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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忽悠劉備開始》第一百六十七章 時代受益者
韓馥讓位、橋瑁被殺帶來的連鎖反應,當然不止會影響關羽和孫堅的部隊。

 也會對敵對陣營乃至吃瓜友軍都產生深遠的蝴蝶效應。

 孫堅得報的同一天,在陳留郡治陳留縣,風塵仆仆從郡南襄邑縣趕來的曹操,誠懇地拜訪了自己的老朋友、陳留太守張邈。

 曹操這次是去補橋瑁被殺後留出來的缺的,討董至今,他終於再次是一郡太守了!在此之前,曹操可是只有五千義兵,但並無根據地的。

 另外,這裡面也比歷史同期少了一些波折——原本橋瑁死後,袁紹和劉岱還遮遮掩掩沒有直接讓曹操上位,而是先選了一個叫王肱的人,是劉岱麾下的一個都尉,來當東郡太守。

 後來王肱做了五個月太守,七月份的時候,因為打不過入侵兗州的青州黃巾軍,連郡治濮陽都丟了,張邈一派才跳出來指責袁紹、劉岱用人不當,把曹操推上去火線救急。

 而這一切蝴蝶效應之所以發生,多半是因為這一世的曹操,去年秋天討董的滎陽之戰中損失不大,還有足夠的兵力被袁紹所利用。

 本來曹操要是在滎陽之戰遇到了徐榮、導致五千義兵全軍覆沒的話,那他現在應該還處在“厚著臉皮問衛茲要第二筆五千萬錢的投資,然後讓曹洪、夏侯惇去揚州征募一批丹陽兵來補充去年的損失”的節骨眼上。

 但一切都變了,徐榮被李素的蝴蝶效應調走,去年滎陽之戰後曹操還剩兩千多殘兵,一直駐扎在陳留。他提前被袁紹發現了利用價值,袁紹也就繞過了王肱這個工具人,讓曹操提前五個月發跡了。

 不過,被袁紹利用越深,也就代表曹操在討董聯盟的“一月元老創始派”與“二月矯詔加盟派”兩派之間,愈發倒向了袁紹這個“二月加盟派”。曹操自己原本也是跟張邈、張超、臧洪一樣的“一月創始派”,他不得不為自己在兩個派系之間的騎牆行為,跟老兄弟解釋幾句。

 曹操跟張邈早年是非常鐵的,他倆的關系是隨著曹操越來越靠攏袁紹派才逐漸惡化。但歷史上的曹操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彌合這裡面的矛盾,好幾次張邈指責袁紹傲慢背盟、而袁紹也大怒要求曹操殺張邈問罪時,曹操都苦勸袁紹留張邈一命。

 歷史上這種騎牆說和的嘗試持續了整整兩年多,直到張邈和陳宮勾結、迎接呂布襲取兗州,曹操才徹底跟張邈翻臉,曾經的“討董元老派生死兄弟”鬧得不死不休,張邈張超最終全部兵敗被殺。

 此時此刻,雙方一見面,曹操就一臉誠懇:“孟卓勿憂,我此去東郡,定然把橋瑁留下的問題解決了。我也跟你說句心裡話,在你我看來,橋瑁雖然罪不至死,但劉公山殺之,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他畢竟是給咱的同盟之義潑了髒水。

 有些話就算是真的,不當這時候講,打擊大義士氣呐。我們雖然沒有調兵跟董卓交戰,但聽說孫堅、關羽還在血戰,我們應該全力聲援才是,橋瑁的泄密畢竟損的是咱大夥兒所有人的大義名分。”

 張邈聽了曹操這番話,內心也是頗不樂意,因為潛台詞就是自己同一派的老兄弟投靠對面了。

 這就等於聯合創始人投靠種子投資人,算個什麽事兒呢?

 不過他也不好對曹操說重話,只能是試圖拉攏:“希望孟德記住今日之言,記住當初為何要討董。袁紹雖然勢大,其心卻不良,他只是在利用你,投靠他沒有好下場的,遲早成為他的棋子。”

 曹操寬慰地大笑:“孟卓放心!我曹某豈是被人利用之人,我自有主張,告辭了。”

 張邈卻還不放過,拉住曹操最後交代了幾句:“孟德,我素知你誠以待人,不知詭詐,恐為袁紹所算,我給你介紹一人為幕僚,多有奇思,或能助你避免韓馥的下場,孟德肯用否?”

 曹操坦然受之:“孟卓薦人,必為奇才,我自當重用。”

 張邈一招手,旁邊走過一人,長相古拙,看上去四十來歲年紀,三撇鼠須,張邈指著介紹:“此乃潁川戲志才。”

 戲志才也拱手致意:“見過曹公。”

 曹操托其雙肘示意免禮,一番嘉許勸勉自不必提。

 三天之內,曹操就從陳留趕到濮陽上任,把那幫本家兄弟將領和戲志才都安頓了。還沒兩天,又聽說有一個袁紹手下的冀州功曹官員、名叫荀彧來投。

 曹操不明其意,一開始還以為是袁紹派來監視他的,誰知荀彧也非常開門見山,直接挑明了他的來意:

 “袁紹不知明公心意向背,需派人為明公參讚。彧本為韓馥同鄉,為韓馥所邀至鄴。如今韓馥之位已讓於袁紹,待我客禮,彧以為袁紹陰懷異志、又不敢放手去做,難成大事,故求此任,請明公勿疑。”

 這是直接挑明了:我就是袁紹派來監視你的,但袁紹待我也很虛偽,我原先是被潁川同鄉韓馥請到冀州做事的,現在韓馥不幹了我也不會真心跟著袁紹乾,所以別擔心。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文若肯來,豈有相疑之理。既然文若在韓馥處為功曹從事,想必對舉賢任能、考核官員頗有見識,我也不費力多加考校了,便請重操舊職。”

 荀彧:“謝明公信任。”

 曹操撚須問道:“既如此,正好有一事請教:我營中另有一謀士,名戲志才,是數日前陳留孟卓兄舉薦於我。他也是潁川人士,文若是否熟悉?此人心向我否?心向張孟卓否?”

 這個考驗比較刁鑽,看似隨口而問,卻要荀彧點評一個比他早幾天來、而且同樣是其他諸侯派到曹操身邊的人的可靠性。

 荀彧如果直接打包票,或者是詆毀對方的忠誠度,似乎都不合適。

 不過,荀彧正大光明地說:“當今之世,英才皆知擇主。戲志才之心,我不了解,但戲志才之才,我素有所聞,此人頗有奇思。

 明公只需待人以誠、匡朝廷以正道,縱然有人初附之時心懷猶豫,想必假以時日也會心悅誠服,何必問人本心。”

 曹操眼神一亮,對荀彧頗為敬重。

 從此,他就掌握了東郡一郡之力,武有曹洪曹仁、夏侯淵夏侯惇,文有荀彧戲志才衛茲,開始他的備禦青州黃巾大業。

 最多再加上兩個夏侯惇南下招募丹陽兵路上征召到的樂進、以及路過老家譙郡時招攬的許褚。別的曹營文武如今都還沒來呢。

 ……

 曹操成為橋瑁之死的最大贏家後,董卓也成了橋瑁之死的第二大贏家。

 之前華雄、李蒙剛剛戰死、折損西涼騎兵四千,噩耗剛剛傳到雒陽時,董卓還著實鬱悶了好久。

 但因為華雄死都死了,朝廷大軍的面子丟也丟了,董卓也不急著讓胡軫、呂布馬上找回場子。

 既然暫時相持觀望待變一段時間,在軍事上更有利,那就相持吧。

 這個道理,就好比蛋糕掉在地上不能吃了就是不能吃了,不存在什麽“掉地上三秒鍾內撿起來,細菌就還沒來得及爬到蛋糕上”的玄學扯淡。既然如此,要是“立刻撿起來”還要多冒風險,何不讓摔壞的蛋糕就靜靜在地上多躺幾天呢?

 就在董卓躊躇不決的同時,橋瑁的死訊傳到雒陽、由李儒通傳後,董卓頓時喜出望外,簡直是狂笑不止:“哈哈哈哈,此天助我也!天亡反賊!”

 李儒陰惻惻地在旁幫忙解讀:“恩相,橋瑁之死,可不僅僅是橋瑁一路諸侯的瓦解,更是那些反賊中的元老派和矯詔加盟派的決裂,群蟻從此二分,他們狗咬狗都來不及呢。

 而且袁紹、袁術兄弟也素來不睦,互相爭權奪利,原先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內訌,現在袁紹、張邈釁端已啟,袁術說不定就少了顧忌,真要是如此,就不是群蟻二分,而是群蟻三分了,臣為恩相賀喜。”

 董卓撫攥虯髯大笑:“說得好!說得好呀,哎呀呀,文優,若非你解讀,老夫實不知其中竟還有如此意義。

 這麽說來,也沒必要讓吾兒奉先再爭這口氣、震懾群賊了,反正他們已經自相分裂,咱放棄雒陽西歸,斷然是不會有人追擊的。文優,你以為,是否要讓奉先他們撤回來?”

 李儒想了想,說道:“臨走之前,能立威還是有好處的,否則其余逆賊縱然不追,也得提防孫堅、關羽追擊。

 不過,既然不用考慮其他諸侯,也就不用考慮這威如何立、在哪裡立,也不用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了。可讓胡、呂等將在潁川北岸虛立旌旗,一邊燒毀陽城,一邊徐徐退軍回轘轅關,並在關前山險之處設伏。

 如若孫堅、關羽魯莽,見我軍燒城退卻,以為我軍怯戰,而直撲轘轅關,則我軍齊出,必能眾創賊軍。”

 李儒這個建議是指著地圖比劃的,轘轅關是雒陽南三關中最靠東的一個,是位於嵩山山脈少室山和太室山之間的一條谷道,距離潁川的源頭也就幾十裡。

 換言之,從呂布、關羽如今隔河對峙的營地往上遊追溯到潁川源頭,往東再多走一點,少室山和太室山之間最窄的點,就是轘轅關了。

 而即使沒到關口,在關前的谷道裡,兩旁少室山太室山處處可以設伏,都是嵩山最險要的地方。

 董卓像是癢不可耐地胡亂抓撓自己的亂蓬蓬虯髯:“那關羽他們要是不追呢?雒南三關,本就以轘轅關運糧最難,他們要是寧可繞回伊闕,想走伊水入雒水直抵雒陽城下,奈何?”

 李儒:“那我們也沒有損失,無非另外設法挑釁,讓他們攻關,我軍依托雄關挫敵銳氣,再走不遲。反正恩相也沒打算再留多久了,周邊諸縣存糧也差不多掠奪西運殆盡。”

 董卓點點頭:“那便這般試試吧,給吾兒奉先下令。”

 ——

 PS:沒辦法,曹操那邊畢竟有蝴蝶效應,崛起加速了,得提幾句,這不是水。我已經盡快了。

 另外,稍微回答一句昨天書友的疑問,有人問羅貫中為什麽寫橋瑁是“劉岱問他借糧不肯借”而被殺,而隻字不提“自曝矯詔擾亂人心”——這很簡單,因為羅貫中把矯詔的功勞也安在曹操頭上了,把“兩批討董諸侯”合並簡化處理了,壓根沒提這兩批的派系。在羅筆下矯詔都不是橋瑁乾的,橋瑁還怎麽因為泄露矯詔而被殺呢?隻好因為隨隨便便的破事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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