頭髮現了。
“小白,別看了。”水墨拍拍我,“你們家老頭不在。”
水墨把背包敞開,我低頭看去,乾糧和水都是兩人份,還有一個帳篷,一把匕首,唯獨不見“小廚房”。估計那老頭知道,就算放了,我跟水墨也用不上。
“還是白爺想的周到,我就一心想著帶你們離開,連行頭都沒給你們準備。”火哥歎口氣,說道,“小老弟,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白爺。”
水墨笑道,“白爺還是心疼我們的,知道兒大不中留,所幸就成全我們了。”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說道,“火哥,那老頭就勞煩你多照顧了。”
火哥一邊答應著,一邊跟水墨兩人撥弄著厚厚的積雪。隨後,他們掀開地上的乾草,一個可供一人通行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水墨把背包掛在胸前,先一步鑽了進去。
我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片刻後,也鑽了進去。
一刻鍾後。
“哎我說,這一看就是火哥乾的活啊。”水墨在前面邊爬邊抱怨,“下次看到上仙,我一定要參他一本,這不修邊幅的個性平時使使就算了,帶到工作中來就是不專業了!我上次在唐王城磨禿了皮的膝蓋才剛好,這次又......”水墨突然鬼叫一聲,半晌憋出一句髒話。
我似乎慢慢適應了火哥的工作風格, 所以現在的注意力,不在疼痛的雙膝,而是在未知的前方。
水墨沒完沒了的叨叨著,估計老了後,就是第二個白爺了。
水墨道,“小白,你要是吃不消了就知會一聲啊,我們可以先休息下,不急這一時。”
“兩分鍾。”聽水墨這麽一說,我立馬回道。
我原地趴下,如果水墨不提出這個建議,我可能隨時都會在前進的過程中,突然趴倒在地。
水墨笑道,“你累了早說啊,跟我逞什麽強,是不是看快到年底了,想評個優秀員工獎啊?”
我沒搭理他,閉著眼睛在心裡默默數完一百二十個數後,起身道,“出發。”
“什麽?”水墨還撐在前面,好像還沒來得及趴下休息。
“兩分鍾到了!”我推了他兩下,“繼續爬!”
水墨不滿道,“你的兩分鍾到了,我的還沒到!”說罷,他無賴的趴在地上,“你也再歇會兒,別那麽較真。”
“我們趕緊爬出去,躺在瑪依努爾湖邊一邊風花雪月,一邊休息養神不好嗎?”我拍拍他,“這洞道凹凸不平的你不硌的慌?而且這裡通風這麽差,萬一我們一不小心睡著了,缺氧直接睡死過去,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一堂堂千年惡靈,被憋死在狗洞裡,傳出去......”我“嘖”了一聲,說道,“磕磣。”
水墨沒反應,我以為白費口舌了,剛想趴下,就看到他起身歎了口氣,說道,“這兩分鍾要放在平時,還真不覺得過得這麽快。”
我笑笑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