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和林蓧蓧走入了這詭異的小鎮，在無數高塔下，血紅的月光也照射不進來的縫隙間，他們走著，尋找著一些東西。

　“雖然沒有城門，只有高牆，但是卻可以直接飛越進來。但是這些高塔建築也都沒有門窗，這該怎麽進去，直接傳送進去?”蘇曉自言自語說。

　直接傳送因為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會略顯危險，但蘇曉有比較直接的辦法。

　災厄黑刃！

　它可以解離物質，用來打開牆壁再合適不過。

　蘇曉想了想，先拉著林蓧蓧，施展隔離隱形術，進入算子縫隙，而後在原地留下一道自己的投影。

　他決定讓投影去探路一下。

　但一進入算子縫隙裡，蘇曉便察覺了不對，算子縫隙裡竟然不是遍地的幽影物質，而是滿地的植物，泥土等。

　是實物存在。

　蘇曉心神一凝，這種情況他見過，這是典型的，真理平原展開後的情況。

　真理平原展開後，原本真理平原范圍內的非智慧生命物質，就會被短暫放逐到算子縫隙，直到真理平原展開解除，它們才會回歸。

　“那小鎮是某位存在的真理平原?”蘇曉腦海裡冒出想法。

　他沒有遲疑太久，真理平原又如何，一樣可以進行實驗。

　物質界內，蘇曉投影，直直朝著一座高塔前進，災厄黑刃凝聚，破開了詭異的水晶高塔牆壁。

　裡面果然有空間！

　蘇曉精神一振，超能感應從縫隙中延伸，頂著強烈的干擾往裡面探查。

　他首先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但那些屍體並非人類的屍體，而是另一種生物的。

　這種生物其實非常像人類，但他們太瘦的，比蘇曉記憶中的任何人類都要瘦，而它們的腦袋形狀很詭異，像一團只會出現在精神病人噩夢中的肉團，他們的頭部戴著藍色的鋼鐵面具和頭盔，但即便是這樣，仍然有乾枯的薄膜從縫隙中延伸出去，這些乾枯的薄膜在大腦邊緣無力的垂著，好像證明了這一生物活著的時候，大腦並沒有頭骨，而是在自由生長著。

　蘇曉腦補了一下這個生物活著時的狀況，那些薄膜或許是某種類似頭髮的觸須，或者是對方大腦的一部分。

　而往他們的身姿往下看，那看起來有著更多人類的成分，一雙手，一雙腳，但他們的手臂極其纖細，仿佛皮包骨一樣，蘇曉懷疑這是因為他死掉了的緣故，如果沒死，他或許擁有和人類相近的手臂和手掌，但他的腳掌卻明顯不一樣，是仙鶴一般的腳爪。

　“這些屍體……是第二代夢族的屍體嗎?”蘇曉喃喃道。

　他感受到林蓧蓧的超能感應觸手也延伸過去，和他一起在探查那邊的情況，所以她也看得到塔內部的情形。

　“是第三代。”林蓧蓧糾正:“在夢族的傳說中，夢境之心每變化一次，阿絲赫達每醒來一次，那麽夢族就會滅絕一次，歷經三次滅絕後，現在的夢族是第四代，而在第三次滅絕前，是第三代。”

　“好吧，第三代。”蘇曉說:“你對第三代夢族有印象嗎，它們是長這個樣子的?”

　林蓧蓧說:“我不確定，但這是很可能的。”

　“在一些傳說裡，有提到阿絲赫達便是第三代夢族，後來旅者和她一起遊歷時，采用了近似阿絲赫達的形體，當時旅者所采用的形體或許就是一個類似人類的形體，也正因如此，在旅者隕落後，地球上孕育出的諸多文明生命都是類似人類的形態。”

　“如果這個說法為真，那麽第三代夢族應該就是近似人類的形態，這些屍體蠻符合的，你看看，只要稍微修改足部和頭部，那不就是人類了嗎?”

　蘇曉說道:“確實，我從永恆文明那裡也聽過，人類的形態或許不是自然演化的結果，而是由利維坦級邪物決定的，而且文明的主角並不一直是人類，只是最近是人類……現在看來，興許永恆帝國們沒有撒謊，因為旅者采用了一個近似人類的形體，所以後面的地球文明都是人類文明，或者類人生物的文明。”

　林蓧蓧糾正:“不對，人類的形態確實是自然演化的結果，但決定自然演化的，則是利維坦級邪物，別忘了，祂們能決定歷史，主宰現在，預測未來。”

　蘇曉點點頭:“對。”

　這時，他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海族的信徒的話語。

　海族一直認為，人類的形體是虛偽的假象，不是生命本來應該有的形象！

　海族的信徒還經常宣揚，現在生命的形體是“虛偽聖賢製造的假象”，谷神才來帶來生命的真實形體。

　這番話以前蘇曉不以為意，認為是邪物洗腦的話術，但現在想來，令人細思極恐。

　這段話語裡的“虛偽聖賢”，恐怕指的不是人類的聖賢境，但到底是什麽，蘇曉也拿捏不準，不是很清楚。

　假如人類的形態是虛偽聖賢製造的假象，按照林蓧蓧之前所說的，眾多利維坦級邪物決定歷史，終結世代的話，那麽谷神也是這些虛偽聖賢中的一員，祂總不能讓信徒自己罵自己吧，祂又不是艾塔。

　“不……按照林蓧蓧之前提及過的，真實歷史只能有一個， 那便是所有利維坦級邪物都同意，都佔據的真實世界來看，谷神或許是被迫接受了這個結果，接受了地球文明都是人類或者類人生物組成的文明，那麽那些堅持這一點的利維坦級邪物，應該就是谷神教義裡提到的‘虛偽聖賢’。”

　“再聯想到，阿絲赫達和旅者當時是用類人形態進行旅行的，阿絲赫達所在的第三代夢族也是類人形態，那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是阿絲赫達或者以阿絲赫達為首的一批利維坦級邪物，被谷神稱為‘虛偽聖賢’，是祂們決定了人類是人類，而不是扭曲的肉團。”

　“嘶……但這不會很危險嗎?如果旅者也是類人形態的話，那人類和祂更接近，更容易讓祂復活……阿絲赫達到底在想些什麽啊，背叛了自己的愛人卻還想讓其復活?利維坦級邪物都是這般混亂，瘋狂的嗎?”

　蘇曉沒細想下去，這方面的情報不足，他亂推測也得不出什麽答案。

　他決定專注眼前，讓投影好好搜索下這棟水晶高塔，看看有沒有留下來的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