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中,原本在軍閥的鎮壓下,有序的官兵們漸漸的恢復了他們肆意蠻橫的本性。
一路上是非打即砸。
不管什麽園景,竹林,通通隨意的打砸,踐踏。
但它們始終沒有發覺自己的同伴越來越少的事實,就這樣一路闖到了孫府內宅門口。
待軍官轉身清點人數的時候,才震驚發覺自己的手下,足足少了一大半人!
他氣的仰天咆哮,然後又找了幾個手下去尋失蹤的士兵們。
得,又要白送了!
尋人的士兵才走沒多遠,軍閥就大搖大擺的闖到了內宅大廳裡。
大廳,此時空無一人。
軍閥看了一圈,坐在大廳中間的主位上後,隨手揮了一下。
眼明手快的士兵當即分成兩組,列隊完畢後,分別穿過大廳兩邊的小門進行搜索。
齊然本來以為自己也要去跟著參與搜索,沒想到軍閥製止了,也沒說什麽,只是示意讓他待在它的身邊。
耿月嬌和齊然這兩個演員像個忠實的護衛一樣,一左一右待在軍閥的身邊。
很快,士兵們便折返回到大廳。
它們居然真的抓到了為數不少的一堆人。
這些人身上的服飾廉價無比,唯一打頭的一個人穿著還算不錯。
軍閥站起身,開始在這群人面前來回踱步,訓斥。
這幅場景好熟悉的樣子。
軍閥身後的二人不約而同想到了藏書閣後的那一幕。
居然前後聯系起來了。
他倆默不作聲的觀察著這一切。
當軍閥如之前一般殺了一個下人,用作殺雞給猴看的時候,門外又跑進來幾個兄弟。
正是之前去找失蹤士兵的那批人,他們一邊走,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結結巴巴的說著話。
可由於他們太過急切,軍閥和齊然他們半天也沒聽清一個字。
軍閥實在忍不住,也不管那群下人了,衝上去抓著士兵的肩膀詢問到底怎麽回事。
一碰到士兵,那本就是個活死人的士兵更加的詭異了,面容呆滯的望著生氣的軍閥,突然一個熱情的擁抱,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場面別提多溫馨了,可是隨後軍閥的慘叫聲傳來,驚得室內的士兵皆不敢上前營救自己的長官。
它們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背對著眾人的軍官慘叫一會過後,暈死過去,背上隆起了一個大包,噗嗤一聲,那大包破裂,空蕩蕩的胸腔裡只剩下無數駭人的綠藤纏繞。
這一幕徹底驚呆了那些士兵,它們尖叫著四處逃跑,而被聚在一起的下人也一個個開始變身,能逃出去的路被徹底封死,它們迫不得已隻得衝進未知的孫府內宅當中。
而齊然他們早在軍閥被乾掉時就悄悄地留進了孫府內宅的內部。
“第十幕。”
導演組也不知什麽時候靜悄悄地移動,出現在齊然他們的身後。
眼看著舉起攝像頭的攝影小哥對準了他們。
齊然就明白了第十幕正式開始。
怪不得第十幕沒見那群士兵,原來是分散逃跑後,才開始拍攝。
不過之前那個場景挺精彩的,也不知道導演組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不拍呢?
導演和幽靈一樣,不管任何運動,都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所以此刻黑漆漆的空間裡只有齊然和耿月嬌的走路聲。
“齊然,你覺得孫乾臥室會在哪裡?”
忍受不了寂靜的耿月嬌問道。
“可能在樓上,不過找孫乾臥室的劇情和咱們沒關系,我還是先想想怎麽活下去吧。”
第十幕的死亡人選正是齊然,他們迷失在孫府一樓最終被殺害,不過同行的耿月嬌死的居然要比齊然更晚一些,不禁著實讓人遐想連篇。
“你的劇情裡,我是怎麽出事的?”
齊然詢問道。
“不知道,咱倆劇情裡被怪物追殺被迫分開後,各自就沒了消息。”
耿月嬌不得不說心理素質不錯,直到危險臨近,她還能保持一絲冷靜。
“那看來要各憑本事了,那張符咒還沒用吧?”
齊然問的是在藏書閣裡送給耿月嬌用來保命的符咒。
“沒有。”
為此,耿月嬌還特意從口袋裡特意掏出來讓齊然看。
“那就好,接下來只能各憑本事了,捱到第十幕結束後,剩下的最後兩幕可以稱得上是電影中的大逃殺環節,只要能撐到那個時候還沒死的話,咱們就能把命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齊然說完這番話,便開啟了沉默是金模式。
身旁的耿月嬌沒來得及說些什麽。
前方拐角處突然出來一個人,細細一看,居然是“繆一曼”!
“終於找到你們了!”
楚楚可憐的繆一曼,剛想衝過來和隊友匯合。
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眼,齊然二人的選擇竟是轉頭就跑。
只剩下呆滯的繆一曼站在原地擁抱空氣。
空氣充滿了尷尬。
究其二人逃跑的主要原因就是口袋裡的符咒傳來灼熱,明顯是對繆一曼有所反應。
繆一曼愣了一下後,便朝著他們兩個追擊,半途中,索性也不打算偽裝了,狂亂的綠藤突破皮膚代替四肢用來行動。
這一下,速度是肉眼可見的大幅度增長,和蜘蛛俠一樣,綠藤黏住天花板,後發先至的一個騰空跳躍,輕松的堵在了齊然和耿月嬌的正前方。
走一步扭一步的繆一曼,慢慢逼近二人。
看她那個表情姿態,顯然是起了貓捉老鼠的心思,想一點一點玩死他們。
齊然剛伸手準備掏出符咒,一道綠影急速閃過,抽開了齊然的手,火紅的傷痕眨眼間浮於手面。
她知道我要幹什麽!
“繆一曼,你還有智慧?”
齊然厲聲喝道。
“呵呵呵。”
嘲諷的笑聲表明了她的態度。
而稍後揮舞綠藤所帶來的的凌厲破空聲表明她一點也沒有打算留手。
只要抽到,那肯定輕則皮開肉腚,重則當場去世。
二人無奈隻得頻頻躲避。
可由於綠藤是長武器,且在這狹窄的走廊裡,能躲開的攻擊遠不如挨得多,雖然齊然身手要好一些,受到的攻擊並不多。
但耿月嬌的情況就不如樂觀了,她年齡本身就大,被輕而易舉的抽中幾鞭子後,泊泊鮮血順著傷口開始流淌。
而且似乎繆一曼並不願意就這麽輕松殺掉二人,她還是想玩夠了再殺。
眼看著耿月嬌都快沒力氣閃躲了,她這才把目光從耿月嬌的身上移到了齊然的身上。
齊然此時也不好過,綠藤造成的傷痕同樣遍布了全身。
最惡心的是只要他有掏符咒的動作或意圖,繆一曼就會第一時間打斷他。一陣狂轟亂抽之下,就不得不進行閃躲。
“繆一曼,放人一馬,立地成佛怎麽樣,只要我能回到詭劇場,就可以將你復活!”
受不了挨打的齊然道出了一個驚天地的秘密。
起初對齊然的話感到不屑一顧的繆一曼,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立馬變了臉色,驚疑不定!
“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你騙我怎麽辦!”
拋出了一個疑問句後,繆一曼緊緊盯著齊然的表情,如果他但凡有一點慌張的話,那她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齊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掏出了一張扭成一團的白紙,扔向了繆一曼。
綠藤在半空中就攔截了白紙。
“這是信任契約,如果事後違約的話,我會死的!”
齊然施施然說道。
繆一曼搖頭晃腦的瞅了一會綠藤裹挾的白紙(不是黃色的,不是符咒!),這才放心的拿到眼前。
親手將白紙從團狀恢復正常,突然白紙的中心,一道極其亮眼的光頓時充斥了她整個視野。
那白光仿佛帶著聖光的力量,一下子將繆一曼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不過好像沒什麽傷害。
看到這一幕的齊然並不失落,他趕忙扶起耿月嬌朝著遠方逃去。
五秒鍾後,繆一曼被困期間一直顫抖不已的身軀才終於脫困。
“啊....啊咳...咳嘶..嘶!”
站在原地,又呆滯了一會,意識到被耍之後,寂靜的走廊裡傳來不斷回響的嘶啞痛苦之音。
綠藤此時徹底支配了繆一曼的身體。
毫無感情的視線望向黑暗之中,身上冒出了一根綠藤,摔在地上,似是傾聽感受地面的震動。
半響,確定了位置。面容扭曲的繆一曼發出了一聲道悠揚的嘶嘶蛇鳴之聲。
聲響發出之後,無數的綠藤聚在她的身旁,這裡赫然變成了綠色海洋。
伸手一招,那些綠藤頓時全部狂湧纏繞繆一曼一聲。
她瘦弱的身軀自願接受了無數綠藤的填充,強行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大肌霸。
無盡的力量在體內流淌,她狠狠一拳向旁邊的牆壁捶去。
只需一下,一整面牆全都被捶成了稀巴爛。
大跨步走進被強行捶開缺口的的房間,一路橫掃,用物理抄近路的方式追著齊然二人而去。
地面上傳來一股震動。
樓上的韓至趕忙躲在一旁走廊裡的燈柱背後。
自從他踏上了三樓後,總感覺屁股後面有人跟蹤他。
腳步聲時而只有他一個人,時而就變成了兩個,甚至三個人。
可放眼望去,周圍一片空曠,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空間,而且最主要的是那腳步聲就近在身邊。
身上的符咒也沒有傳來反應。
一切都糟糕透頂。
也不知道腳步的主人是真的消失了,還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一直窺視著你。
擾人的腳步聲搞得韓至快心態爆炸。
不過好在那股震動的到來,間接致使腳步聲消失,總歸是心裡舒服了一點。
他總算是有精力去搜索三樓了。
三樓的格局和一二樓有著巨大區別,它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路。
走了一段路的韓至感覺三樓裡只有一條走不完的走廊,走廊上不時會出現一間間緊鎖的房門。
一路上連個岔路口都沒有。
沿途經過任何類似門的建築時都要嘗試打開檢查一番。
此時韓至正站在一扇門前,試圖打開這扇門,但他不管是暴力撬鎖還是撞門都沒有一絲讓他覺得自己能打開這扇門的可能。
“噠噠噠。”
身後不遠處,煩人的腳步聲又一次傳來。
韓至本想怒發衝冠,可當他看到傳來腳步聲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與環境的黑暗有些區別的黑影時。
他立馬從心挑了一根燈柱,悄悄地躲在了背後。
黑影的步伐速度和常人無疑。
一行二人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韓至的面前。
那是,夏蝶和吳白!
韓至本想出去和他們匯合,但又一想到這臉個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來,可謂是十分不對勁。
先看看他們買的什麽關子再說。
只見夏蝶停在了剛剛韓至嘗試開門的地方。
昏暗的環境中也沒看清她用了什麽方法,原本死活打不開的門,自動緩緩向兩邊分開。
感情這是個自動門。
門口的兩人交談幾句後,相繼進了房間之後,走廊裡便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沒了?
按照套路,不應該是先在我面前演戲嗎?
奇怪的是身上的符咒也沒反應。
難道他們真的是人?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莫名心慌的韓至不打算直接跟著進去,他打算再等等看,看看有什麽新的變化。
不一會,黑暗中又走過來了一個黑影,那是,夏蝶。
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獨自行走著,臉上的表情焦急而又真實。
......
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是情緒,之前那兩個人表現得太淡定了,他們一路上全程自然,絲毫沒有慌亂。
所以才一直覺得不對勁,但又始終找不到所謂的破綻。
這時,夏蝶經過了那扇門,門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夏蝶的名字,緊接著“韓至”和吳白跑了出來,想要和夏蝶匯合。
躲在一旁的韓至驚呆了,不可置信的抹著眼睛,想知道這些是不是都是幻覺。
一遍過後,他們人還在,兩遍,他們人還在。
不過看那三人之間的站位,巧妙的形成了互相對峙。
後來的那個夏蝶顯然也不相信門後衝出來的兩人。
韓至覺得應該是時候出去了。
假“韓至”一眼看到真韓至後,驚恐的表情瞬間浮上臉皮。
它整個身體眨眼間開始脫水,乾枯如同老樹皮一樣的斑駁皮膚接連出現在身體表面,不一會,一顆不能動的樹人種在了幾人面前。
而樹人的同伴見它們的偽裝被揭穿,第一時間轉身逃跑。
一旁的夏蝶沒有閑著,早已攔住了它的退路,可它並沒有打算束手待斃,先是主動選擇樹人化了雙腿,緊接著它竟然和施展了傳說中的穿牆術一樣,就這麽沉到了地板之中,說時遲那時快,夏蝶掏出一張符咒躍向樹人,在異常尷尬的隻沉沒了下半身的情況下,迅速貼在了它的上半身的那張老樹皮臉上。
二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光和熱。
大火忽的自木人身上燃起。
順著樹軀,橙紅色的火焰毫不留情的引燃了地板。
烈焰照亮了黑暗。
虛幻的三樓走廊開始隱隱閃爍,那虛幻盡頭深處浮現了一道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