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極拳……”

　　“立地通天炮！”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蘊含巨力的拳頭直挺挺砸在平頭青年的下顎，將其一瞬間打入昏厥狀態。

　　隨即，楚轅得勢不饒人，強忍酸澀的右臂，張開五指抓住青年衣領，用力一拉，左腿配合膝撞！

　　“砰！”

　　青年面部瞬間腫起，揚天向後躺去。

　　楚轅自然不允許對方倒地，趁著青年雙腿還未彎曲，揪住衣領，瞄準胸口、腹部、雙肋、膝關節……抬腳發動了連續不停的攻勢！

　　彈、掃、崩、踢、踹、掛、蹬……

　　突、撞、戳、擊、劈、頂、封……

　　不放過一處可攻擊的身軀部位，動作之剛猛，連技之凶悍，將八極拳的寸截寸拿，硬打硬開展現的淋漓盡致。

　　由於清楚的知道自身力氣不足，楚轅沒有任何留手，只要是不至死的非要害部位，都被他照顧到了。

　　八極拳快，整個過程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台下眾人從驚呼之中反應過來，平頭青年已被楚轅的肘擊撞斷了鼻梁骨，接著一記鐵山靠，伴隨著飛濺的鼻血，將其頂飛摔倒在地。

　　“撲通。”

　　“臥槽……”

　　手持麥克風的主持人，愕然之下，忍不住爆出了髒口。

　　圍觀群眾也是面露驚駭，只不過短短五六秒鍾的時間，情節的發展會這般出乎意料……

　　甩了甩拳頭上沾染的血跡，楚轅走到平頭青年身旁，抓住衣領，將其提起。

　　“你…你要幹什麽！”工作人員驚恐的大吼。還以為他要繼續發動攻擊。

　　楚轅瞥了對方一眼，拖著平頭青年到擂台邊，讓其背靠在圍欄上，防止鼻血倒灌引起窒息。

　　隨後面無表情的握住了自己扭曲的左手，狠狠一掰。

　　“哢嚓！”

　　脫臼複原。

　　“……”全場鴉雀無聲。

　　劇痛，令楚轅額角滲出一層層冷汗，但他臉部仍是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用平靜的眼神掃視全場，停頓半晌，道:“還有人嗎?”

　　在場眾人:“……”

　　“那就到這裡吧。”

　　“唔……嘔……”這時，平頭青年漸漸從昏厥中恢復意識，忍著全身痛楚思考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僵硬抬頭，吐出一顆沾著血跡的牙齒，含糊不清道:“這…這是什麽……”

　　“八極拳。”

　　“……”

　　深深看了眼滿臉血汙的對手，楚轅跳下擂台，走向葉馨。

　　“師哥……”

　　“走吧，回家。”

　　“你的手指頭……”

　　“只是骨裂而已，養段時間就好了。”接過外套穿在身上，楚轅拉著還有些思維混亂的葉馨，徑直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噢……”

　　圍觀群眾立刻讓開一條通路，同時舉起手機瘋狂拍攝。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乾脆利落、殺傷性十足的傳武實打。每個人的大腦都難免思考起相同的一個問題……

　　‘這就是八極拳嗎……’

　　……

　　“師哥，你…你把那個教練打贏了?”

　　走出MMA綜合格鬥館，葉馨這才後知後覺，捂住嘴巴，難以置信的盯著楚轅:“打…打贏了?”

　　“嗯。”楚轅點點頭。

　　“怎麽可能……”

　　“運氣好吧。”

　　“你……”葉馨用力揉了揉眼睛，繞到前面，與楚轅對視:“你什麽時候這麽能打了?”

　　停下腳步，

楚轅豎起自己受傷的中指:“格鬥，不是請客吃飯。格鬥是一種對敵方進行殺傷的行為。在現代搏擊的規則下，格鬥慢慢變得切磋化、運動化。但我們練的並不是現代搏擊，而是貨真價實的，從近代流傳下來的八極拳。在實際比鬥中，八極拳遠沒有專業搏擊優秀。所以，出手，就要抱著把對手重傷、乃至殺掉的想法。”　　葉馨睜大眼睛，隱約聽懂了楚轅話中的意思。

　　“我其實並不想告訴你這些。以殺傷為目的的傳武，早已沒有了存活空間。更何況現代搏擊如果凶狠起來，比傳武強太多。我之所以能贏，主要是因為他隻想傷我，而我想殺他。”

　　“……我明白了。”

　　“所以，不要想著重振葉家八極拳了。除非你能像我一樣，將任何對手都當成要殺掉的目標，然後開開心心的等著蹲監獄。否則只能看著八極拳越來越落寞。”

　　“……我不甘心……”

　　“這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是順心的。”

　　說著，楚轅抬頭，望向葉馨的身後，語氣平靜:“比如接下來，我就不會順心了。”

　　葉馨微愣，順著楚轅的視線轉頭望去，就見一輛輛警車停在路邊，從中下來十數位警員。

　　“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告訴師傅不用擔心我。”

　　……

　　半個小時後。

　　傷勢嚴重的平頭青年，被送到了當地醫院。

　　傷勢較輕的楚轅，則坐在道歉椅上，等待三位警員的審問。

　　“姓名。”

　　“楚轅。”

　　“別名。”

　　“沒有。”

　　“現居住地。”

　　“繁華小區三單元301……”

　　一邊回答著訊問，楚轅腦海一邊思考。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有“違法”方面的麻煩。

　　那個平頭教練看樣子很慘，其實除了鼻梁骨折、渾身多處軟組織挫傷，並沒有什麽大礙。

　　最多他那蘊含魔法力量的一拳， 能打出個腦震蕩。

　　因為當時他收了一部分力道，遠不致殘。

　　所以，即便對方現在住進了醫院，兩人的“約架”，在法規上也只能算作互毆。外加違反《治安管理制度》。

　　楚轅現在更擔心的，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半個月前，他和綠光之間的關系……

　　從今天上午發現那輛跟蹤他的商務車後，楚轅就知道他被官方關注到了。

　　‘星河區幾萬人，是怎麽查到我身上的?’

　　‘不可思議……’

　　“吱嘎——”

　　審訊室鐵門推開的刺耳聲音，令楚轅從思慮中回神。他扭頭望去，只見兩男一女，三個人影從門外進入。

　　然後，原本坐在審訊台上的三位警員立刻起身、敬禮、離去。

　　‘來了……’

　　楚轅微眯雙眼，集中注意力，掃視三人。

　　一位是身穿夾克的青年。

　　一位是帶著金絲眼鏡的婦女。

　　最後一位是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

　　不需要多加思索，楚轅就認定了中年男人是為首者。

　　行為舉止、面容表情、無不透露著他是上位者的事實。並且毫無隱藏。

　　三人落座，都未說話。

　　青年在翻看之前警員詢問的筆錄。

　　婦女在準備各種紙質資料。

　　而中年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楚轅。

　　楚轅也目光平靜的與其對視。

　　‘難纏！’

　　半晌後，兩人心底同時冒出了這個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