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鬼怪可怕的樣貌相比之下反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樣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且越怪異越帥氣,反而像是陸哲這個人模人樣的最是嚇人恐怖。
所以說不僅僅是生死,就連審美觀都完全顛倒了過來!
陸哲可以想象,自己此刻在他們的眼中,就好比是一隻死狀極為淒慘又十分凶戾的惡鬼對著一個凡人一樣。
不過等了解了這些事情之後,陸哲還是有些心煩。
因為這裡神奇歸神奇,可是根本沒什麽用處啊!
他難道還要在這裡當一輩子的鬼怪嚇人不成?他現在隻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早點回到凡間!
只可惜,這兩隻鬼怪對於回到凡間的辦法是半點也沒有的,甚至他們從陸哲口中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的時候也是面面相覷,根本無法理解。
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回到凡間就好像是要主動去死一樣,是極為不可理喻的行為。
因此他們絞盡腦汁,也只能勉強想出幾個餿主意來。
“要不去把自己埋起來?我娘說我們鬼死了之後埋起來,就是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對,阿二你根本不懂死的意義!要我說,應該去被雷給劈一下,劈了說不定就死了!”
“可是也可能灰飛煙滅了吧……”
“你別胡說!”
眼看這兩個家夥似是要大吵大鬧了,陸哲輕輕咳了一聲,他們才瞬間意識到自己身前還有個可怕的人,立刻安分如同小白兔,乖乖跪地聽候吩咐。
不過那大個子還是小聲嘟囔了一句:“要不然還是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吧……”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陸哲,他心中一動,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那道疤痕,上面的血已經停了,似是短短時間內已經結疤。
而如果真是以這疤痕為媒介的話……
他忍著痛意,將這疤痕重新給撕開來!
瞬間,鮮血再次流出,順著他的手掌向下淌去,落在地面上。
但這看似尋常的血卻猶如強酸腐蝕一般,凡是碰觸到的雜草皆是迅速枯黃衰敗,且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就連地面泥土都被融化出一個個的細小的坑洞,格外驚人!
陸哲也是因此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在這裡的“鬼怪”身份是多麽恐怖。
只是遺憾的是,雖然流了血,可起初來到這裡時的異象並沒有發生。
這讓他微微皺眉,再次思考起來自己是不是哪裡有所疏忽,認真地回憶起先前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時自己是打算出去書房看書,剛打開門,然後便……”
“等等……門?”
他眼前一亮,覺得意識到了某個關鍵點。
“假如自己是以血為媒介打開了門而來到了靈境世界的話,那麽自己應該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回到凡間才對!”
他目光立刻便是望向那兩隻正在瑟瑟發抖的鬼怪上:“這附近可有門?”
“門?”
兩隻鬼怪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將他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山神廟去了。
只見這小小的山神廟門正虛掩著,破損很是嚴重,隨著時而刮過的陰風微微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老化的聲響。那本該是紅木漆上的厚重木板,如今卻是坑坑窪窪,邊角還似是磕碰損壞,基本無法起到什麽保護的作用。
這旁邊的磚瓦牆壁上更是爬滿了青苔以及藤蔓,瓦片縫隙上堆積著腐朽的落葉和厚厚的塵土,
久久無人清理。 而在這廟裡面也已經沒有任何香燭的氣息,反而彌漫著淡淡的木頭和油漆腐朽後的臭味,應當是已經在這裡荒廢了很久了。
就在他打量著這山神廟外觀的時候,那兩隻鬼怪也是賊眉鼠眼地祈禱著。
他們特意來到此處,心中還在期盼著山神能顯靈消滅這個可怕的人拯救他們。只可惜這個願望注定是無法實現了。
陸哲並未在意他們,站在那木門前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隨後緩緩伸出那隻正在流血的手,輕輕推開了門……
當手掌按在門沿上的那一刹那,瞬間便是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吸引力將他體內的血給吸了出去,好在持續時間僅僅一瞬,否則陸哲幾乎都要以為他會被吸成一個人幹了!
這個異象也讓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誤,立刻便是更快地打開了大門。
門的對面並不是什麽山神廟內景,而是自己在陸府的房間,這場景交融的違和感看來就好像是任意門穿梭時空一樣,極為神奇!
不過就在他松了口氣的時候, 身後那兩隻鬼怪卻是結結巴巴地問道:“那個……大人,您覺得這門可還滿意?”
“嗯?”
陸哲一愣,回頭望向他們:“你們看不見這個?”
他說著,指了指門對面的另一個世界。
兩隻鬼怪更是一頭霧水,他們所看見的景象只有門內的山神廟,十分普通,根本沒什麽異常,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個人會如獲至寶一樣高興。
“這倒是有趣。”
陸哲心中一松,對他們擺了擺手:“那咱們有緣再見了!”
言罷,他便邁出腿去跨過了這扇門,其身形也是瞬間便在兩隻鬼怪的面前消失了!
“這……不見了?”
那大個子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地東張西望,看著周圍黑暗陰森的樹林,生怕那個可怕的人會從哪裡突然冒出來。
“應該是走了……”大頭怪嬰點點頭,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麽,猛地一拍弟弟的肚子,牙齒都打著顫,“咱們快跑!人真是太可怕了,萬一待會兒他殺個回馬槍來把咱們吃掉,那可就晚了!”
大個子一想也是,趕緊跟著哥哥趁著夜色快速溜走,生怕晚了一步就沒命了。
另一邊已經回到了凡間的陸哲當然不會知道他們的念頭。
此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身體的體溫和血色終於逐漸恢復了正常,原本的陰寒之感也瞬間消失不見,讓他整個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待在了深埋在底下的冰冷棺槨之中數年,終於得以重新曬到溫暖的陽光時的舒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