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魏少言和虎牙回來之後，秦升回憶了一下魏少言殺豬般的呼嚕聲……

　　嗯，告辭。

　　最後還是默默地下樓到前台開了間標準間。

　　隔天一早，

　　秦升起來晨跑，回去的路上隨手打包了三個煎蛋餅三杯豆漿。

　　路過自己房間的時候，陡然聽到裡面有笑聲傳來，想來應該這兩姑娘是醒了，可敲了敲門卻沒人回，於是秦升便用鑰匙打開房門，還特意提醒了一聲，

　　“我進來了啊。”

　　結果一開門，秦升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老掉渣的大紅花睡衣，素顏朝天，一邊揚著下巴照鏡子，一邊手裡還抓著把牙刷使勁的往嘴裡塞，嘴角湧著白色的泡沫……

　　她眼神陡然和秦升對上，氣氛立馬像是凝滯了一般。

　　“……”

　　秦升怔住了。

　　女人這時候也懵了，整張臉肉眼可見的紅了一片，滿嘴的泡沫不好意思吐，只能含在嘴裡，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倉鼠一樣。

　　她慢條斯理的扭過頭去，正要走，突然看見梳妝台上的水杯沒帶走，又慢慢托起水杯，這才走回了臥室裡。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

　　秦升人都傻了，剛剛那個是蕭雨沁???！！！

　　結果還沒過兩秒，虎牙就風風火火的跑出來罵了，“靠，秦升你有沒有搞錯，敲門都不敲就跑進來！?”

　　秦升愣了愣，原來，剛剛那個穿著大媽睡衣，頭髮辣麽亂，滿嘴塞滿泡沫的女人，還真的是蕭雨沁啊！

　　恍然間，他仿若聽到了什麽東西崩裂的聲音……

　　“你幹嘛傻傻站著啊?快點出去啊！我們還沒洗漱呢！”

　　“打擾了打擾了，我把早餐放這了。”

　　出乎意料的，秦升這一次並沒有和虎牙互懟，反而是放下早餐扭頭就走……

　　“什麽人呐真是！”

　　低低的罵了一聲，虎牙瞅了瞅袋子裡香色俱全的蛋餅，這才釋懷的笑笑，

　　“還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本姑娘胃量大，給我帶了雙份。”

　　……

　　確切的聽到關門聲後，蕭雨沁這才把被子掀開，露出一張精致的鵝蛋臉。

　　她此刻的臉龐已經顯現出了一種嬰兒般的粉紅色，呼吸紊亂得毫無章法，桃花眼裡也盡是羞愧。

　　她剛才的這副鬼樣子被秦升看到了，被他看到了！

　　這個家夥！

　　他怎麽就不敲敲門呢?

　　這樣自己的邋遢模樣也肯定不會被他看到了！

　　“叮咚”

　　手機突然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不回家的柴犬:我挺健忘的，剛剛刷牙的那個是虎牙吧?

　　蕭雨沁胸腔劇烈起伏著，她深吸了好幾口氣，但心裡還是窘迫的不行，連帶著打字的速度都驚人的快，

　　“那是我……”

　　眼看著蕭雨沁不接這個台階，不回家的柴犬又是故作震驚道，

　　“啊，是你?難怪了，我說虎牙怎麽會那麽好看呢！”

　　“一點都不好看，你幹嘛不敲門……”

　　不回家的柴犬:“我敲了，你沒聽到。”

　　 M:“……”

　　不回家的柴犬:“真的，那衣服不醜，反而非常好看，信我。”

　　這是明顯的安慰了，蕭雨沁想了想還是哭笑不得的解釋道，“那是虎牙她姑姑的，我昨天沒帶睡衣所以借來穿了……”

　　蕭雨沁每句話都加上了省略號，

尤顯意猶未盡的味道。　　不回家的柴犬一聽，仍舊繼續捧哏道，“哇，難怪了，那衣服那麽老氣，可盡管那麽難看的衣服，你穿得還是驚豔到我了，我懷疑我早上看了一場時裝秀。”

　　“……”

　　蕭雨沁整張臉都紅透了，她真的沒辦法做到秦升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所以當下羞赧的就戳了一個表情包過去，

　　【你正常一點！】

　　害，女人可真是麻煩……

　　拿著手機的秦升無奈的搖搖頭，給你台階你又不接，反而還要說我不正常，真他麽的女人心，海底針。

　　“行吧，那我就有一說一了，的確不好看。”

　　發完這句話，等了兩秒，蕭雨沁那頭才緩緩的吐了個“噢”字。

　　當然，背後不出所料的還是一串省略號，然後人也就再也沒回了。

　　……

　　下午，

　　齊魯衛視那裡派了一個叫做王垚進的年輕人過來杭市和秦升簽合同，於是秦升和魏少言交代了一聲讓他墊付一下帶蕭雨沁兩個人去吃飯，便匆匆打車離開了酒店。

　　王垚進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留著平頭，精神面貌極佳，甚至於一點當代年輕人標配的“熊貓眼”都沒有。

　　見到秦升也很熱情，笑得和朵花似的，“秦導，前幾天我看了樣片了，太好看了，台裡現在就等著明天后天上檔的成績了，如果成績好的話，絕對把《隱秘的角落》調到黃金時段。”

　　“那還要謝謝你們領導這麽看得起我了。”秦升微微一笑，並沒有太過受寵若驚。

　　畢竟人家也說了，成績足夠才是調檔的必須條件，所以這話左耳進右耳出就可以，沒必要多往心裡去。

　　當然，將心比心的來說，電視台在調檔這方面也的確應該謹慎一些。

　　試著想想，倘若是把冷門作品擺在了黃金時段，那損失的可不只是一丁半點的小利益，一旦操作不得當，雖然不至於多年積累一朝東流，但也會損失相當一大部分關注衛視的觀眾數量。

　　畢竟，一個電視台的黃金時段，也就是晚上八點到十點的這一段時間，從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因為這個時間段恰逢社畜下班飯後休息，小學生做完作業，初中生寫煩作業的時間段。

　　至於高中生和大學生?

　　高中生忙著聊天撩妹沒空，

　　大學生忙著蹦迪約炮更沒空……

　　總而言之，這就是單天內觀眾基數流量最大的一個時間段，所以每家電視台都必須把台裡的王炸擺出來，否則黃金時段一輸，滿盤皆輸。

　　“老實說，秦導，我個人覺得我們電視台八點播的那個《槍王之王》是根本不如《隱秘的角落》的， 後期《槍王之王》成績要是不夠的話，我一定會第一個提出調檔的建議，這個請秦導你放心。”

　　嘖嘖，這話有那麽點意思。

　　其實對方這話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無非就是在說【我上面有人】。

　　沒記錯的話，齊魯衛視的台長也姓王……

　　當然，聰明人意會即可，有些事壓根不需要問的太深，所以秦升也只是笑了笑，說，

　　“有什麽事找我幫忙可以直說，能幫的我會幫。”

　　“哈哈。”王垚進灑然一笑，“秦導，你這也太直接了，我都還沒準備好呢。”

　　“不至於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本來坐在這和我簽協議的應該是陳少升那個年輕人才對，王少這特意跑過來一趟，應該不會就是為了見我一面吧?”

　　“嘿嘿。”

　　被人戳穿了，王垚進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

　　“秦導可真是個明白人呢，這麽說吧，電視台裡有個挺好的位置最近空出來了，但我沒有成績，上去的話吃相太難看，所以需要乾點成績出來。”

　　“不止吧?”

　　秦升淡然的笑了笑，“如果只是這個的話，那你大可以在內部把我劃分到你那頭的記功簿就行，根本沒必要來見我的。”

　　“那當然。”

　　王垚進點點頭，“其實我來還有另一個目的。”

　　“說吧。”

　　秦升好整以暇的往後一靠，靜靜地看著王垚進把微信二維碼打開，

　　“秦導，你家藝人挺漂亮，麻煩給我推個微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