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守在白爺的帳篷前。
趁這老頭出來去放水,我立馬勾住他的脖子。白爺被我嚇了一跳,沒等他叫出聲,我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說,“別吵醒你家小熱勒!”
我把白爺拉到一邊,剛松開他,這老頭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杓上,我剛想叫,他也捂住我的嘴,學我道,“別吵醒你家愛寵!”
我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
白爺抱怨道,“這一大早的你又作什麽妖?”
“我問你,我為什麽叫白一?”
“你清大巴早的在門口堵我,就為這個啊?”白爺不耐煩道,“這個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等這次回去我給你買點核桃補補腦,才多大點兒就開始忘事兒了,這以後要是上了歲數還得了!”
“核桃你自己留著拌在皮辣紅裡吃吧。”我問道,“我的名字到底是誰給我取的?”
白爺聽我這麽一問,表情突然變得不自在,一手搓著胡子,一手不知道該放哪好。看來這老頭當初那套什麽“從一開始,從一而終”的說法,還真是剽竊來的。
我看著他,“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以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哪能給我這六筆畫的名字想出那些含義,原來這名字是出自偉大的領袖仙靈尊啊。”
白爺一愣,片刻不服氣道,“那個老東西算什麽,一個名字而已,你在這給他瞎吹噓什麽?”
我問道,“怎麽著,你跟仙靈尊還有交情?”
“誰跟他有交情!老子要放水,剛剛差點被你嚇得尿褲子裡。”說完就要溜走。
“我陪你。”我跟著他。
白爺斜了我一眼,“你老子現在生活還能自理,撒個尿還不用你幫我拿著,以後有你盡孝心的時候!”
“行啊!你去,你盡管去!”我吹了吹劉海,“哎呀,不知道小熱勒要是知道了你跟足療店小姐莎莎的那些破事兒後,還會不會再教你什麽是皮辣紅了。”
白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臭小子你別亂講啊!你老子腳正不怕鞋歪!”
“嗯對!你腳正,你腳最正,要怪就怪這全天下的鞋都歪。”我轉身就要走,白爺一把拉住我,我心說有戲啊,繃住不笑,問道,“幹嘛?不是要放水嗎?需要我幫你拿著?”
白爺向帳篷方向望了望,說道,“先講清楚,我不是跟莎莎有什麽不能見光的事,我是怕你小子跑到小熱勒面前胡言亂語,再破壞了我們民族同胞之間的感情!”
我點頭道,“是是是,白爺總是從大局出發,以民族利益為重。”
“你知道就好!”他白了我一眼,搓搓胡子道,“不就是想問個破名字嗎?你說這一大早折騰的,你名字的確不是我取的,是降谷給你的。”
我說道,“你繼續說。”
白爺說道,“說完了。”
我看著這老頭,點了點頭,“行,那我去打電話問莎莎。”
白爺一把給我拽了回去,“你問她幹什麽,她哪知道什麽!”
我說道,“也對,你們的交情僅限於床上床下,那我去問阿甫熱勒!”
“你給我站住!”白爺叫道。
我轉身看著他,等著這老頭覺悟。
白爺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說在他遇見我那天,就問了何修樹屋怎麽走,隨後便帶著我一起去了一趟。所以,尋找小粉根本就沒有那些個艱難險阻,費盡心思。
白爺見到小粉後,說明了來意緣由,他們商量後決定,先把我保護起來,
再給我一個新的身份。 白爺看了我一眼,“當時降谷走到你面前,蹲下來對你說:以後,你叫白一。”
我嘀咕道,“他把自己的名字給了我……”
白爺拍拍我,說道,“臭小子,名字對我們凡人來說不過就是個代號,但是對他們仙靈來說,那就是存在的意義。但你老頭相信,你會對得起這個名字,降谷也相信。”
我看著白爺,問道,“你呢?”
白爺不解,問道,“我什麽?”
“你在仙靈界叫什麽?”我問道。
“我跟仙靈界有什麽關系?”白爺撐著腰挺了挺。
我一直盯著他看,發現白爺在聽到我的問題後,眼神瞬間遊離了一下,雖說只有一瞬間,但還是被我看到了。這老頭果然跟仙靈界有關系,我打量著他,該不會也是個什麽奇珍異獸吧?
我說道,“我們都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到現在還不願意跟我坦誠相見?”
白爺不以為然,“說什麽夢話呢?打小就愛胡思亂想,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馬上都快三十的人了,這毛病怎麽還沒改掉?”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仙靈界的事?”我問道。
白爺剛想張嘴,我馬上說,“別說是降谷告訴你的,他可不像你那麽嘴碎!”
白爺再想開口時,我又馬上說,“也別說是水墨告訴你的,他的消息搞不好一半都是從你嘴裡套出來的!還有火哥,那個悶頭雞的眼裡只有匕首。”
白爺一時語塞,咂巴下嘴,說道,“得,既然今天都說到這份上了,裡外裡就都告訴你了!”白爺搓搓胡子,眼睛一轉。
我眯起眼說道,“老頭,你可想好了再說,我們倆二十多年的情分,今天就壓這了。”
白爺看著我,哢吧哢吧眼睛,“小白白,你看你這麽說就嚴重了,我們雖然不是父子,但勝似父子,我們情深似海,情比金堅,晴空萬裡,情......”
“你到底說不說!”我不耐煩道。
“說,說!”白爺話鋒一轉,看了看我的肩膀,說道,“對了小白白,你這膀子怎麽樣了?是不是該換個紗布了?我這就回去給你拿紗布啊,我們邊換邊說,兩不耽誤。”
“站住!”我叫住他,“紗布早就摘了!我說老頭,你出來這麽多天,也沒跟莎莎報個平安什麽的,要不要我代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順便問問她會不會做皮辣紅?”
“別啊!”白爺道,“這個時間點她還在睡覺呢,我們不打擾人家休息啊,乖。”
我看著白爺,“說。”
這老頭歎了口氣,說道,“反正我跟你說我是人,血統純正的中國人,Chinese people!我可不是你想的什麽仙靈惡靈的,我也羨慕你們能長生啊!還有,仙靈尊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以後少在我面前崇拜他!”
“你跟仙靈尊結過梁子啊?”我問道。
白爺一瞪眼,說道,“誰有閑工夫跟那個老不死的結梁子?我是覺得降谷他們之所以有今天這一身麻煩,就是因為那個老東西沒心沒肺!你說他家裡丟了仨孩子,他能不知道嗎?也不說出來找找,你看看這些孩子有家回不了,天天在外面晃蕩多可憐!”白爺說著又撇撇嘴看著我,“最重要的是,還因此把我們家小白白也牽扯進去了,就衝這點,你老頭子到死都跟他勢不三四五……幾立!”
我笑道,“還挺會圓啊!”
我剛想繼續逼問,阿甫熱勒突然驚慌失措地從帳篷裡跑出來,衣衫不整的連鞋子都沒穿。
她焦急的喊著白爺,白爺見狀後連忙捂住我的眼睛,“臭小子不許看!”轉頭回道,“這兒呢,這兒呢!我來了小熱勒!是不是做噩夢了?”那老頭小聲嘟囔著,“誰叫你昨天不跟我睡一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