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調查組來了
鄭畏安排好春節期間的一應事情,進行了分工負責,感到一身輕。
他來到工地高處,站在那裡展望未來。
實際上,他是在練功。偶然發現站在那裡,居高臨下,氣感特別強,練形意樁,采取了一種很隨意的姿式。
這是師門的密傳功法,隨時隨地,都可以練形意功夫。
讓人看上去,他在發呆。
練過功後,他回到大棚住處,發現單明與畢東風,還有付會計、田四郎都在,四個人面色陰沉。
難道是水果出了問題?
鄭畏問單明:“怎麽了?”
單明沒吱聲,朝付會計撇了撇嘴,眼神裡滿是迷茫。
“那什麽,田老四你說。”
付會計情緒有些不可控,說話的聲調都變了,帶著嘶啞。
“也沒什麽,就是聽說,縣裡派出調查組,要來調查富家澗的經濟帳目。”
田四郎裝作鎮定,意圖把事情往輕裡說。
單明聽不下去了,吼了一聲,說到:“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好瞞的。不就是縣裡有人想整鄭畏嘛!派調查組,專門調查你的。”
鄭畏才恍然大悟,這種事情早晚會發生。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自己又沒動用集體的一分錢,還向村裡貼了不少。
畢東風過來,擁抱著他的肩膀,安慰到:“這也是應該早有預料的事情,我們做的都沒有問題,不怕鬼叫門。”
“我跟老爺子打過電話,他了解到可能是上次得罪的縣高官暗中操作的。”
“他讓我們放心,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縣高官們搞人,有時就是震懾一下,讓人收斂些,顯顯自己的官威。”
畢東風消息相對靈通些,問過家裡老爺子,兄弟情份深厚。
付會計跟上話:“我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
單明余怒未消,“我讓財務把你投入村裡工作錢全列出來,看看他們怎麽說。”
田四郎有話要話,卻是留在最後。
“我給高市長打電話了,高市長只是說讓你放心,沒做的事,任誰也按不了身上。”
鄭畏只聽不語,心裡卻是有些氣憤,沒想到那奸邪總是挑起事端。
他見四人沒精打彩的樣子,咧嘴笑笑,“我是什麽人,你們最了解。還是高市長說的好,沒做的事,再怎麽栽贓陷害,也沒門。”
畢東風最理解他的心情,跟著向其他三人打氣,“高市長知道了,誰在他的聯系點搞事,他也不會放過的。”
正說著,鄭畏的電話響了,鎮黨高官王書記來電。
“上級組織部讓通知你,明天去省委黨校報到,參加全省青乾班學習。”
鄭畏聽著,王書記接下來小聲說:“你那裡方便不方便?如果方便,到鎮上上次吃飯的農場去。我們見個面,有些事我跟你當面說說。”
鄭畏自己駕車,按照約定,去了那個農場。
王書記早到一步,農場主人不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接待室喝茶。
“這次縣上派調查組,明天就到鎮上,組織部門又讓你明天去省委黨校學習,這事巧合的厲害。你就沒有想法?”
王書記用試探的口氣,與鄭畏交流著。
“這事,我剛聽說。自己又沒有什麽事情可查,該怎麽查就怎麽查,沒什麽好怕的。讓我去學習,正好躲清閑。”
鄭畏看著王書記吞雲吐霧的樣子,
有些為自己擔心,很輕松地回答到。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王書記對鄭畏是了解的,感歎了一聲,把一截長長的煙蒂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裡。
他來林桃鎮工作三年多了,一直沒有突破性的工作,在全縣領先。
鄭畏的到來,從畫牆一件本不起眼的事情做起,居然搞成網紅村,引來遊客。
緊接著跟上旅遊服務,開農家樂,辦民宿,搞演出,修人工湖,搞采摘,又搞出古意茶和原中果等名優特產品。
關鍵的是還把紅色旅遊也帶動起來,省裡好多部門都來到林桃鎮抓試點,投資越來越多,滾雪球一樣。
眼見著自己的仕途要上一個新台階,橫空來了這麽一出戲。
鄭畏是自己的福將,不能倒,堅決不能倒。他也堅信不會倒。
“你也不用擔心,林桃鎮黨委作為一級組織,即便是調查組來了,也會堅持原則,不會讓務實肯乾的人吃虧。”
王書記又點上一根煙,開始發恨地吸上了。
他知道鄭畏背上的高官也不會袖手旁觀,自己這邊的陣地堅守好了,就出不了問題。
鄭畏倒是很坦然,有這麽多的人為自己操心,說明自己做的還行。
想到此處,他頗為得意,心裡倒是有些小興奮。
他反倒安慰起王書記:“您也不必過於擔心什麽。單明負責的公司與村集體的帳務都很清晰,不怕查。”
“再說,群眾的眼睛是亮的,他們也會替我說話的。”
王書記見鄭畏這樣豁達自處,放下心來,跟鄭畏說:“你這樣就好,我就放心了。你回去準備準備,明天該去報到報到,安心學習。家裡有我,他們翻不了天。”
話說得有些重,又不是能夠黑白顛倒的年代,網絡發達到今天,人人都是自媒體,總會有公道正直的人出來說話。
這些背後搞事的人,可能已經落伍了。
隻手遮天的年代一去不複返了。
調查組進駐富家澗時,鄭畏已經再次去往省城,參加青乾班的學員,大部分是來自鎮街園區的黨高官。
如鄭畏這種身份的社區副書記兼村支書的,成為絕無僅有。
如此高規格的培訓班,讓自己參加?
當鄭畏看到學校早就編印好的學員通訊錄,自己編在望江市學員隊裡,隊長是望江市組織部的副部長。
風向不對呀,派駐調查組與讓自己參加青乾培訓班,不是一回事。
心裡也就更加坦然。
這些書記們,參加過青年幹部培訓班,絕大部分是要提拔的。把自己摻和進來,算怎麽回事呢?
不管他了,先與青年才俊們交流好,安心學習些管理方法,也不錯。
將來都用得上,如果他們當中有提拔到山城縣當個常委或副縣長的,那自己要些福利,不就更方便些。
打定主意,按照班上的安排,按時作息,上課認真聽講,做好筆記,積極參加交流。
課余除了與望江市的領導們多聯絡外,還與鄰近的臨江市的領導們主動聯絡著。
剛開始很正忙亂。
畢竟畢業已經半年時光,美術生的大學生涯本就有些自由,此時再受約束,有些不適應。
一周之後,就走向正規了,互相之間也認識熟悉了。
職務最小,年齡最小,鄭畏成了班上的活寶,誰都願意結交他。
鄭老弟成了班上的名人。他卡上的錢多,課余喝喝咖啡什麽的,全是他搶著買單。
只可惜青年幹部培訓班上,紀律特別嚴,培訓期間一律禁酒。
誰也不願為喝口酒,把自己一生的大好前途搭上。何況這幫人,都是自律性強、自我要求嚴的當地傑出人物。
鄭畏積極為大哥們服務,自然就被推舉為望江市學員隊的副隊長,後又被推舉為班長助理。
班長、副班長和隊長,都是組織任命,還兼任著臨時黨支部書記、副書記和委員。
鄭畏這官職,純是搞服務賺來的名頭。
他也樂得跑來顛去的,與黨校管理班務的教授們混得透熟。
如果需要,教授們都表示,隨時可以去搞講座。
特別是聽說他就是富家澗古意茶和原中果的開發者時,更是與他交往得密切。
有的教授,還趁周末休息,請鄭畏回家吃飯,偷偷少品些藏酒。
鄭畏守得很緊,即便是去喝了點酒,也是在操場上練形意拳,直至酒意全無。
每天畢東風都會準時給他電話,報告調查組的行蹤和進展。
他們進駐後,先把村委帳目封存了,組織力量查帳一周,一無所獲。
找出些帳目不規范的問題來,還是付光明任村支書時的舊帳。
鄭畏兼任村支書後,直接把簽字權,交給了村主任田豐收,自己一個字也沒有簽。
重大開支,全部經村兩委研究決定,在會議記錄上,有他的簽名。
調查組每周末返城休息。
第二個周,竟然把單明任總經理的股份公司帳目給封了。
這可是大事,直接捅了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