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來到薑府,一下馬車,蕭明便被這氣派的大門震撼了,正門上一對虎口銜環鎏金嵌寶的鋪首,那虎頭比大有的頭還大,虎眼上各鑲一顆紅寶石,門環足有二指粗。
他看了看自己的護腕,氣勢一下就比下去了。
門口足站了四隊守衛,沿院牆還有護衛巡邏,“這麽多護衛。”蕭明感歎一句,防衛看著都比玄鶴宗這仙府之首還要森嚴。
長凌似是不快,道:“這還是明裡的,藏在暗處的,還有不少。
若是你家如此有錢,你也得養一大堆看家護院的。”
兩扇大門打開,發出沉重的聲響,從聲音聽來,這門極重,像是加了鉛鐵之類的重物,一行人進了門,在仆從指引下穿過層層回廊與院門。
這一路上雕梁畫棟,布置的極奢華講究,黃金玉石跟不要錢似的,連回廊上都是包金嵌玉鑲著寶石的。
大有看花了眼,一邊四處瞧著,一邊感歎,卻見長凌一路黑著臉,便問:“你怎麽了?還疼麽?”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長凌的臉更黑了。
蕭明笑道:“他這是看薑府比他那府上還要奢華,還要氣派,心裡不舒服。”
前面有薑家的仆從,他便隱去了王府二字。
“本少爺何須與旁人比較。”長凌揚了揚下巴。
蕭明回頭瞧了瞧一直沉默的師杳,後者目不斜視,不知在想些什麽。
行至一處廳前,仆從道:“幾位請,我家家主與二爺、大少爺、大小姐已在內等候。”
好家夥,這麽多人,蕭明深吸一口氣,帶頭走了進去。
舉目望去,深深淺淺的紫,有這衣著規矩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讓蕭明一眼便瞧出了誰是地位最高的那個。
“薑老爺,在下蕭明,不知何事勞您如此興師動眾?”他朝那紫到發黑,幾乎快要看不出紫色衣袍的人行了一禮。
“蕭公子少年英雄,果然氣度不凡。”薑賀義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又轉向其他三人,“師杳姑娘,好久不見,這兩位是……”
“這是程前有,這是長凌,都是在下的朋友。”蕭明一邊介紹,一邊暗中看了眼師杳,她竟與薑老爺認識。
薑賀義點頭,目光在長凌身上多停了些時候,便將薑賀恭、薑成旭、薑若音一一介紹。
眾人相互見禮,四人落座,薑賀義道:“先前音兒說傾心於蕭公子,非君不嫁,薑某還不解,音兒眼光高的很,不知是何人能入得她的眼,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聽聞今日擂台之上,蕭公子一柄玉扇輕松取勝,靈力深不可測,薑某未有幸看到,實在可惜。”
眼見著薑老爺子歎了口氣,一時間要否認的事太多,蕭明竟不知先從哪件說起,他略一思索,道:“薑老爺,實不相瞞,今日打擂,實為僥幸,此扇並非在下所有,乃是借來的。
至於這入贅一事,蒙薑小姐錯愛,在下自知才疏學淺,又沒什麽本事,當不得如此重任,還請您另擇佳婿。”
“這……”薑賀義未料到他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臉上的笑僵了僵,道:“蕭公子過謙了,只是這擂台規矩乃是薑某親自定下,發榜昭告,再如何,蕭公子也是要接著應擂的,否則,這幾日不是白打了。”
蕭明眉間一蹙,他顯然不想再繼續與人對打了。
“倒也無妨,打擂之事本就各憑本事,再來便是,蕭公子既無意於入贅,咱們也權當是個誤會。”薑賀恭道,
他已安排好了人選,這蕭明不願入贅,倒省了他的力氣。 薑賀義看了他一眼,自己這個弟弟打的什麽主意,他自是知曉,蕭明這孩子,觀其言行氣度,倒像個品行端正的,可惜……
薑若音見此起身道:“爹爹,蕭公子想來是有些疲累,可否讓若音單獨與他說說話?”
這話倒是救了薑賀義的場,他欣然同意,道:“貿然將蕭公子請到府上,著實唐突,是薑某考慮不周了。
音兒與蕭公子相識在先,若蕭公子有什麽不便與我等講的,說與音兒便是。”
蕭明愣了一下,“我不是……”
“蕭公子。”薑若音截住他的話,轉過身避開二叔和哥哥的視線,朝蕭明使了個眼色,“若音知公子有難處,不如與若音細說。”
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見她如此,蕭明隻得同意,與她一同出去,來到一處偏廳。
長凌思量片刻,低聲對師杳、大有道:“薑家人肚子裡彎彎繞繞太多,蕭明應付不來,我去看看。”
隨即起身見禮:“在下方便一下,還請見諒。”說罷便出了門。
“薑姑娘可是有何事?”蕭明覺得今日的薑若音,與昨日很是不同,她的神情更加平靜端莊,深沉堅韌,不似之前雖有幾分堅強,到底還是小女兒態多些。
這大概才是真正屬於她的神態。
“蕭公子。”薑若音笑了笑,“公子不必懷疑,若音是當真傾心公子。
只是此事到底講求個你情我願,公子對若音無心,強求無益。
但雖不能與公子談情說愛,若音仍有一樁生意,想與公子說上一說。”
“若是薑姑娘不談情意談生意, 倒不如與在下談。”長凌走進來,“可比與蕭明有用的多。”
蕭明翻了個白眼,往後退了退,他不願摻和這些是非,長凌來得正好。
薑若音微微蹙眉,此人衣著氣度不凡,腰上別的那根棍子,應是九慧山的普相棍,“公子此話何意?”
長凌笑了笑,自懷中拿出一塊玉牌,“在下顧長凌。”
薑若音看到那玉牌一驚,立時跪下道:“麒王殿下。”
“不必多禮,起身吧。”長凌收了玉牌,“你若想成為下一任家主,本王可以幫你,但本王有一個條件,你,和薑家都要效忠於本王,而不再是逸真門和玄鶴宗的附屬。”
“若音相信王爺的膽魄和實力。”薑若音起身,“但還請王爺恕若音無禮,單論玄鶴宗與逸真門,勢力已非同小可,二者又同屬皇族一脈,薑家雖富庶,可也不過是平頭百姓。
這些年來也多虧背靠逸真門,得其庇護,方才能平安順遂。
若脫離逸真門,甚至與其對立,王爺可有力量做薑家的靠山?”
能有這番思量,著實沒看錯人,長凌輕笑一聲,雙臂抱於胸前,身子向後一靠,蕭明立時聽到了細微的木頭開裂聲。
“小心!”蕭明眼疾手快撈了他一把,加上長凌身手靈活,這兩日倒霉也倒出了些經驗,足下一轉,方才穩住了身形。
“我看你真的去廟裡拜拜吧。”蕭明低聲笑道。
長凌輕咳一聲,全當無事發生,“本王既來此,豈能沒有本錢。
只要薑家忠於本王,本王自可保薑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