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異獸。那是常人無法戰勝的異獸。”端木翼肯定地說。
這個世界有異獸?這怎麽可能?
“端木兄,不管那是異獸還是普通的猛獸,現在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要讓這座城池的十萬民眾得以保全,就必須要想辦法將他們遷走。我沒有辦法來說服城主下達讓民眾逃難的命令,那我就只能做一次嘗試。如果收復固山城這件事成功了,我們可以讓新城的十萬民眾有安身之處,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如果失敗了呢?”
“如果這件事失敗了,也能讓宋城主看到我們的努力,讓他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否則的話,我怎麽會拿身家性命去冒險呢?至少這個行動能夠為我們說服城主增加砝碼。”
端木翼搖搖頭:“你這樣做實在是太不值了。你自己也說這是城主設下的圈套。”
“不管是不是圈套。端木兄,你喜歡賭博,難道賭場設的賭局就不是圈套?是不是圈套,就看你能不能破局。如果你碰到一次孤注一擲的機會。你是願意冒險還是願意放棄?”
端木翼一聽到賭博兩個字,兩眼放光。
不過,他沒有馬上回答安康的問題。
安康說:“我之所以從依塔星來這裡,是為了拯救這個星球上的文明。如果連人都沒有了,哪裡還會有文明?現在我連這區區十萬人都拯救不了的話,我還想拿什麽來拯救整個星球。”
我要維護世界和平,我要拯救世界,我要當救世主。
一想到自己給自己立的,安康就覺得心塞。我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啊?
“可是……”
“端木兄,你不必再勸了。我現在是參加這個孤注一擲的賭局,我的選擇是冒險。不成功便成仁。”安康堅毅地說,“何況我未必會賭上生命,猛獸畢竟是獸類,不是人。”
見端木翼表情十分糾結,安康接著說:“我要勞煩老兄幫我做的,是收集盡可能多的情況。我手上只有宋城主告訴我的一些信息和一張固山城的地圖。”
端木翼歎了一口氣說:“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必然鼎力相助。”
與端木翼告辭之後,安康並沒有再回宋夏陽的府第,而是回了自己家。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父親安天寒之後,開始為固山城之行做準備。
盡管安天寒力勸,但安康執意如此。安天寒見到兒子能為整座城的百姓的安危甘冒風險,作為父親既為此而感動、又為此而高興。
安天寒是一個有著忠君愛國思想的士大夫。盡管愛子心切,也不得不為兒子安康的英勇決定而壯懷激烈。
安天寒便不再多勸,而是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就讓安康早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天寒就去城主的官邸正式告訴宋城主,兒子安康的決定去攻打固山城。
宋城主十分高興,告訴安天寒晚上他要為安康安排一個壯行會。
到了晚間,安天寒帶著安康又一次去城主的官邸去參加壯行會。
安康和安天寒以為所謂的壯行會就是宋城主在家裡安排一個家宴,請今天書房裡的那幾個人一起吃吃飯、喝喝酒,說幾句勉勵的話。
然而,當安康父子來到城主官邸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官邸張燈結彩,一派壯觀的氣象。
最初安氏父子還以為宋城主家裡有人恰好這一天大壽。結果進了府才知道城主官邸如此裝扮完全是為了今晚的壯行會。
安康看了安天寒一眼,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妥妥的鴻門宴啊。
壯行會是在官邸的一個大廳中舉行的。參加壯行會的有上百號人。這些人要麽是城中的官員,要麽是城中的名士,總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安氏父子從一進門,便受到了英雄一般的歡迎。
賓主落座之後,宋城主首先開口發言:“諸位,今天特地邀請諸位來,便是為了給安天寒大人的大公子壯行。這位安大公子乃是少年中的一代英傑,也是一位身懷法術的奇人異士。不日將獨身前去收復我固山城。”
眾賓客一聽這位安家的大兒子果然是要去固山城,而且還是孤身犯險,無不動容。
“所謂天下英雄出少年。此話果真不虛。可歎我固山城舍棄百年至今仍被猛獸霸為巢穴。所幸,今天有我安大公子,必能奪回固山城,還我一片清明。諸位,讓我等共同舉杯,祝安大公子旗開得勝。”
一時間觥籌交錯。安天寒和安康應之不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有賓客想請安康一展絕技。
安康雖然認為這個宋城主今天搞這個壯行會顯然沒有安好心,但是在這個公開的場合展示一下原力技能倒也是一件好事。有助於向公共證實自己會的是法術,而不是巫術。
於是安康起身,走到酒席的中間,攤開雙手。
不多時,只見安康雙手的五指各有一束火星飛出來。這火星越來越多、飛得越來越遠。
安康輕舒雙臂,讓雙手在身前舞動起來。火星便漫天飛舞,形成一片絢麗的煙花。最後形成一個火球,將安康完全包裹其中。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安康將火球散去,笑著向眾人解釋說:“這便是火系法術。 即便是尋常人經過特定的修行也能學得會。雕蟲小技而已。”
何大人起身來到酒席中間舉起酒杯對眾人說:“安大公子果真是不世出之少年英傑。此次固山城之行如若不成功,以安大公子的秉性,必然會無顏再見家鄉父老。所以,以番安大公子必然是懷著必勝之心。”
說到此,何大人轉頭對安康微笑。
安康也對何大人還以一笑。心中卻有萬馬奔騰而過。
無顏再見家鄉父老?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呢。
我還打算去固山城先觀察觀察。如果好打我就打一打試試,不好打我就風緊撤乎。你這一句話,把我撤的路都給斷掉了。
何大人繼續說:“哪曾想我大宋國會出如此高義之人士。讓我等共同舉杯,為安壯士餞行!”
眾嘉賓又一次向安康舉杯。
鬧劇啊,完全是一場鬧劇。
這樣一來,安康更是沒有退路了。這個壯行會搞這麽大的聲勢、幾乎把全城有頭有臉的人全都召集來了,目的無非就是要斷安康的退路。這個時候他想後悔都不行。
除此之外,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安康自願去的,不是城主逼迫的。
最高潮,也是最煽情的情節放在了壯行會的最後。
宋城主鄭重其事地將一幅繡在絲綢上的精美固山城地圖,和固山城的城旗也交給安康。
安康看著懷裡的兩件歷經百年文物,幾乎要淚奔了。
這哪裡是地圖和旗幟啊,這完全是兩塊用來壓住自己棺材板,讓自己永世不得詐屍的墓石。