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秦是誰!你又是誰!為什麽會有我義父易桂的模樣!”
瞬息之間無數猜測湧上腦海,呼吸急促到大腦有些昏厥。
“你不是秦?可他明明活著,哦我明白了…你是秦的孩子啊…”
神秘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加上那副容貌,很難不讓人往那方面想。
“秦是姓還是名!為什麽說我是他孩子!”
元伊在極致崩潰前,咬著牙說出這毫無理智的話。
“如你所見…可以叫我半鱗,你是秦的孩子,那秦呢?秦去哪了!”
半鱗並未回答姓與名,說到最後突然激動起來,粗壯覆蓋鱗甲的左手掐住了元伊的脖子,勒的他窒息。
“放開我徒兒!”
李河終歸趕到,扔出一張赤紅的道符,嘴裡默念口訣,即刻一條火龍從符咒湧出,衝向元伊。
“老東西你想殺他不成?!”
聚陽發現這完全不是救人,悲憤的喊道,但一切發生太快,火龍已經包圍了元伊半鱗二人。
想象中的灼燒感並未出現,風吹來依舊寒冷,那鎖住脖頸的鱗手已經松開了,轉而是化為一柄直刀連接在半鱗手腕處。
這是靈陽火!隻對陰物生效!聚陽心裡暗想這老頭真陰。
他趁機會來到元伊身前,眼睛冒著紅光,半鱗的穴位被看的一清二楚,頓時讓聚陽心驚不少。
這家夥像人的那一半至少有十二個穴脈打通,要知道熟練運氣後的下一步就是衝擊穴脈,按照正常來說十二脈至少要十年。
至於左邊則什麽看不見,倒是那黑灰色反射光澤的鱗片上似乎有銘文。
“聚陽!這妖孽不好對付,你保元伊,我攻!”
扔完道符的李河即刻咬破指尖,血液神奇的漂浮在空中,隨著他手指的擺動形成了法陣。
半鱗也不會傻傻站著,左臂抬起斜斬,黑色刀氣朝聚陽襲來。
“遷劍決!太極!”
“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
李河聚陽兩者同時發功,前後陰陽雙魚與紙人分別包夾住半鱗。
刀氣在斬碎最後一個帶甲紙人前停下,而雙魚一分為二,迅速包裹住半鱗,再合二為一,緩慢轉動。
“爆!”
李河大喝一聲,以那雙魚為中心,強烈的衝擊波四散而開,動靜之大甚至主峰都有察覺。
……
“嗯?李山出何事這般動靜!”
易公從打坐中醒來,臉色有些怒氣。
“師兄勿慮,弟我前去查看那逆徒搞什麽!”
那山羊胡開口,從言語中可以得知他正是李河之師父,易公的唯一親弟易辰。
“嗯,師弟前去記得謹慎,李河向來不惹事端,帶上劍。”
哪怕親生兄弟,在體制面前,也得用上這別扭稱呼。
……
回到李山,自從爆炸響起後元伊雲倩已被衝擊波震開,只剩三人對峙。
“師父,這怪物會瞬身!見人斬首!甚心!”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結合之前遇到襲擊的情報,元伊已發揮最大作用。
並未僵持太久,半鱗先打破了沉寂,化為黑霧奔向李河。
“妖孽爾敢?看劍!”
李河身穿黑白道服,可不只會驅邪和陣銘,用劍在這道觀也是前五的存在。
標準的華山劍起手式,似猛鱷撕咬,一道道旋轉的劍氣擊裂黑霧,十分有效的遏製半鱗的近身。
雖然不知道一個傳統修道之人哪學的華山劍,
且如此精通。 見情況不妙的聚陽也早早護住被震飛的二人,四周浮現紅色雷電,看樣子他發揮全力了。
沒有辦法的半鱗隻好露出真身,兩眼直勾勾盯著元伊,左臉的牙齒蠕動,露出一個邪笑。
連續五道破空聲傳來,一共五道鐵針全數朝著聚陽身後的雲倩射去。
“聚陽你瘋了!快走!”
李河慌亂的吼到,這傻徒弟直接用身體抵擋,有一根直接從腹部穿出,帶有血漬,直接穿透石塊。
砰!
十幾米開外的一道長十米寬一米的劍氣直接重重砸在半鱗身上,連同地板也出現了開口巨大的裂縫。
易辰趕到了,或者說他的劍氣先到了。
待濃煙散去時,已不見半鱗身影,留下的只有一灘綠血和數塊鱗片。
“聚陽!沒事吧!”
李河直接無視從山林中走出的易辰,滿懷關切的跑去救助。
右背一針,雙肩兩針,腹部一針斜插進去一針穿膛,命看似危矣,卻只有極少血液流出。
而元伊在昏厥前怎麽都想不明白,那五根針為什麽不射向他,而是沒有抵抗能力的雲倩。
……
十分鍾後,主峰殿閣一層內,易辰已將鱗片放置中央,供大家分析。
“雖只有幾片,仍可推斷出,那銘文之意便是屍魄,想必是位邪道之作,入我道觀,有何圖謀?”
易公帶有詢問的語氣道,不怒自威。
“稟師尊,我翻閱全藏書閣文獻,也未找到記載此乃何人所銘,至於恩怨,還需請易辰道叔定奪了。”
江山掌山者江良道,最為飽讀文卷之人,也未曾見過這黑色片鱗,記憶卻中浮現了一道身影。
“哦?師弟,江良既然推脫,你有何見解?”
易公看向其弟易辰,不緊不慢道,然而左手已握住劍柄顫抖。
是劍在龍吟。
“師兄,根據李河所述,那妖孽提到了…秦,並把元伊誤認為他,似乎秦還未死。”
“所以你說,這屍魄的主人,有辦法得知那人生死?並通過血脈追蹤,找到了元伊?”
“想必如此。”
一片片倒吸涼氣聲響起,除背聚陽下山醫治的李河外,現場都是各山的掌權者。
易辰無權,乃龍虎山下放監督江陵道觀之人。
“師弟立刻前往龍虎山脈,告知道界…不,全江湖,頒發懸賞令!奪回道統正權!”
“那元伊…”
“不得傷也,拿此子威脅也不能,秦此人失蹤前我甚有交集,討伐的是他的罪,而非我等治其罪而染罪,明否?”
“諾。”
……
“啊!”
從噩夢中醒來的元伊,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上還有濕巾,想必有人照顧。
天色已經晚上八更了,房宿蠟燭被點燃,雲倩師姐正面對著他,而那不遠處的床上躺著聚陽。
“師姐,師兄怎麽樣了?”
“已經醒來,師父三刻前剛去煉藥了,你到隻受些皮外傷,不過夢中常說些怪話。”
雲倩勉強擠出一道笑顏。
“你小子吵的我睡不著,一直重複著什麽我要回家,要是怕了就滾,礙眼死了。”
聚陽把元伊要問的全答了,還不忘嘀咕幾句。
“師兄…為什麽要救我,你明知道那半鱗是為我而來…”
壓製還沉浸在夢中的情緒,元伊不解道。
一個見面不到半天之人,願意在那種情況下站在他身前,哪怕給機會逃跑了毅然義無反顧。
“你要是死了,那老東西怕是要哭爹喊娘,小爺我於心不忍,救你一命而已。”
聚陽似乎把那纏滿上身的繃帶視為裝飾,歪過頭去看著元伊歪嘴笑道。
猩紅的眼睛都疼出淚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