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被打臉了
晚上吃飯的地方,張良英還沒離開王青年老師的家,就打電話直接訂好了。
她禮節性地邀請王青年老師、鞠教授和孫新三位老師,都被婉拒了。
鞠教授看出來三位青年男女,有些火藥氣,就慫恿付嬌把王小曼叫上。
付嬌與王小曼是同學,還是鞠教授的學生,不能吃了虧不是。
理由自然得合情合理,王小曼有駕證,正好替鄭畏開車。
飯後,一車四個男女,直接回到賓館裡。
張良英又開了兩上房間,各自休息一會,再去吃飯。
她見付嬌有同學一起,也聲明要邀請幾位好友作陪。
鄭畏回到房間睡了一會,就起來打電話,當然是與自己的幾位狐朋狗友聯系。
張良英請客,多少有些鴻門宴的味道,他不是邀請狐朋狗友們幫場,而是邀請他去九家澗創業的。
當即有兩位早有此意的同學,如果東山藝術學院辦分院,就去當老師。
他們的文化考試實在是成問題,嘴上說著,還留了後手,如果不行,就去新生美術學校教學也行。
前提是鄭畏給他們搞到編制。
這樣的要求,讓鄭畏實在是提不起精神頭來。
編制需要考試,他們又對考試視若畏途。
只要他們去了,鄭哲達的設計裝飾公司也可以考慮啊。
這兩個家夥的專業水準沒的說,只是不愛讀死書,頭腦靈活得很。
總算是把九家澗生態開發園區“雙招雙引”的政策和辦法給放出風去,還發了朋友圈,愛誰去誰去吧。
就業形勢這麽難,總有人會考慮著去的。
洗把臉,呆在房間裡,也實在無趣。
於是,想起付嬌就在賓館裡,給她發了個微信,請她到房間裡來說說話。
結果回信,直接鄙視,“和同學王小曼聊得正歡呢。你找張良英聊天去吧。”
好家夥,這也得罪上了。
沒有事情可做,也為了避嫌,鄭畏就下樓,到茶室裡一個人喝茶。
一邊喝茶,一邊在手機的各種群裡翻看著,很入神。
一雙溫潤的手把他的眼睛給捂上了,鄭畏聽著呼吸聲,猜測是張良英,還是付嬌。
付嬌的手感很熟悉了,可以直接排除。
張良英不會有這般小女人狀,還會有誰呢?
鄭畏剛才看手機微信,眼睛正有些發澀,如此一捂,倒是解除了不少疲勞。
不急於知道是誰,反正是熟人,否則不會如此親昵。
“猜猜我是誰?”
純正的省城口音,聽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鄭畏享受著溫敷眼睛的待遇,卻是很沉得住氣。
茶室裡音樂用的古琴曲,讓人神清氣爽,沒有一絲燥意。
“猜不出來吧。”
女子還是沒有比鄭畏更能沉得住氣,終於松手,把整個人轉到鄭畏的眼前。
纖巧可愛,靚麗青春,不是當年班裡的小不點,還能是誰。
丁蓓蓓,一個省城官二代,學美術是為了進她喜歡的美術館工作。
當年在班裡,因為年齡小,人長得也纖巧,就在班裡當活寶。
活寶當然會跟班長關系極好的,是那種非常朋友的那種關系,極會討巧的活寶,吃不著虧。
入黨,先是留校美術館工作。
然後,當然是調到省美術館工作。
鄭畏每次有作品入選省展,都會經她的手布置上去,還會得到她的信息。
她多次要求鄭畏一幅畫收藏,當然要她中意的,還要低價購買。
送的畫一律不要,丁蓓蓓不差錢。
因為在省美術館工作,
知道誰的行情看好,碰到心儀的畫作,就購買下來。然後,看行情上漲了,就轉手倒賣出去,中間的差價,全憑她眼光獨到,賺得肯定不少。
因為她爺爺就是開畫廊的,他爸爸在省文聯當官。
“來了省城,也不跟我聯系。我都聽他們說你來過很多次了,本來還想把上次王老師幫你送展的作品買下來,你不來,我沒法探出底價來。”
丁蓓蓓還是那樣活潑,說著話,就坐在鄭畏的對面,當起了茶藝師。
陪著鄭畏喝茶說話,“你的作品,我是越來越看好。把你畫的比較得意的畫作,拍照發給我,我從中買幾幅吧”
她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十分生動,有時候還有些誇張,完全是一幅沒有踏入社會的清純少女樣。
鄭畏笑著,看著丁蓓蓓這個活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不急於表態。
學生時代就是這樣的,鄭畏像個大哥,寵著丁蓓蓓這位小妹妹。
當然,小妹妹利用老爸的關系,幫著鄭畏開展班裡的活動,沒少利用各種社會資源。
班裡第二批發展黨員時,丁蓓蓓是第一人,滿票通過。
積極要求進步,向組織靠攏,自然首先得把班長給打發滿意了。
丁蓓蓓支持鄭畏的工作,並且整天跟在鄭畏後邊,像個尾巴和影子。
當時,就連自稱鄭畏女朋友的班副余小雨都沒把丁蓓蓓當回事。
小不點,懂什麽,完全是個玩鬧心極強的小女孩。
鄭畏對她愛護有加,也是發自內心,感覺自己生命裡缺少個妹妹,丁蓓蓓正好彌補了短缺。
畢業之後,聯系隻限於信息上的交流。
鄭畏都極難相信上學那麽活躍的的丁蓓蓓會在美術館那麽清靜的地方,生活得有滋有味。
反差太大了些。自己的作品入選,除了王青年老師的提攜,肯定也有丁蓓蓓的功勞在其中。
“謝謝你,這兩年對我作品的幫助與支持。”
鄭畏話一出口,就感到後悔。
打官腔成習慣了,有些負疚感啊。
“不用謝,用實際行動表示就可以啊。”丁蓓蓓說話簡單直接,“把你的畫比市場價低些,賣給我幾幅就行。”
“我送給你幅就是了,跟我還用買。”鄭畏大氣地回應著,心裡卻是牽掛著簽約畫廊的協議。
送,不能送多了。每年有數量限制,也是尺寸限制。
賣,必須經過畫廊,才不違反協議。
畢竟拿著人家的錢,不能言而無信。
“你是不是與畫廊簽約了?”
丁蓓蓓倒是機靈,看出了端倪,一語點破。
她兩隻手直接按在茶桌上,纖細的身子站立起來,兩眼緊盯著鄭畏,怕鄭畏跑了一般。
“嗯,都簽兩年多了。海灣一家藝術品拍賣行看好我的畫,協議價一萬一平,三七開。”
鄭畏對小妹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透底給她,兩隻手攤開在茶桌上,表示沒有藏掖。
“嗬嗬,你呀你,自己把自己賤賣了,還挺得意啊。”
丁蓓蓓的小臉脹得通紅,氣憤壓抑不住,小胸脯不停鼓蕩。
“怎麽說你好呢,你怎麽就不想信我這個小妹妹呢。這些年白幫你了,一點也不長進,真是缺根筋。”
鄭畏丁蓓蓓氣得就要暴走,快變身成小蘿莉了,就想給她解解氣,趕緊補充到:
“也沒有給他們多少畫作,他們每年都給一百萬的生活費呢。”
聞聽鄭畏這樣說,丁蓓蓓才略為有些平緩下來。
“你那些參展作品呢?給沒給他們?”
連珠炮般的發問,逼得鄭畏隻好從實招來。
“沒有,我只是給他們一些我在山裡寫生的部分作品,三七開,我才收入不到三百萬。”
丁蓓蓓眼珠轉動賊快,心算了一陣,知道鄭畏說的是實話。
“兩年時間,也就給他們四十幅左右的作品啊,你還算勤奮。值得表揚。”
她終於重新坐下來,用手撥弄著茶杯,矜持幾分,繼續問到:
“拍賣行每個給你一百萬生活費,也會折抵賣畫所得吧?”
鄭畏不太理解她問話的意思,順嘴就說到:“也沒有。除了兩百萬,還給我了近三百萬。”
“嗯,這就對起來。我沒見你的作品在市場上流通,覺得你憑著經營你的古意茶和原中果掙足了錢,對畫畫變懶了。”
“這家拍賣行還算有眼光,他們給你這些錢,估計是把你的作品以一萬一平的價格拍出去,以別人的名義買下,他們收藏著,準備等你作品價上漲後,再轉手拍賣出去。”
“我估算著,你的作品在他們後期的操作中,會飆升到二萬一平。如此,他們這般操作,才會贏利。”
丁蓓蓓估算得很專業,鄭畏一點也聽不明白,也不願過於計較這些價格的事情。
藝術水準,不能隻憑價格來評定啊。
“也沒那麽嚴重吧,我感到那些錢像是白拾的。”
鄭畏樂哈哈地說著,故意把自己的作品說得不那麽高大上。
“在山裡的寫生稿,我隻當是練習筆墨,又沒怎麽費腦費心的。”
鄭畏感到參展作品,才是真正費腦費心的創作。
在山裡沐風而坐,有了感覺,隨性而為,有時一次就畫兩三幅作品,給拍賣行時不覺得心痛。
“你真是個馬大哈,隨性而為的作品才真正體現著一個藝術家的水準,收藏的價值更高。”
丁蓓蓓給鄭畏普及著畫廊生意經,“畫廊與畫家是一體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是指那些有眼光、有良心的畫廊,不是那些急功近利、昧著良心的畫商。”
這就被打臉了,鄭畏心裡有些憋屈。
“你跟我簽訂合同,我給你當經紀人吧,別再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丁蓓蓓人小鬼大,終於露出本意來。
“王青年老師和鞠教授的作品,也是由我當經紀人,賣得都不錯呢。”
鄭畏點點頭,不再言語,等丁蓓蓓打出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